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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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你沒事吧?”許炙看看寧鹿,又看看南嶼,“南教授,你怎么也……” 他覺得自己好像犯了錯誤,把兩個最需要休息的人給折騰來了。 “我沒事?!睂幝骨辶饲迳ぷ?,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睡了一覺,怎么就突然發燒了。 她都好幾年沒生過病了。 許炙用“你看著可不像沒事”的表情看著她。 寧鹿有氣無力地笑了一下,把話題轉開:“那些人呢?” “要不你們還是回去休息吧?”許炙挺難為情的,他在電話里聽寧鹿精神頭很好的,沒想到她病了,如果他想到了,絕對不會讓她過來。 “來都來了?!睂幝乖僭趺辞迳ぷ?,聲音還是沙啞的,“真沒事,我就看看,也不一定能幫上忙?!?/br> 她沒有客套,真的是想看看,這些人里有沒有賀大哥他們。 自從在出租房見了一面以后,她就再沒有過的他們的消息。 她也沒有刻意向司笑笑打聽他們的行蹤,只是知道他們暫時還活著。 她有一種預感,今天在醫院的這些人里可能會有賀大哥他們。 她也不知道看見他們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可…… “走了?!蹦蠋Z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南教授是不放心小鹿一個人走夜路吧?”許炙一臉歉意,“都怪我沒有考慮清楚就給小鹿打了電話?!?/br> “不是?!?/br> 不是? 許炙眨眨眼。 什么不是。 “不是不放心她一……” 眼看耿直男孩又要語出驚人了,寧鹿趕緊搶在他前面打斷他的話:“許老師,醫院里有多少人?” “二十六個?!痹S炙低頭看他手上的名單,“里面還有一個老太太,就是南?!彼ь^看了一眼南嶼,然后抿了抿唇,“那個時候,用狙擊手威脅安全的,和顧及在一起的那位老太太?!?/br> “哦……”寧鹿點頭,“那顧及哥也在這里?” “沒?!痹S炙搖頭,“急急忙忙來,又急急忙忙地走了,說是要拿什么……狗?” 狗? 寧鹿也有點驚到了。 為什么要拿狗? “聽說那個老太太的兒子也是個警察,前兩年殉職了?!痹S炙嘆了一口氣,“顧及調查趙勇那個案子時碰見這老太太在樓下遛狗,說見到趙勇了,就這么認識的?!?/br> 許炙說著話把寧鹿和南嶼領到了公共治療區,還算寬敞的大廳已經擠滿了病床。 病床上的病人卻精神抖擻,除了臉色難看了點,半點不像剛剛死里逃生。 有幾個情緒激動的,周圍圍了很多人在制止他們試圖毀壞為他們打液的醫療機器。 果然。 有賀大哥他們。 現在看來,南祝,不對,應該是他背后的人,選了兩種人進入他的“游戲”。 一種是像她在警隊走廊里看到的那些人,他們萎靡,病態,但這種頹廢是人為創造出來的,具體是什么方法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只知道或許與“彩票”的機制有所相似。 另一種就是像賀大哥他們這樣的。 他們是真的在向死而生。 今天在醫院的應該是后者。 寧鹿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或許是錯的。 那個人選中這兩種人——真自殺者,和偽自殺者,或許并不是利用前者來混淆警方的視聽,因為這兩種人的區別十分明顯,就算放在一起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同的。 那那個人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冷靜一點!” 一聲絕對不冷靜的咆哮打斷了寧鹿的思路,她看向聲源,何風正站在一個病床上,和一個穿病號服的男人搶東西。 電擊器? 寧鹿趕緊去看電源,還好,有人反應很快把電源拔掉了。 “你們憑什么管我們?”男人聲嘶力竭地揮著手里的電源線,像是要把它纏在何風的脖子上,“我們就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我就能見到我的女兒了!