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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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蓮子蓮花原本就是可以入藥的,俗話說‘一蓮生九藥’,它止血是有療效的,清心涼血,解毒去濕,養心補脾?!?/br> 他興致勃勃:“我今天給你燉個蓮藕湯,蓮子粥吧,對你有好處?!?/br> 他真的立刻下去翻出了他存的蓮子、百合出來泡水,然后在冰箱翻出兩節蓮藕削皮切塊,和骨頭燉湯,再用蓮藕湯和蓮子用來煮粳米粥。 再留一截蓮藕剁碎了和rou餡拌了卷了豆腐皮清蒸,也是一道完美的菜。 吃過午餐后,照例是給關遠峰針灸,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埋針了,周耘這次又給他埋了針:“天氣熱,注意點不要感染了?!?/br> 關遠峰沒想太多,只以為是什么治療階段,他這些日子喝了周耘給他煮的藥,睡眠好了很多。 三餐定時以及練箭增加的運動量,都讓他感覺到了身體恢復了活力和精力。 日常上的瑣碎的事情,研究三餐吃什么,專注于每一箭是否能夠射中,這讓他很好的轉移了精神上的痛苦。 想到此處,他對周耘態度又更親近了些。 天太熱,到了晚上終于涼爽了,晚風徐徐吹來,周耘在樓頂支了個小炭爐,放了個烤rou的石板弄了點甜釀冰米酒,把新鮮蔬菜、黃瓜、金針菇等等弄了些,再切了羊rou、牛rou、豬rou來在天臺上燒烤。 他戴著手套握著一塊冰凍的牛rou,切下薄薄的rou片,上邊帶著網狀雪花脂肪,一看就是口感非凡。 關遠峰在一旁看他片rou,都忍不住贊嘆:“我看你手術刀使喚得利索。你這把刀漂亮,看來你喜歡收集武器?” 有著漂亮花紋的短刀被周耘握在手里,手指雖然修長白皙,卻充滿了力量感,運刀如庖丁解牛一般的靈巧自如。 周耘微微一笑,捏緊半只剛切開的檸檬,檸檬汁水落入rou片上,一股清香醉人的檸檬香散開。 末世后,醫生變得太珍貴,因為喪尸一開始最先就在醫院里爆發,醫護職業死傷慘重。 作為稀少的醫生,他確實動了很多很多手術。 他剖開過無數具尸體,在里頭尋找晶核,研究喪尸、異能者、普通人的生理區別,探尋力量形成的科學依據和原理。 天臺上,金銀花的花朵一簇一簇盛開著,香味漾在月色里,南瓜和紅薯的葉片反射著淺淺微光,不知小區什么人在拉小提琴,斷斷續續,大概實在在管制中太閑了,只能以音樂自娛。 墨藍色的夜空中一輪明月高懸,皎潔似冰盤。 遠處山巒樹影深沉,幽深天幕邊緣,散落幾點寥落星光。 水庫水面上透著微光,夜空、遠山、水被月色融成一片,安靜而美麗,仿佛從古至今,永恒存在。 周耘卻已知道時間不多了,他早就已經記不住前世是哪一天晚上忽然紅霧降臨,末日來臨,但應該就是在應急管制后的時間里,而這樣璀璨平靜的夏夜,也將不再擁有。 就如同他讀過的一本書上哀嘆著:“千杯未喝的美酒佳釀潑灑了,千個未遇的愛意眼神碎裂了,千張未及欣賞的圖景,一去不返地湮滅了!” 有些醺然的他看著關遠峰冷硬的眉骨、深邃的眼睛,倔強的下頷線條,倒了一杯甜蜜濃稠的米酒:“喝一點,這是我釀過最好的一次米酒了?!?/br> 關遠峰看著年輕英俊的醫生,不理解他為什么眉目間仿佛總是帶著憂郁,尤其是看著自己的時候,常常帶了些痛楚和憐惜。但他并不覺得自尊被冒犯,反而感覺到那是一種真心的遺憾。 他笑著接過沁著水珠冰涼的玻璃杯,米酒下是晶瑩的冰塊,喝了一口,贊同:“確實口感很好?!?/br> 半夜,周耘被渾身疼痛和干渴的喉嚨給喚醒,他掙扎著起身,渾身出了一層透汗。 他看了眼窗外,果然看到天上的月亮已經變成了紅色的,那是紅色的霧氣籠罩了月亮。 丹林市這座小小的城市里,紅霧籠罩了下來。 他渾身痛得厲害,喉嚨仿佛有利刃在割著,頭更是痛到恨不得暈過去。 