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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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尼無聲笑起來,眼睛里閃過熾烈的火焰色——知覺擴張。 她看見駕車青年被她的傲慢激起的無形怒意,薄薄一層,粘附在他身上,像是被主人拼命壓抑著,一點也不敢往外彌散。 看著有點缺氧,但畢竟還有。 隔著仙氣縹緲的云霧車,霍尼無聲無息地點燃了那團黏著的憤怒。 駕車少年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眼前忽然有熾烈的火光閃過,刺得他瞳孔驟縮。 “云霧車”上的一部分“極樂”制造的幻境陡然被同級力量壓制,夢幻的白霧馬車變成了殺氣騰騰的火焰車,飛起來的烈焰一口吞下了那幾匹不倫不類的獨角獸。 緊接著,被燒禿了毛的獨角獸凸嘴弓背,直立而起,變形成了一排面目猙獰的火焰大猩猩。 在騎獨角獸的大美人目瞪口呆下,這幾位齊刷刷地錘胸跺地,仰頭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嗷”一聲后,四腳并用地碾了出去。 “您這次去圣地,圣地面臨著兩個難題?!痹诼宓那吧隗A站里,烏鴉對霍尼長老說,“表面上的大問題是‘火焰晶’的談判和歸屬,暗地里還有個也不小的問題,就是‘圣地’應該把您這位新長老擺在哪——艾瑞克告訴我,四長老分權共事的局面已經有二十年了,‘神秘’的陣營里,修廁所的權限都有主人,有了第五位長老,他們必須分出一部分權限給您?!?/br> 否則就太難看了。 年輕貌美的“極樂”美人可以當擺設,把年近八旬的“憤怒”老太也隨意放置,搞不好會釀成火災。 “為了防止圣地產生您很慈祥的誤會,出場方式請盡量囂張一點?!睘貘f笑瞇瞇地說,“給他們制造一點壓力,有助于敦促大家開動腦筋解決問題,只要他們腦筋動起來,就會發現這兩個問題其實可以一起解決,而您,只要拿好這個秘密武器。這是七十五歲以上人士專用外掛,無往不利?!?/br> 霍尼順手把啃干凈的蘋果核扔出了窗外,從袍子里摸出一張紙。 紙條上寫著烏鴉寫給她的“無敵箴言”—— “我還有幾天好活?老娘不在乎?!?/br> 霍尼用紙條擦了擦手,打了個小火花燒了,心說這位閣下長得體體面面的,字真難看,還不如伊森那小鬼的狗拿爪子按的像樣。 就這樣,一顆火焰晶把整個尾區的水攪混了。 因為洛那個前哨驛站有“醫生協會”的眼線,提前把消息走漏了,圣地還沒來得及召回霍尼商量好對策,醫生和匠人兩大協會就找上門來了。 正在圣地措手不及中,一把火把首席長老的獨角獸燒成大猩猩的霍尼女士橫空出世,氣焰之囂張、武德之充沛,給了圣地和外客極大的震撼,順理成章地被圣地推出來當擋箭牌,美其名曰“戰利品的去向應該由功臣”決定,讓她去得罪人。 霍尼不負眾望,剛到圣地就表演了一個暴跳如雷,把“窺視火種小隊,泄露重要秘密”的鍋嚴嚴實實地扣在了百口莫辯的醫生協會上,一副打算跟醫生協會決裂,這輩子再不踏入他們管轄驛站的姿態。 這場大鬧看得匠人協會心花怒放,自以為是得利的漁翁,穩了,遂忘形。當場煽風點火,提出協會將無償檢修迷藏,送給“神秘”做他們專屬的前哨驛站,“省得干點什么事都被人監視”。 這多余的風涼話仿佛是戰斗的號角,醫生、匠人、神秘三方面的博弈變成了“殘缺路線”兩個方向火種的內斗。 另一邊,在烏鴉“被冤枉多委屈,還不如把罪名坐實”的攛掇下,洛在艾瑞克先生的默許中,輾轉弄到了“絕密情報”:關于“迷藏”是怎么被血族抓住漏洞失效的。 于是收到密信的醫生協會發難反擊,主張“匠人協會主導的前哨驛站有內鬼,用他們的東西不安全”,并表示愿意在醫生協會控制的前哨驛站中,挑兩個現成又安全的,直接轉給“神秘”做專屬驛站。 明面上兩頭搖擺的“老糊涂”霍尼點火,暗地里給醫生協會傳信挑撥的烏鴉堆柴,你來我往,兩大協會之間的沖突越來越激烈,神秘方面的圣地樂得坐山觀虎斗,沒幾天,被排除在外的“神圣”方面也坐不住了。 “方舟”立刻以“調停矛盾”為借口派人介入,在兩大協會里穿針引線,試圖把這件事往“神秘打算獨吞火焰晶”上推。