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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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芬·費雪那窩窩囊囊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帶著猶疑似的:“真的嗎,這么快?” “不然?”“木偶師”輕慢地說,“我帶了物證,你自己……” 她的腳步倏地停在了門口,聲音也戛然而止。 “除了物證,你還帶了什么回來?”屋里的格里芬·費雪緩緩地輕聲問,“我堂弟嗎?” 第144章 利刃(二十) “木偶師”已經看清,那昂貴的酒柜后面并沒有“格里芬·費雪”,跟她說話的,是一部開了公放的手機。 剎那間,“木偶師”后背有了微微發麻的感覺。 好在詐騙犯的心理素質卓絕,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冷靜下來了。 其實嚴格來說,她沒有做對不起雇主的事。 格里芬·費雪讓她去做的,本來就是“查清楚這些日子屠殺秘族的鬼是什么東西”。她查了,查清了,調查結果也沒隱瞞, 第一時間發給了大費雪手下的打手團,連對方可能有什么能力都好心提醒了。 至于小費雪,她為了搜查他住處,用很溫和手段把人引走了,有什么問題嗎? 沒傷害也沒暗算,她甚至為了保全雇主的面子,都沒把那位請到安全署一日游,夠意思了。 至于小費雪會跟過來——那是因為他身上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天賦物,她一個小門小戶出身的窮酸,面對各種見都沒見識過的高級貨色,防備不周有什么稀奇? 在心里快速將自己檢視一遍,自認為無懈可擊,“木偶師”鎮定了。 “搞什么鬼?”她按照自己一貫的人設,不悅地揚起下巴,一邊說,一邊好像毫無防備地幾步走過去,囂張地抓起那公放手機,“至于嗎?放心,你弟那個怪力大傻子,他把我所有木偶的腦袋都擰下來了,不可能通過木偶追蹤到我?!?/br> 手機只是在通話,連視頻都沒有,但“木偶師”防著這屋里有監控,從表情到語氣都十分到位。 她傾情奉獻著表演,心里卻升起疑慮:既然她的所作所為自己都不心虛,大費雪為什么這么防備?他平時確實唯唯諾諾了一點,但沒有這么神經質過。唯一合理的解釋是,這家伙竊聽到了她和那“假漿果”的對話。 竊聽到了也沒什么,針對這種情況,“木偶師”也做了防備。她防的不是竊聽,是防著那“假漿果”和其他人碰到,故意泄露他們的談話內容——她給秘族和護衛隊發的信息里,都注明了“這家伙善于無中生有挑撥離間,不管他說什么都不要信”。 這樣就算他們對話內容泄露,她也可以用“那么說只是為了穩住他,沒上當”把自己擇出來。 可是如果真是竊聽,格里芬·費雪的行為就更詭異了。 能竊聽,說明他早知道對方的底細,那為什么還要讓兔子手下的秘族一波一波送死?為什么還要花高價誘惑她去查? “木偶師”心里打了個突:不會真的被那“假漿果”說中了吧? 她決定試探一下,當下,故意橫眉立目:“等等,不對,你的意思不會是說,我故意給你弟傳消息把他引來吧?哈,是你有毛病還是我有毛???” 手機里傳來輕微的“沙沙聲”,格里芬·費雪沒吭聲。 “喂?”“木偶師”表演著合格的“黑市保鏢”,做出防備姿態,警惕地打量周遭環境,嘴里還說著,“你不會是想賴賬吧?契約反噬可有你受,喂,說話!” “咔噠”一聲,那頭電話掛斷了。 “木偶師”屏住呼吸。 一分鐘過去,無事發生。 沒有埋伏,沒有暗算……當然,有也不怕,因為此時,站在大費雪秘密基地里的,依然是一個木偶,只是變成了“木偶師”自己的模樣。 至于“木偶師”本人,她耍了個小滑頭。 小費雪抓住她木偶瞬間,她本尊確實在這艘船上。同時,她讓木偶腦子里閃現了幾個記憶畫面,將大費雪的藏身之地泄露給了對方。 而傻大個亞歷山大·費雪,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沒腦子,對“洞察”和“記憶讀取”雙重天賦指出的“真相”深信不疑,簡單粗暴地把那木偶化身的“漿果”撕了,朝這邊飛奔而來。 