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再出現,是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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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鹿側倒在地上,弓身,一只手去抓那人,那人的動作比她更快,松開她的腳踝,骨碌進車底。 再出現,是一道寒光。 寧鹿只能收手。 可車下那人沒有畏縮,一手摳住車底的凸起,身子借力側滑出來。 寧鹿慢了。 她看著刀刃反射著街邊掠過的光,在黑暗里,像是上好的絲緞,緞尾追上她的手背。 在將要皮開rou綻的剎那,刀刃停住。 寧鹿順著橫插進來的手向上看,南嶼蹲在一邊,一手搭在膝蓋上,另一只手握住襲擊者的手腕。 街上依舊嘈雜,霓虹依舊繁華。他蹲在沒人注意的小道,和那些流動的,綻放的在同一個平面圖里,不動聲色地奪去花花世界的風頭。 他看著她,讓她意識到她此刻的狼狽。 寧鹿氣息略亂,回看另一端,拿刀的那個也沒好到哪去,重重地呼吸著,一雙眼盯著南嶼,像是被搶了食兒的鬣狗,警惕兇狠。 決斗的雙方都一瞬收斂,因為剛剛流竄的殺意,正洶涌,卻被這個安靜的男人一手掐滅。 拿刀的先回神,刀離手一瞬,又抓回,只是方向掉了個個兒,反刺向南嶼的手臂。 刀尖刺進皮rou的阻滯感讓兇手都驚呆了。 寧鹿也沒想到南嶼竟然不躲,伸腳踹過去,拿刀的人抽刀,帶起血珠,又一次滾進車底。 寧鹿看向南嶼的傷口,有衣服擋著,看不見深淺。 車底傳來砂石摩擦的聲音,寧鹿看過去,車底的人從另一頭滑了出去。 不追了。 寧鹿收回目光,坐起身,想看南嶼的傷口,卻發現他已經站起來,受傷的手臂垂著,另一只打開了車門。 有東西從他指尖落下,帶著流光,砸在地上。 寧鹿垂眸看了一會,從地上站起來,把駕駛門拉開:“我開車?!?/br> 南嶼仰著臉看她,好像她臉上寫著一本書一樣,眸色深深,一字一句地研讀著。 他側開臉,卻把話淡淡地留給她:“把手伸出來?!?/br> 寧鹿沒動。 她的手心,剛剛她撐地的時候被地上的石頭硌破了。 南嶼看著前面,沒什么表情:“如果手是好的,車就給你開?!?/br> 商量的語氣,不公平的交易,因為他早就知道結果。 寧鹿盯著他看了一會,繞過車頭,走向副駕。 車里的男人隱在暗處,輕笑了一下,伸手把車門關上。 寧鹿上車也不說話,安靜地系安全帶,系完還不說話,好像前面有什么好東西,把她的注意力都吸走了。 就是不去看他袖子上的窟窿,手掌上的血痕。 南嶼陪她賭了一會氣,覺得差不多了:“去哪?” 寧鹿眼珠沒動,還對著前方。 沉默在車廂里擴散,游走,圍著兩個人轉圈。 他沒再問第二遍,是她自覺結束少有的任性:“醫院?!?/br> 南嶼手上的血跡還沒干,慢慢黯淡的紅印在白皙的皮膚上,有的從袖口直抵指尖,有的在某處拐彎劃向手心。 握住方向盤的動作,讓他的指節變得突出。 一雙手就是暴力美學的全部要義。 他把車子開出小路。 寧鹿看了他一眼:“不用導航?” 南嶼也看了她一眼:“不用?!?/br> “你來過這邊?” 南嶼看著路面,晚半拍答:“沒有?!?/br> 寧鹿抿唇,不太高興地看了他一會,伸手去開導航。 剛調出界面,車就停了。 寧鹿皺著眉抬眼看他,正好落進他帶著笑意的眼睛。 心臟,驟然掉進了碳酸飲料里,被無數跳躍的泡泡推搡著。 帶著血的手指,點了點她身后:“到了?!?/br> “……嗯?!睂幝故栈啬抗?,拉車門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