與此同時,“炮筒”霍尼大概“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老狐貍們利用,果斷撒手不管,轉頭扎進了圣地培養火種的學校,參加“義務教育”去了。 反正沒人管得了她,她老人家無兒無女無軟肋,“這么大歲數了什么都不在乎”。 每個火種的個人體質不同,有些人的身體天生適應火種能量,有些人就是需要比別人更漫長的積累。前者往往是人人羨慕的天之驕子,早早升到高級在圣地掌權,不用再風里來雨里去地外出做任務;后者先天不良,似乎有點不走運,但一旦跨過關卡,他們有比同級多十倍、百倍的戰斗經驗。 人的履歷不在紙面上,它寫在每一寸發膚中。 霍尼用了兩堂公開課,就成了圣地所有火種青年和預備役的偶像,她乍起的名望倒回來又向圣地施壓,逼迫長老團承認她三級和長老身份。 從血族那奪回火焰晶、新的三級火種晉升,明明是雙喜臨門,此時成了扼住圣地脖子的兩只手。 火候到了,烏鴉通過洛這個“醫生協會的重要信息來源”,再次在暗中扇了次風,三天后,醫生協會與匠人協會和解,決定先共同向“神秘”施壓,取回本路線的火焰晶,再共同使用。至此,“神秘”孤立無援,只能放棄更大的胃口,竭力爭取保留之前的談判條件。 又一個多星期,在斡旋的“神圣”使者見證下,圣地、醫生匠人兩大協會決定開辟一個公共空間存放火焰晶,共同培養新一代的“殘缺路線”火種。 新的公共基地由三方共同管理,按“圣地”和“方舟”的標準建設,不能直接進入,只能通過兩個驛站的特殊通道:其中一個由取回火焰晶的“神秘”方面全權把持,匠人協會負責修復迷藏作為驛站基礎,另一個為公共驛站。 至此,兩大協會都消停了,神圣也可以通過公共驛站攙和進來,皆大歡喜。 只有圣地不滿意,總覺得未來在這個新基地里,“神秘”的勢力會被兩大協會聯合排擠。于是他們想起了一露面就讓兩大協會打起來、一退場敵人就聯合的霍尼。 一個無處安放的新長老,一個“反正那么大年紀不怕得罪人”的三級神秘,一個“那么大年紀了還奔什么”的老太太——不是正好能替圣地當好這根“攪屎棍”嗎?干脆連驛站也讓她負責籌建。 于是修復完好并且升級了的“迷藏”在輾轉一圈后,悄然回到了烏鴉手里,作為霍尼長老看好的“腦子靈活”的年輕火種,烏鴉要以此為基,建一個新驛站。 洛在交易達成的當天,就接到了來自協會的密信。他一言不發地看完,抬頭照了照鏡子:沒人知道這半個月他經歷了什么,整個人好像滄桑了十歲。 艱難地調整好心理狀態,他半死不活地拿起信出門找伯爵。 伯爵——或者說所有閑著的人,這會兒都在河邊空地上,點著篝火搞夜生活。 以前大家晚上沒事,要么早早回家,沒家的就一起在落霞酒館里喝兩杯吹吹牛。自從烏鴉回來以后,驛站的黑夜就失去了平靜。 離群索居的老伊森失去了安寧和狗的陪伴,驛站長……驛站長失去了許多頭發。 第71章 阿瓦?。?/br> 伯爵好找,她不太喜歡丟人顯眼,所以不怎么往人多的地方湊,一般都只是遠遠圍觀,借點人聲驅驅寒就走,身邊偶爾會有一兩個小姑娘,或者更年幼的胖孩子。 孩子的恢復能力讓人嘆服,不到一個月,已經學會了做人,已經不再擠擠縮縮不敢見人了,有幾個機靈的甚至會幫伯爵跑腿辦一些瑣事。 這期間有兩個嬰兒出生,一個活下來了,一個大概因為母親年紀太小死了。洛沒什么辦法,前哨驛站的醫生專精的方向往往是外傷、侵蝕和中毒,而且他畢竟還只是個“學徒”。 可令他吃驚的是,嬰兒的母親和其他人情緒都很穩定,像是早習慣了這些,他們自己有自己的韌性,像一把拉扯不斷的葦絲。 洛老遠就看見伯爵在河邊一棵大樹下給茉莉扎辮子——這小姑娘應該是去了神圣的小白樓,頂樓有個訓練場,大概是摔打了一天,這會兒臉上還有擦傷,本來就有點打卷的頭發也梳不開了。 洛走過去問伯爵:“女士,現在方便說話……” 他的話音被掌聲和哄笑打斷,洛表情痛苦地循聲張望:“他們又在干什么?” 只見人群中間,一個奇形怪狀的生物……哦,仔細看好像是那個五月——出場了。這精神狀態有點非常規的男孩頭上頂著個鳥窩形的東西,黑燈瞎火,也看不出是鐵絲還是樹杈搭的,正以一種很混亂的姿勢在地上扭。 洛:“誰打著他后腦勺了?” 這看著像小腦癱瘓的癥狀。 茉莉:“他們在演話劇?!?/br> 洛皺了皺眉,心說:干嗎要學那些吸血鬼? “他演什么?”他指著五月問,“蛆?” 茉莉:“小美人魚?!?