利用這個時間差,“木偶師”讓木偶代替自己留在船上,下到底層船艙和格里芬走戲,真身早已經避到了“記憶讀取”范圍外躲好。 但她也沒走太遠。 她的木偶設定好化身后,會自主行動。而在這個過程里,她的視角可以在不同木偶間來回切換。但“木偶師”本人只長了一個腦子一雙眼,木偶多了她也看不過來。因此她只派了一個木偶到大費雪的秘密基地里,監控船艙內的情況。而她本人就在附近一艘客輪的頂層客房里,居高臨下,正好可以將船艙外的情況盡收眼底。 可是現在是什么情況? 格里芬·費雪在搞什么? “木偶師”一邊cao控著自己留在大費雪秘密基地里的木偶,讓它符合人設地罵、質問、一遍遍重新撥打電話,一邊用護眼望遠鏡掃視著船艙周遭,尋找可疑線索。 忽然,“木偶師”腦子里靈光閃過,她發現自己好像忘了點什么。 亞歷山大·費雪人呢? 鳶尾灣總共沒多大面積,天賦者們一個個行動迅疾如風,按理說,那個小費雪早摸過來了……可是都這會兒了,他絲毫沒有出現在船艙外的跡象。 不會是個路癡,迷路了吧? 她這一晃神,連逼真的木偶都跟著主人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 “噠——噠噠——” 她的門被人敲響了,輕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您好,客房服務?!?/br> 剎那間,雖然沒想清楚怎么回事,但混跡黑市多年的第六感已經發出尖銳警報?!澳九紟煛睕]回答,果斷聽從心靈指引,丟下望遠鏡起身就要跳窗脫身。 此時天已大亮,血族的眼睛乍然離開帶有遮陽功能的望遠鏡片,被刺得眼前一花,推開的窗戶撞到了什么,卡住了。 遮陽板嗎? “木偶師”疑惑地瞇起眼抬頭,一道陰影“好心”地替她遮住了致命陽光,高大的男人逆著光俯身。 “您好,客房服務?!?/br> 鳶尾灣某處,格里芬·費雪以虔誠祈禱的姿勢閉著眼,面前卻并不是莉莉絲圣像,而是個……“漿果”嬰兒! 漿果嬰兒看起來有兩三個月大,眉清目秀的一張小臉,皮膚上泛著漿果特有的、讓人垂涎欲滴的飽滿血色。任何人看了,都不會懷疑這嬰兒是活的,她好像正恬靜地睡著,隨時會因為好夢“吧嗒”幾下嘴似的??墒菋雰合掳肷韰s被鑲嵌在了一個水晶石托里,做成了一件精美的擺件。 在這不知是死是活的詭異“擺件”胸口,有一塊白色晶體,正是導致漿果變異、造成致命污染的污染石。 迄今為止,除了當年腹區沉船里打撈出來的那塊不明物,血族有記載的“污染石”最大也就兩公分見方,薄薄一片??蛇@塊不規則的污染石竟有硬幣大、一指頭厚! 它埋在嬰兒的皮rou里,不像鑲嵌的,倒像是從嬰兒的胸骨里長出來的。 這是一件違禁品,和傳說中的“倒置鬼偶”一樣,屬于特高危級的違禁品。 所用材料不是野怪身上取下來的毒囊,而是制造野怪的污染源。 違禁品名“典當”。 嬰兒雙手交握在白晶下,手心里攥著一張紙。 忽然,那張紙無火自燃,火光穿過白晶,折成針一樣兇險的光芒。嬰兒發出“咯咯”的笑聲,格里芬·費雪驀地睜開眼。沒燃盡的紙片落下,那上面赫然是“木偶師”的照片,落到水晶底座上,緩緩化成了灰。 格里芬·費雪脫力似的往后一靠,額頭上大汗淋漓,喃喃地對空氣說:“‘木偶師’死了,父親?!?/br> 格里芬·費雪身邊的空氣水波似的蕩開,他那負責“香料廠”數十年的父親的面孔出現,沉聲問:“你看到什么了?” 違禁品“典當”,典當的不是金銀珠寶,是命。 只要在“典當”摸過的地方簽名或者蓋手印,典當生命的契約就算簽訂了。 一旦賣了命的人死亡,違禁品就能吸走死者所有的生命能量。 和“倒置鬼偶”一樣,它靠這種方式“充電”,充滿了電的“典當”,能為主人轉嫁一次致命傷害。 而作為“違禁品”,喂給“典當”的命最好是血族天賦者,等級越高越好,其次是長期服用生命石的強大秘族。格里芬·費雪一次又一次從黑市上騙來的天賦者就是最好的儲備糧。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違禁品“典當”只是個拉人墊背的保命符而已。 但到了聰明人手里,它有了不同的用處。 “典當契約”生效時,作為主人,能看到賣命者的死亡過程。 人們通常認為“死無對證”,只要尸體處理得當,死人就再也不會泄密,想不到有人會在旁偷窺。鳶尾灣十年,格里芬·費雪靠制造死亡、偷窺死亡,無數次窺得先機,逢兇化吉。 