床頭有紅外線測溫計,周耘測了下,看到已經四十度了。 這就像是強制升級,要么挺過去擁有異能,能夠在這末世活下去,要么就地死亡,迅速被演變成喪尸。 他一直懷疑這促進進化的病毒其實是同一種,成為喪尸大概也是另外一種“進化”。 周耘撐著身子,強忍頭暈,在床頭將那枝蓮蓬摘了下來,送入了自己嘴里咀嚼吞下。 鮮嫩的蓮子給他提供了清甜的汁水,蓮心微苦,但他全部都吃了進去,然后在床頭拿了水喝下去。 上一世他吃過退燒藥,但無濟于事,這一世考慮到不影響異能覺醒因素,他還是吃了一顆退熱藥進去,拿了手機看了眼物業群,里頭安靜極了,沒有人注意到末世已經在黑夜中來臨。 第13章 末日之慟 窗外紅霧越發濃郁,天空上的月亮已經看不清楚了,仿佛蒙在一張透明的紅色玻璃紙后。 周耘在冰箱找到了之前準備好的電解水和鹽糖水,大口喝了下去,防止自己脫水,又倒了一瓶裝滿水杯拿到自己床頭柜上,艱難躺下。 今夜將會有無數的人撐不下去,感染病毒死去,喪尸一夜直接大爆發,無處可逃, 如今門口裝了鐵門,只憑本能爬上來的喪尸遇到阻礙,找不到路也只會離開,只要不在門口有什么新鮮血rou吸引喪尸,喪尸是不會非要費勁突破障礙的。 前世自己醒過來開門的時候,關遠峰在門口正好帶著彗星殺掉一只喪尸,抬眼看到自己有些愕然,但在接下來的日子一直護著自己,也給自己送了些食物和水。 而當時自己壓根沒注意到自己覺醒了異能,攻上來的喪尸幾乎都是關遠峰殺掉的。 關遠峰當時并沒有異能,還只能借助輪椅進退,卻拿著一把戰刀,帶著彗星凜然守護在了他的跟前。 后來彗星被喪尸咬到抽搐著死去,在異變之前,關遠峰毅然斬下了彗星的頭,卻難過了很久。那一天他一句話沒有說。 他當時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將樓頂天臺自己種的菜采摘下來為他做菜。 后來隱隱約約發現自己身體不太對,卻又沒有掌握異能升級的方法,也不知道世界已誕生了異能者。 他們兩人在樓頂堅守了半個月,直到關遠峰的戰友過來找到他,將他順路帶去了最近的安全基地。 他作為醫生很快加入了基地醫護所,然后慢慢發現了自己覺醒了水木雙系的異能。又在漫長的末日歲月中,從事參與了一些醫護救助和藥學研究。 而關遠峰則和戰友去了中州基地,從此他再也沒有見過關遠峰。 再之后,偶然再遇到關遠峰的戰友,得知了關遠峰自愿參與異能實驗,人工激發了火系異能。 雖然雙腿恢復,但一直有副作用,再之后他立了很多功勛,為護衛基地,救援難民立了許多功勞,終究還是沒能抵擋異能核的反噬,病逝了。 末世生離死別的事太多,作為醫生,他見過太多今日還為士兵打針,明日就已變成喪尸被擊斃送回來解剖的冰冷尸體。 他參與了許多的實驗,他以為自己早已心如鐵石,但在知道關遠峰已去世的消息,他還是真切感覺到了難過。 他后來加入了實驗組,他當時是希望能夠研發出溫和的激發異能核的方法,讓更多的戰士存活下來,拯救末世。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冷漠的人,但關遠峰確實給了他濟世救人的動力。 他覺得他是在救世,在很長的時間內,他日以繼夜廢寢忘食地研究,因為想拯救更多像關遠峰一樣的人。 周耘只覺得額頭guntang,眼淚有些止不住,不知道是不是太熱了。 如今感受到的疼痛比上一世感受到的更強烈,他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有些擔心明日等關遠峰進來后看到自己太過狼狽軟弱的樣子。 他昏昏沉沉陷入了前世那令他震驚、難過、憤怒的情緒旋渦中。 巨大透明的容器中,他再次看到了許久許久沒有見到的故人。 英俊的戰隊指揮官閉著眼睛,眉目深蹙,但唇角卻是微笑著的。他四肢健全,長腿長臂,身上滿是傷痕,被浸泡在巨大的溶液箱里,早已失去了呼吸。 