你們憑什么毀了這個機會?” 寧鹿注意到男人脖子上面有一個像是對講機似的的小盒子,那個小盒子嵌在他的rou里,像是從他身體里長出來的一樣。 盒子上面還有小燈在閃光。 那個東西…… 她好像在哪里見過。 寧鹿轉頭看其他人,這些脖子上面都有和那個男人一樣的小盒子。 就在她看其他人的時候,她的目光和躺在何風后面那個病床上的男人撞在了一起。 賀大哥…… 寧鹿僵了一下,轉即看到賀大哥沖她笑了一下,那個笑容竟然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她瞬間意識到。 賀大哥他們可能沒有她想得那么單純。 盒子,司笑笑,賀大哥,笑臉,自殺,中轉廳…… 寧鹿腦袋里真的成了一碗漿糊,而且是熱得要冒煙的漿糊。 如果一切都和她想的相反呢? 不是賀大哥他們為那些被人慫恿想要自殺的人做掩護,而是后者…… 寧鹿緩緩眨了一下眼睛。 后者才是犧牲品,才是炮灰! 她好像明白了那個人,不,她現在已經能百分之百確定了,就是南嶼的爺爺,是他策劃的這一切。 這不是游戲。 這是實驗。 最違背道德,違背人權的人體實驗! “寧鹿?!蹦蠋Z走過來,停在寧鹿面前,“如果不舒服就回去吧?!?, 寧鹿回過神,眼神還是很茫然:“南嶼,我腦袋疼?!?/br> 南嶼點頭,伸手揉了揉寧鹿的小腦袋:“嗯,回家吧?!?/br> “不……”寧鹿搖頭,“不想回去?!?/br> 她要親眼看到,她的猜測被證實,她的單純有多么愚蠢。 還有…… 那個夢,在南嶼車上做的那個夢。 太真實了,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那種鉆心的疼痛,讓她記憶銘心。 醒來的瞬間,她明明記起來了什么,可,不知為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抓不到那些明明很清晰很清晰的回憶了。 她只隱隱記得,那個夢里面有南嶼,和南嶼爺爺,還有一個臟兮兮的年輕男人。 還有! 心靈感應…… 她雖然不記得這是什么意思,但她記得有這樣的詞出現在他們的對話里。 心靈感應。 寧鹿看向躺在病床上虛弱但精神很好的人們,他們脖子上面的東西,她在南島見過,而且正和心靈感應這四個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寧鹿正想到重點,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下意識地,她用格斗手段把那個人的反制住,當她看清那個人是誰的時候,手上的力度一下就松下來了:“小澤?” 長得黑不溜秋的少年仰著頭看著她,脖子上面的小盒子閃閃發光:“小鹿jiejie,你……練過武功么?” 寧鹿搖頭,放開小少年的手腕:“沒有,就是學了兩招防身的……” 小澤學著她剛才的樣子比劃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小鹿jiejie,你為什么沒和我們一起?你沒收到賀大哥的通知么?” 寧鹿才想起來,從南祝的別墅回來,就再也沒收到過中轉廳群里的消息。 “我……”寧鹿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說她根本就沒有病,那天只是騙他們的? “你脖子上的東西是什么?” 寧鹿側頭,南嶼坐在一邊的病床上,背對著打鬧呱噪的人群,獨自冷清,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的人。 小澤畢竟還是孩子心性,注意力馬上被轉移開了,高興地指了指脖子上的盒子:“這是賀大哥給我們裝的,說是戴上這個死了以后就可以把靈魂傳送到另一個世界里去……” 寧鹿皺眉。 這個東西的通途不是什么傳送靈魂,而是…… “小澤!” 小少年聽到有人叫他,轉頭去看,在看到叫他的人的時候,眼睛都放出了光:“馮哥哥!你怎么才被送過來?” 寧鹿有些無語,這個孩子真的把這一切都當成好玩的游戲了,完全沒理解他脖子上面戴的到底是什么,賀大哥給他們戴這些東西為了什么,或許,他連死亡的意義都沒有太明白。 馮子敖躺在輪床上被人推進來,伸手拉住向他撲過來的小澤,越過他看著寧鹿和南嶼。 寧鹿真的怕在他的眼里看到敵意和諷刺。 可她也不想躲避,目光平靜地回看過去。 