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但我現在想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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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鹿洗了一個澡,換好了衣服,出來的時候看南嶼坐在沙發上對著腦袋很大很大的電視機屏幕,目光有點渙散,不是那種亂七八糟地散開,而是定在某一點以后,再慢慢散開,就像用沾了墨的毛筆往宣紙上壓,是以一個點為中心絲絲縷縷擴散開的。 寧鹿站在客廳口觀察了他半天,他卻連頭都沒偏一下。 不會是睜著眼睛睡著了吧? 她剛冒出這個想法,沙發上的人就像心靈感應到什么,鴉羽似的睫毛扇了一下,因為輕輕皺眉的動作,連帶著眼下的臥蠶也更明顯了一點,然后眼珠輕輕轉向她。 寧鹿跟他對視了一會,帶著“這男人眼珠子好像都比她大”的當頭一棒默默轉開頭。 “要不我自己去吧?你再睡一會?!?/br> 南嶼沒說話,寧鹿有點意外,她以為他會拒絕她。 轉頭看了一眼。 沙發上的人還保持著和剛才分毫不差的坐姿,常年懶得聚焦的卡姿蘭大眼睛波瀾不驚地看著她。 寧鹿也不知道哪根視覺神經出問題了,竟從這么不食人間煙火的眼神里解讀出一點名為“你要是走了,這個世界就剩下我自己了”的落寞寂寥。 寧鹿自我斗爭了一會,最終宣布投降:“好吧,我們一起去?!?/br> 她站在一邊看南嶼站起來,那根錯亂的視覺神經又一次發作,越看南嶼越像一頭即將羽化登仙的大狼狗,仙氣飄飄地向她輕甩著尾巴,含蓄地表達著他對她的安排十分滿意。 寧鹿看著她想象出來的狼狗仙君,輕輕一笑:“拿鑰匙了么?” “嗯?!蹦蠋Z摸了摸褲兜,“拿了?!?/br> “哦……”寧鹿點了點頭,給人的感覺就像她還要說點什么可以和“有沒有拿鑰匙”并列的家長里短,但一開口,話鋒卻朝著另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插進去,“南教授,我突然有一個想法,你父親雇用我也許不是為了讓我來觀察你?!?/br> 她直接把治療替換成觀察,坦誠得有些尖銳,可她的語氣卻是那么稀疏平常,甚至還帶著一點笑意,就像嚷嚷著要減肥的姑娘坦白今天不小心吃了五頓飯一樣。 南嶼卻好像沒聽見他親生父親重金讓人觀察自己的“爆炸性新聞”,手壓著門邊慢慢把門關上。寧鹿看著門板把光都推進房間里,只把她和南嶼留在門外。 她又換了一個方向,像是在跟他探討學術:“人是由細胞構成的生物,人需要休息,但細胞不會休息,它們全天候無節假日地工作,不應該說是學習。細胞更迭的周期很短,所以它們升級得很快,所以比我們本身要聰明得多。因為這樣才有人能在生死關頭還懂得趨利避害,才有人能在一個夢里解開世界難題,才有一見如故,似曾相識,冥冥之中?!?/br> 感應燈滅了。 “直覺沒有任何玄幻色彩,它靠的也不是運氣,和功德人品無關,甚至和我們本身的能力無關。它只是我們忽略,以為忘記的,但被細胞‘看到的’細節累加。它最客觀也最真實,所以我相信它?!?/br> 她的聲音像一條細細的小溪,脆弱地好像誰踩上一腳,就會戛然而止。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不是觀察者,相反,我也在被別人監視著,我也是別人眼中的實驗品。這種感覺不太好,但是我不怎么介意。這種不介意是建立在我知道他這么做的目的不是傷害我的前提上,但是我發現這種前提好像早就不存在了?!?/br> “以前我覺得只要不怕黑就沒關系了,但現在,我想要光?!?/br> 還是那條流得不疾不徐的小溪,沒有奇跡,它依舊脆弱得誰都能掐斷它,就算在向人宣布“她想要”的時候,還是這副毫無攻擊力的樣子。 “傷害我在乎的人比傷害我更加不可原諒?!?/br> 她抬起臉,靜靜地看著像是和黑暗融為一體的男人:“就算我已經忘了他?!彼穆曇糨p得不能再輕,“那也不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