他健壯修長的身軀上滿是傷痕,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腹部丹田處那醒目的傷痕。 那里應該是異能者的能量晶核存在的地方,卻有著深深的蜈蚣一樣縫合的傷口,不曾愈合,只是死后簡單的縫合。 他想去觸摸那玻壁,但雙手卻被牢牢困在專門拘束異能者的拘束衣里,有人在和他說話:“異能核剝離的試驗,我們已成功實施過了,這是當時的火系異能試驗者001號?!?/br> “你放心,我們如今技術比以前更先進了,可以確保你的水木雙系異能核從身體中剝離出來,但不會危及你的生命?!?/br> “放心,你還會活著的,不會有痛苦,畢竟你是難得的五階異能者?!?/br> “只要你配合,我保證你還能繼續從醫,會給你恢復名譽,還會給你終身待遇,上面已答應了一切物質條件和研究條件都給你最好的?!?/br> 他在高熱中仿佛回到了那一日,冰冷嘲諷:“他也是自愿的?” “他知道自己的火系異能核是被權貴看上了,以所謂的為了全人類的名義奪走的嗎?” 透明的溶液箱里,關遠峰面容猶如安睡,他知道他一直生活在無盡的痛苦中,早就渴求安息。 但是,但是……絕不是這樣,絕不應該這樣…… 他胸口仿佛被什么灼燒著,他的晶核有什么力量在迅速膨脹著,迅速傳導了他的四肢。 身邊的人還在解釋:“從開始簽署異能實驗的志愿書開始,他就已聲明一切自愿?!?/br> “他原本高位截肢,異能激發后,治愈異能者讓他雙腿重生了?!?/br> “但是火系異能核和他身體一直無法兼容,當時畢竟沒有經驗,后來終于能夠測異能親和屬性。他其實是雷電屬性親和,所以身體一直排斥火系異能核?!?/br> “替他剝離異能核,其實對他也是一種解脫。他一直很痛苦,是自愿簽署了協議的,尸體也捐贈了,確實是很珍貴的實驗材料,這幾年我們研究出來的成果,都得益于他的犧牲?!?/br> 不,不應該是這樣,他是這樣的好人,他是為了全人類的未來犧牲自己,不是為了滿足什么權貴的私利。 憑什么要被人徹頭徹尾的利用,生前戰斗不息,死后不得安睡,連理想都被玷污。 他獻出生命的時候,以為是獻身科學,拯救藍星,怎能想到他戎馬一生,身后捐軀,都成為了違背人倫的科學實驗的耗材,滿足卑劣權貴無限膨脹的私利? 不,他不允許。 巨大的憤怒驅動著他的晶核,無限膨脹、膨脹,他仿佛擁有無限的力量,他凝視著青年指揮官的眉眼,冷靜地催動著自己身體里的力量。 “砰!” 他脖子上用于束縛克制異能的項圈碎裂開來。 無數帶著冰霜尖刺的深綠色量天尺從地板穿刺而出,沖破了實驗室里所有的玻璃器皿,纏繞著所有實驗人員。 千百個蔓藤在沸騰,有著冰霜尖刺的荊棘鋪天蓋地攀援爬滿了整個實驗室。 整個空間已經變成了吞噬人命的修羅森林。量天尺扭曲蜿蜒地攀援那玻璃器皿,猶如深綠色的綢帶一層層包裹上去,仿佛隔著玻璃在擁抱那個已死去許久的人。 昔日好友大驚失色轉頭看向他,他被量天尺以可怖地力量緊緊包裹束縛著,尖刺毫不留情地刺破肌膚,猩紅色的血噴了出來。 他痛苦悲號著:“你在干什么!你瘋了!快停止自爆!聽我的!等以后我再找一顆好的異能核給你植入,我保證!一切都能和以前一樣!” 他拼命求饒,渴望喚起昔日那個溫文醫生的心軟。 誰要他們那些從別人身上強搶剝奪的晶核? 周耘卻只是冷笑著催動著自己的晶核,然后感覺到了沉重被束縛著的身體忽然一輕,靈魂仿佛幻化一般升騰起來,在空中膨脹開為無限大。 他看到他前所未有的強大異能肆無忌憚張揚著,異能植物遮天蔽日,憤怒地穿破一切,摧毀一切。 而那具豎立著的玻璃器皿終于破碎開,溶液傾瀉。 量天尺縮進所有的尖刺,像一捧柔軟綢帶倏然擁上,將那個品格貴重的人包裹在深綠色的綢緞花束中央,層層疊疊,溫柔又緊密,密不透風,將他的身軀面容遮蔽。 絕不容許那些卑劣的人繼續利用他,侮辱他,玷辱高貴。 他為卑劣者制造墳墓,無數尖刺穿刺,將這秘密基地的喪良心的研究者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