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吧，”他低下頭，呼吸拂過她的額角，帶著點涼絲絲的氣息，“你早就嫉妒得發瘋了?！?/br>
    樓吟的手指猛地攥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我沒有?！边^了很久，她才低聲說，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卷走。

    子書修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抬手，似乎想碰她的頭發，指尖在半空中頓了頓，又收了回去。

    他的手腕內側有個細小的針孔，周圍泛著淡淡的青紫色。

    “讓開?！睒且髀曇羝降孟褡烂?。

    子書修挑眉，非但沒動，反而把腿又往前伸了伸。

    “急著走？”他嗤笑一聲，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散漫的節奏，“就這么不想看見我？”

    樓吟的目光掠過他小臂上縱橫的疤痕，那些新舊交迭的印記在光線下格外清晰。

    “你擋路了?！彼貜偷?，語氣里聽不出情緒。

    “你要是不愿意，”

    子書修突然停下敲擊的手指，身體微微前傾，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他呼吸里帶著點消毒水和青草混合的味道，“我就去找別人了。林薇薇昨天還偷偷看我，你覺得她會拒絕？”

    樓吟垂眸整理著書包帶，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扣。

    “隨你?！彼卣f，聲音里沒掀起一點波瀾。

    子書修的臉色沉了沉，眼神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泛起細碎的漣漪。

    “你就這么在意上一個子書修？”他的聲音壓得低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澀味，“對我就只有冷冰冰的敷衍？”

    樓吟抬頭看他，他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

    “你和他不能相提并論?！彼f得坦誠，沒有絲毫掩飾。

    子書修像是被刺了一下，猛地從桌子上跳下來，動作太大帶起一陣風，吹得樓吟額前的碎發輕輕晃動。

    “行啊?！彼湫σ宦?，轉身就往門口走，步伐里帶著點說不清的戾氣，“那我去找別人了，到時候你可別后悔?！?/br>
    樓吟沒理他，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口。

    走廊里傳來他踢到垃圾桶的聲音，哐當一聲，然后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教室里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吊扇轉動的吱呀聲。

    樓吟站了會兒，拿起書包走出教室。

    夕陽已經沉到教學樓后面，天空被染成一片曖昧的粉紫色，風里帶著點傍晚特有的涼意。

    回家的路要穿過一條窄窄的巷子。

    樓吟走著，心里卻莫名有點煩躁，子書修那副帶著傷疤的模樣總在眼前晃，像張洗不掉的舊照片。

    快到家門口時，她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家門口的泥地上，散落著幾滴暗紅色的血珠，像被打翻的紅墨水。

    順著血跡往旁邊看，一道蜿蜒的痕跡延伸出去，鉆進了屋后的小樹林里，那里光線昏暗，常年不見陽光，連野草都長得比別處茂盛。

    樓吟的心跳莫名快了幾拍，握著書包帶的手指緊了緊。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順著血跡走了過去。

    樹林里的空氣又濕又冷，帶著股腐爛落葉的味道，腳踩在厚厚的枯枝敗葉上，發出沙沙的輕響。

    走了沒幾步，她就看見斜靠在樹干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