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非服務區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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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安靜,門縫泄出來的一道溫暖的光,守護著滿滿一屋子的黑暗。 突然,響亮的鈴聲震碎沉默的夜色。 床上的人嘟囔了一句什么。 只有飄蕩在空氣里的精靈才能聽清。 那是一個名字。 過了一會,有人赤腳推門進來,沒開燈。 經過月光的時候,晶瑩精致的腳踝讓順著窗戶偷窺的月亮大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從黑暗里準確地找出手機的位置,在一件外衣口袋里,口袋上面映出一小塊熒光。 他把手機拿出來。 靜靜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 鈴聲持續不斷,一聲高過一聲。 戛然而止以后,屋里安靜得瘆人。 下一秒,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手機又造次起來,這次沒有鈴聲,只有震動。 南嶼垂眸看著,突然感覺到什么,側頭看向床頭。 在他看過去的下一瞬,床頭的小燈被點亮,剛才還蜷縮成一團睡得正酣的人此刻雙手捂著臉,坐在那兒,輕飄飄地抱怨從手心透過來:“真是好煩啊?!?/br> 南嶼拿著手機走向她:“要接么?” “幾點了?” “兩點十分?!?/br> 寧鹿抬起頭,覺得右眼有些酸澀,所以,把右眼閉上,只用一只眼看楚驍:“你還沒睡么?” “嗯?!?/br> “睡不著?”寧鹿把那只眼睛睜開,腫耷耷的眼皮兒下,亮晶晶的眸子略微擔憂,“還是吃得太多不舒服?” 南嶼:“……你不接電話么?” 寧鹿流露出淡淡的憂傷:“這么晚打電話給我,肯定沒好事,說不定……”她盯著黑暗的眼睛突然發直,專注得將要對眼,聲音變得縹緲,“說不定是午夜兇鈴,你看看前面有沒有日本的區號,我記得好像是0081……” “沒有區號?!蹦蠋Z把手機面向寧鹿,“也沒有號碼。來電顯示是空白的?!?/br> 空白的? 非服務區號碼? 真的是午夜兇鈴? 寧鹿豁然把注意力收回來,一手接過電話,另一只手撐著床面,從床上跳下來,剛找好拖鞋抬起頭,卻看見南嶼已經走向門口。 他沒有看她,直接把門關上離開了。 她看著門縫下面的光,接通了電話。 先流進她耳蝸里的是一段輕柔的音樂,電磁減損不了它的音質,寧鹿光著腳走到窗邊,輕輕拉開老實的木窗。 相比音樂毫不遜色的男聲響起:“怎么才接電話?” 寧鹿看著樓下空曠的cao場,隱約可以看見兩個白色的足球門。 沒有光,像極了深海。 好像久久凝視以后,在黑暗深處,會飄出白色的幽靈。 “睡了?!?/br> 電話那邊靜了一會,音樂聲被調?。骸澳阈r候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就算只是棉花掉在地上的聲音,你聽了都會被驚醒?!?/br> 寧鹿不可抑制地想起某些畫面,抬手摸了摸鼻尖,生硬地轉開話題:“找我有事么?”話音落下很久,她才恍然想起,她忘了點什么,“司徒老師?!?/br> 果然,那邊聽到她這樣稱呼他心情大好,輕輕笑了一聲:“自從進了b極,就再也沒聽過你這樣叫我了?!?/br> 寧鹿有點尷尬,她現在的身份也有點尷尬,所以,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又傳來一聲低沉磁性的笑:“我猜你現在應該很囧?!甭曇衾锖敛谎陲棎鹤鲃〉贸岩院蟮暮眯那?,“眼睛又耷拉成八字了吧?” 寧鹿近來很在意別人說她眼睛小,清了清嗓子:“我的眼睛才不會那樣?!鳖D了一下,略帶威脅,“你不要亂說?!?/br> 那頭靜了一小會,然后才帶著笑意回:“yes,madam.” 寧鹿猜測安靜的那一小會里,這家伙都要笑抽了。 那頭又故作嚴肅地咳了一聲:“好了,不開玩笑了,說正事?!?/br> 寧鹿依舊沒說話,她本來也不想在凌晨兩點開玩笑。 那頭還是一樣的聲音,語氣卻截然不同,聲線低沉嚴肅:“……你看今天的世界杯了么?” 寧鹿眼睛平成兩條直線,這算什么正事???有必要這么晚找她么? 雖然心有疑問,但嘴上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不看足球?!?/br> 那邊哦了一聲。 “怎么了?” “隊長……” 寧鹿呼吸一滯,低下眼:“不要這么叫我,我已經離開b極了?!碧鹧?,凝視著窗外的黑暗,“現在,我只是你的學生?!?/br> 她聽見電話那邊的人吸了一口氣,像是要吹滅一根蠟燭,深深地吸一口氣。 “他們越來越囂張了……” 寧鹿感覺他好像沒聽見她在說什么,或者說他早就想好要說什么,無論她對他是什么態度,都會自顧自說下去。 “我們必須得做點什么?!甭曇艉軠厝?,溫柔得讓寧鹿情難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寧鹿,很抱歉,我們必須得做點什么,趁現在還來得及?!