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成，那就是浪費了一季的收成。

    顧婉寧要被很多人唾罵，這輩子都會背上洗刷不掉的罵名。

    “讓爹來吧?！鳖欉h石道，“爹會告訴皇上，是你的功勞，但是你是女子，怕不被人信服，所以就用爹的名義去推廣。日后倘若成功，皇上知道你的功勞，也會封賞你，告訴天下人是你的功勞；若是失敗，爹來扛?！?/br>
    他已萬箭穿心，不懼罵名，卻不想讓自已女兒，承擔自已承受過的一切。

    “爹……”顧婉寧心情復雜。

    倘若別人這般說，她會覺得有搶功勞的嫌疑。

    但是顧遠石已經位極人臣，不需要再撈什么資本，而且他這個位置，守成便是，根本不需要冒險。

    他是真的為了天下百姓的福祉在努力，也在認知范圍內，想努力彌補女兒一些。

    “婉寧，不是爹不相信你，而是事關重大。一旦有意外情況，會牽扯很多?；噬?，不是無所不能，什么都懂；而百姓，教化有限，愚昧者居多……”

    倘若有個變故，女兒要承擔的，就是來自上下同時施加的壓力。

    “爹，您不用說了，我明白您的苦心?！鳖櫷駥幙粗⌒囊硪斫M織語言的模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雖然不是君子，但是也沒有小人之心，謝謝您?！?/br>
    “好孩子，你再耐心等待些時日。侯爺若是待你不好，你就讓二丫回家送信，爹讓你大哥來接你回娘家住?！?/br>
    “侯爺待我很好，您不用擔心?！鳖櫷駥幍?，“只請您，務必不要懷疑我和離的決心?！?/br>
    徐渭北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心如刀絞。

    他對她很好，可是她就是要和離。

    這是不是，有些太不講理了？

    看顧遠石透露出離開之意，徐渭北悄然隱身。

    他心情很不好。

    高覽在旁邊手足無措，想要催他去戶部又不敢。

    但是侯爺您知道嗎？

    您現在這樣為愛頹廢的模樣，真的有點……發育遲緩。

    誰二十三歲，在當幾次爹的年紀，還在為愛癡狂??！

    簡直沒眼看。

    咱們沉穩一點好嗎？

    別低頭，逼格會掉，您是戰功赫赫那個戰神，不是純愛戰神??！

    男人啊，可能終究都要在女人身上學會成長，只是早晚罷了。

    侯爺開始補課了。

    但是補課也不要緊，您慢慢悟，千萬別為難老師。

    但是事與愿違，徐渭北就問了：“你說她到底怎么想的？她也說我對她好，為什么又非走不可？”

    女人怎么回事？她們的腦子，和男人的腦子不一樣嗎？

    徐渭北每句話都能聽懂，連起來卻無法理解。

    高覽：果然，他說什么來著？

    “侯爺，有沒有可能，夫人和顧首輔，也沒說實話？她對顧家人，一直淡淡的吧?！?/br>
    讓顧婉寧對著顧家訴苦，痛哭流涕說她過得多凄慘，那肯定不是她的風格。

    徐渭北皺著眉頭思考許久，“你的意思是，她有苦不說？”

    “不是有苦，而是，而是，她對侯爺，可能未必有那么滿意……但是真實原因，夫人沒說，她可能覺得和您，比和顧家人更好，不想揭您的短?！?/br>
    “我好，為什么她要離開？”

    “不是您好，是相比較而言……”

    高覽覺得他今天很容易被徐渭北拔了舌頭，但是他不說透徹，恐怕他的好侯爺，是想不通的。

    “說人話?！?/br>
    “夫人說您好，就是客氣客氣?！?/br>
    徐渭北：“胡說！”

    高覽低下頭，后退半步，不敢再說話。

    可是過了一會兒，徐渭北道：“繼續說！”

    高覽：“……您想想，正常情況下，誰好意思自夸??！”

    “她不是自夸，是夸我?！?/br>
    “那就說明，夫人沒把您當成自已人，所以才可勁夸。否則您想想，誰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夸自已，夸自已相公，夸自已兒子……那不是，還得謙虛謙虛嗎？”

    把您夸成一朵花，那不是還是禮貌客氣，其中也帶著疏離嗎？

    徐渭北瞪他一眼，“什么都是你說的，結果現在呢？”

    高覽：果然，摻和兩口子，天打雷劈。

    接下來，您自已想吧，可別再折磨我了。

    徐渭北咬牙道：“顧老賊總算做了件好事，還有一年時間……”

    “但是——”高覽在徐渭北面前，實在管不住自已的嘴，話說半截又想咽回去。

    然后在徐渭北威脅的目光下，他吞吞吐吐：“……夫人未必不想其他的法子。夫人，是有些急智的?！?/br>
    徐渭北無力反駁。

    因為他也這么覺得，只是他不想承認。

    “侯爺，您要是真想對夫人好，不如直接去問問她，她想要您做什么。哪里不對，改就是了?！?/br>
    總好過現在這般，沒頭蒼蠅一般。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她渾身上下，嘴最硬?！毙煳急睙o奈，“而且我要是說了，她估計一萬句拒絕的話等著我?！?/br>
    他，也沒有勇氣，在獲得她好感之前，捅破這層窗戶紙。

    “那，您以后就別和夫人吵了?！备哂[想了想后道，“夫人想做什么您同意就行，也別再往府里抬什么女人，別讓她誤會您……”

    “我要不要把姣娘和玲瓏的事情告訴他？”徐渭北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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