意外地是,對方并沒有她想象中的冰冷,甚至還沖她笑了一下,不是像賀大哥那樣陰森森的笑,而是真的微笑。 “你們也來了?” 寧鹿一滯,剛松了一口氣,轉眼就被重新打進了地獄里。 他不知道。 賀大哥沒有告訴其他人她和南嶼的身份,所以他還以為他們和他一樣…… 剛才還沒想著要躲避的寧鹿不自然地低下頭,躲開馮子敖在她脖子上面尋找小盒子的目光。 “我們是跟警察一起來的?!?/br> 寧鹿一凜,抬頭看南嶼,他的側臉平靜,說話的時候也沒有躲避馮子敖和小澤的目光:“很抱歉,我們是警方的人?!?/br> 寧鹿再看向小澤和馮子敖,他們兩個的神情由錯愕再到憤怒最后變為冷漠。 “你們竟然是警察?!瘪T子敖冷笑,緩緩搖頭,“所以沒人得絕癥?” 寧鹿開口,聲音比剛才更加沙?。骸皩Σ黄稹?/br> “不!”馮子敖舉起手,“不用說對不起,你們沒有什么對不起我們的。你們想做好事,想做好人,想救我們,我們都明白!不用說對不起……不用……”馮子敖示意小澤幫他把輪床推走,似是多一眼都不想看見寧鹿他們。 小澤的表情也變了,兩只眼睛瞪得滾圓,使勁地推著馮子敖的輪床:“騙子!” 寧鹿沒說話。 她理解他們的憤怒。 他們把她,把南嶼當做同類,分享不為人知的秘密,結果到最后,他們還是絕望深淵里的人,而他們兩個卻已經站在岸邊,用悲憫的姿態看著他們。 怎么會不生氣? “人越來越多了?!蹦蠋Z把還在發愣的寧鹿拽到一邊,給新推進來的輪床讓路?!八麄儜撌欠峙M行的,這是第二批?!?/br> 第二批…… 會不會還有第三批,第四批? 寧鹿發現第二批的人情況要比第一批嚴重得多,在第二批送來的人里面她看見了在出租房里穿著旗袍的女人,這回她還是穿著一身旗袍,裹著她修長的雙腿,明艷得像一條美人魚。 只是…… 醫護人員坐在還在移動的輪床上,使勁按壓著女人,女人緊閉著眼睛,臉上卻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看上去詭異地甜蜜。 她的手臂垂下來,經過寧鹿的時候,擦著寧鹿的一邊過去,讓她有一種錯覺,好像女人還有意識,或許會突然坐起來,拉住她像那天在出租房里自信而狡黠地湊近:“你們兩個要不要猜猜我為什么在這里?” “是猜不到還是猜到了不敢說?” “我是男人?!?/br> 寧鹿看著還沒徹底推進去,就又被倒著推回來的輪床,看著上面看起來和睡著了沒什么區別的女人,看著她脖子上面的小盒子不知道寄生的宿主已經失去了生命,仍在冷漠地閃爍著。 她在睡去之前想到的是什么? 另一個世界的美好和寬容么? 也許,她也想過,這些都是假的,戴在脖子上的,所謂的能讓靈魂通往另一個世界的盒子是假的,給她戴上盒子的人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死亡是真實的。 也許,她知道。 南嶼扶住想要后退一步,卻因為沒有力氣,差不點摔倒的寧鹿。 像是一場可怕的洪水,不斷有輪床被推進來,又不斷有沒推到位置上的輪床折出去。 到處都傳來宣布死亡時間的聲音。 吵鬧的人群似乎也被這些聲音吸引了,他們停下了爭吵和廝打,猶如雕塑一般,保持著一個姿勢張望著。 寧鹿看了一會,才意識到,他們是在無聲地向這些……他們心里的先驅者致敬。 顧及抱著狗從外面跑進來,一進來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他看著被推出去的輪床,還有些發蒙——這些人怎么了?為什么不送到里面治療,反而被推了出去? 直到有人從后面撞了他一下,他才猛然覺醒,抱著狗,急急地大步往大廳里面走。 寧鹿看見了顧及,他在輪床人群做的海浪里抱著一只狗的造型滑稽到了極點,卻讓她笑不出來。 因為她看到顧及在某個位置停了下來。 他拉住了一個護士,急匆匆地問了一句什么,對方的回答像一道符把他定在原地。 他懷里的小狗嗅到了濃郁的,腐朽的味道,瘋了似的齜牙狂叫。 刺耳的犬吠聲像是提醒戰爭將要爆發的號角。 靜止的人群比剛才更瘋狂地反抗著寧瑪他們,還有人去拉醫護人員,讓他們遠離正在急救的對象。 寧鹿攥緊了南嶼拉著她的手,她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她感到恐懼,又覺得在這里,在這些人面前,她根本沒有資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