所有秘族雇傭兵,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簽了典當約,因此所有蜥蜴人折進去那天開始,格里芬·費雪就看到了“兇手”。他在不斷給對方送新材料的過程中,已經拼湊出了事情全貌。 “亞歷山大已經死了?!备窭锓摇べM雪輕聲說,“現在占據他身體的是一個變異野怪,能利用天賦物和天賦者尸體,盜竊血族天賦。他們是一個團伙,一邊在假冒沉默家人誘騙邁卡維將軍,一邊在聯系我們的香料廠……父親,香料廠叛變了?!?/br> 第145章 利刃(二十一) 老費雪——格里芬的父親一言不發地聽著兒子說完了前因后果,只是陰沉著臉,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他不是不相信兒子的判斷力,更不會不相信“典當”,也不是不知道野怪漿果的危險之處。 可……族長的天賦者兒子——費雪集團未來的內定繼承人,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身份被野怪冒領?費雪家的終極秘密武器,他大半輩子辛苦經營維系的香料廠叛主? 光是這兩件事,已經把老費雪打懵了。 如果前者是真的,那么集團繼承權是不是會發生變動,他們一系有沒有什么機會?如果后者是真的,那他這香料廠負責人以后怎么辦,費雪集團以后往哪走? 老費雪一時心里千頭萬緒,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還沒開始想,腦袋已經開始預熱了。 甚至,他聽出來了,格里芬還暗示了更可怕的猜測:披著人皮的野怪正在悄無聲息地滲透血族社會。 照這么說,也許是某個擦肩而過的服務員,也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也許是高談闊論的公眾人物,也許是身邊的親朋……哦,前一天大家還約好了,下班去喝一杯,轉身熟悉的人皮開rou綻,從里面鉆出一個…… 老費雪緊急掐斷了思緒——打住,再往下想,就是恐怖故事和生化危機了。 面對未知時的混亂、逃避本能……或者說謹慎小心和老成持重,一起在老費雪腦子里開燉,很快燉出了一個結論:不可能,格里芬緊張過頭了。 “父親,你相信我,我敢肯定?!备窭锓乙谎劭闯隼细赣H心里在想什么,又飛快地描述了“殺人野怪”的特征,“雄性、銀發、白化特質,跟角區勒森魃家當年鬧出的丑聞對得上。我看到他盜用了‘寄生’的擬態,除了外貌,他還能隨便使用‘記憶讀取’的天賦?!纳氖謾C也在他手上,我高價找了水瓶洲的技術專家……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調查出來的東西都給你看!” “太瘋狂了……” “還有他們用的野怪制藥——我親眼確認過,其中一盒,上面有我們香料廠里那些制藥野怪的標記!以及,父親,你知道這樣一來,‘亞歷山大’前一陣子突然一改紈绔行事風格,插手尾區物流系統意味著什么嗎?他們可能已經……” “好了好了?!弊鳛楦虚啔v的老紳士,老費雪不打算讓年輕人的神經質牽著鼻子走。 “這也沒辦法,”老費雪自覺禁得住事,鎮定自若地思考著,“聰慧敏感和多疑是一套的。明察秋毫的人,總免不了偶爾疑神疑鬼?!?/br> 定了定神,做父親的刻意放緩了語氣:“從你查到的東西看,‘寄生’曾經潛入過我們家的事是確鑿的,這些藏頭露尾的毒蛇……至于遇害……唉,我真想象不出來大哥知道了是什么感受?,F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咱們不能這樣去跟他交代,我要你找到亞歷山大的下落,在此之前,大哥那邊先瞞著,大家都抱著最大的期望吧。另外,格里芬,越是艱難的時候,腦子就越是要清醒,不能自亂陣腳。幾盒藥說明不了什么。野怪們有自己的社會,不同族群之間常有交換和買賣,不然香料廠的秘族原料哪里來的?” 格里芬才要說什么,嘴沒張開,就再次被打斷。 “我們還有‘生死契’,”老費雪加重了語氣,“兩式兩份!” 不同種族——還是在食物鏈上比鄰而居的兩族,彼此之間當然沒什么信任。 世界上沒有一個法庭會管血族和漿果的經濟糾紛,因此費雪家和香料廠所有合約都帶有詛咒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