/br> 驛站長一時忘了自己是干什么來的,詭異地沉默了兩秒:“他……跟這幾個字有什么關系嗎?” “有啊,”天真的少女回答,“你沒看見嗎?他頭上頂著個珊瑚冠,身上還貼著標簽呢?!?/br>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雪亮的光閃來——幾個人扛著一面大銅鏡,拿手電筒光往上“啪”一打,剎那間,手電的光好像穿過鏡面,點亮了整條河,河邊仿佛晨曦降臨,一個原本躲在黑暗樹蔭下的人影燦爛地登了場。 突然燈火通明的“舞臺”也照出了五月的扮相……他沒什么扮相,除了頭上頂的鳥窩……珊瑚,就是身上膏藥似的幾塊紙,上面用缺胳膊短腿的字寫著“小美人魚本魚”。 洛:“……” 茉莉好心地解釋:“那個牌子是五月自己寫的,他這兩天剛開始學寫字,手有點抖?!?/br> “不……不是,”洛顫顫巍巍地舉起手,震驚地指著那面銅鏡,“那是傳說中的‘無邊鏡’吧?那就是吧?!” “對啊,”茉莉被伯爵固定著頭,遂斜著眼表達贊賞,“你知道的還挺多?!?/br> 洛:“……” 人群“嗡嗡”的,驛站長感覺自己腦子也“嗡嗡”的,白噪音中,五月演的蛆……不,小美人魚扭到了樹下,樹下的人身上蒙著塊黑布,坐姿非常端正。 旁白——烏鴉拎起個喇叭,介紹出場新人物:“他是深海的神秘巫師,是坐擁百萬魔藥專利的發明家,是基因工程專家、有求必應的許愿機——” 觀眾里有人打斷了他:“請問……‘巫師’為什么也在海里?為什么要制藥?藥不是‘醫生’制的嗎?” 旁白:“三級火種的事你別管?!?/br> 觀眾:“……” 巫師應聲把頭上的黑布掀起一角,露出一把水銀似的頭發,抬頭凝視著蛆化的美人魚,一言不發地聽美人蛆長篇大論地傾吐對“王子”的愛意。 作為演員,加百列有點不敬業,他那樣實在不像個“神秘巫師”,像個不管聽了什么胡言亂語都能保持情緒穩定的邪神。 五月狂亂的扭動中,一座……一團龐然大物就在他身后走來走去,時而舉頭望明月,時而低頭照河面。那是一塊會走的大白布,白布上面還畫著個金燦燦的王冠——很抽象,白布底下時而露出來的六條腿更抽象。 洛通過王冠判斷,那白布可能代表一輛王子。 五月亮堂的聲音泛著波光:“巫師啊,我的愛人錯認了救助他的人,我的心就和那艘碎裂的船一樣?!?/br> “巫師”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本來沒必要救他?!?/br> 美人魚泫然欲泣:“可是他的嘴唇像玫瑰一樣鮮艷,他的眼睛像寶石一樣明亮,我不忍——” “巫師”冷靜地指出:“他這個體脂,掉海里不會淹死的,能自己浮上去?!?/br> 洛:“……” 半晌,他小心翼翼地詢問茉莉:“這個‘王子’的設定,有什么玄機嗎?” “王子三百多斤?!避岳蚧卮?,“結果報名演王子的兩個人加起來也沒有三百斤,為了追求效果,他們把草莓也塞進去了?!?/br> 洛:“……王子三百斤的典故是?” “沒有典故啊,”茉莉說,“烏鴉說‘王子’是封建貴族,我們就見過一個封建貴族,星耀城堡的吸血鬼領主,就他唄?!?/br> 洛一愣。 這時,臺上傳來“小美人魚”希望自己長出雙腿,由魚變人的懇求。 跟這些新來的相處時間長了,洛也大概知道一些人的來歷,比如五月他們曾經是血族領主的寵物。直到現在,五月嘴里也時常是“人”和“漿果”混用。 驛站長搓了搓下巴,琢磨起烏鴉排這部劇的深意。 就聽見不敬業的“巫師”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后面大概是忘了詞,他開始自由發揮:“我能把你從一條魚變成人嗎?” “美人魚”也沒料到巫師大人業務這么不熟,茫然地點點頭:“啊,是吧?” “巫師”慫恿道:“那你去把王子抓來,我給你把他變成魚?!?/br> 美人魚:“……” “巫師”快樂地說:“我只要王子一點腦漿,反正變成魚他也用不著那個?!?/br> 已經扎完辮子的茉莉自由了,跳起來遠遠地喊:“劃算的!他頭大,腦漿肯定很多!” 旁白忍無可忍地插話:“觀眾怎么總打岔?明天讓你演王子——巫師先生,您說的魚是活魚嗎?請不要鉆合同漏洞。還有,給我尊重愛情!”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