彼灶欁孕α艘宦?,“話說回來,不管我們做了什么,你應該都會理解吧?” “不知道?!?/br> “不知道?”似乎意外,似乎又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嗯?!睂幝褂X得晚風有些冷,但她不想關上窗,“我不知道你們做了什么,或者將要做什么,所以沒辦法保證一定會理解?!?/br> 對面的人又笑了一聲,但寧鹿聽著更像嘆息。 “記得你離開b極那天,我問過你的那個問題么?”他猶豫了一下,“答案變了么?” “沒變,以后也不會變?!睂幝箾]有猶豫,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過于生硬,想說點什么彌補,所以她沒有太用心聽那頭的聲音,過了一會才后知后覺地發現,音樂聲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了,話筒里只剩下男人的呼吸聲。 她依著他綿長規律的呼吸,想象著他的樣子。 他應該穿著筆挺的西裝,很正式,襯衫外面還套著馬甲的那種,這么穿會很襯他的氣質;他的手腕上應該帶著很昂貴的手表,手里也許會捏著一根雪茄。 他應該還留著胡子,修剪得很精致,嘴唇紅紅的,好像剛吃過麻辣燙;頭發茂密,能靠一己之力拉高他那個年齡段的男人發量平均值,有點羊毛卷。 他應該剛剛才過完35歲生日,所以眼角的魚尾紋有一點點嚴重…… 她突然想起剛剛他叫了她一聲隊長,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師……”還是這么叫他得勁一點兒。 那頭很積極地回應她:“寧鹿?!?/br> 寧鹿怔了一下,從這兩個字里她察覺到對方投入了過度的情感。 額…… 他是不是以為她要說點什么煽情的肺腑之言安慰他? 寧鹿用手指頭摳著木窗框上掉下來的木條。 雖然她只是想跟他說她困了,想睡了,但人家都這么想了,她不說點什么,好像也不太好。 于是,寧鹿深感負擔,絞盡腦汁地想。 “我覺得吧……” “其實……” “也不是說……” 對方先笑場了:“得了,別憋了,知道你困了,趕緊睡吧?!?/br> “好!”說完才覺得答應得太快了,寧鹿撓撓臉頰,故意慢吞吞,“老師,你也早點休息?!?/br> “不用你cao心我?!鳖D了一下,聲音沉下去,一字一頓,分外清晰,“寧鹿,你是我最好的學生,無論未來我們的立場會不會對立,我都這樣想。這個,也不會變?!?/br> 寧鹿有點感動,剛要說點差不多的,譬如您也永遠是我最親愛的恩師之類的,才張了張嘴,就聽到對方把電話掛斷了。 呆呆聽了一會忙音,寧鹿才意識到,她被人報復了。 在這個意識里又發了一會呆,寧鹿才悠悠轉回清醒。 世界杯…… 寧鹿想了一會,決定還是先上網看看司徒說的世界杯怎么了。 她是個純粹的體育盲,也不知道直播網站在哪里看,找了好久才找到時間表,發現今天的世界杯早就結束了。 所有網頁都靜悄悄的。 給了寧鹿一種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醒著的空曠感。 寧鹿活動了一下脖子,也爬上了床。 閉上眼睛卻很難入睡。 滿腦子想的都是司徒剛才說的: 我們必須得做點什么。 無論我們做了什么,你應該都能理解吧? 到底是什么事? 寧鹿睜開眼,看著埋在黑暗下面的天花板。 什么事讓他大半夜把她叫醒,只為了確認她會理解他們。 還有,世界杯……這是她離開以后才發明出來的暗號么? 寧鹿又躺不住了,再次爬起來,打開電腦,菩婭的頭像依舊暗著,她明知沒有意義,還是把對話框點開。 空白的。 菩婭那邊還是沒有消息。 寧鹿輕輕嘆了一口氣。 眼前晃過很多人的臉,成大雄的,劉遠的,扈小嬌的,還有昨天白天剛發現的受害人的。 然后,她想到了那個女司機。 還有一個人,一直置身在這個案子之外,卻與這個案子脫不了關系。 寧鹿站了起來,輕聲擰開門把手,走出房間。 餐廳在左,南嶼的房間在右,寧鹿直接往右走去。 走著走著,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客廳里的燈是什么時候關掉的? 這個問題很快就被下一個問題取代了。 南嶼睡覺怎么不關門? 寧鹿莫名生出一點逆反心理:這么不設防,就不怕她趁他睡著對他做點什么么? 這么點逆反心理成功地支持著她邁進了他的房門。 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一下子就鎖定了目標。 雙人床,他躺在靠窗那側,被子只搭到腰上。 窗是開著的。 寧鹿盯著微微晃動的窗簾開了一會,下定決心要走過去。 剛要起小偷范突然頓住了。 她這是干嘛呀? 又不是來做虧心事的,她干嘛偷偷摸摸的? 就大大方方地走! 這樣想,寧鹿昂首挺胸,大大地邁了一步,然后……輕輕落地,這么走了幾步以后,寧鹿覺得自己跟某種叫做鴕鳥的生物越來越像。 太丟人了,幸虧沒人看…… 寧鹿一邊慶幸的想著,一邊轉頭看向正熟睡的南嶼。 嘶—— 幸虧她是個處變不驚的女人,不然此刻就得尖叫擾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