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吟攥著書包帶站在教室門口，目光像被磁石吸住，直直釘在教室最后一排。

    子書修被女生們圍在正中間，白襯衫袖口隨意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線條干凈利落。

    他微微側著頭聽人說話，嘴角彎著恰到好處的弧度，碎發落在額前，遮住了那雙總是顯得過分漂亮的眼睛。

    有女生遞過包裝精致的信封，他伸手接過時，指尖不經意擦過對方手背，引得那女生紅著臉低下頭。

    樓吟的書包帶勒得掌心發疼。

    她想起數天前的晚自習，教學樓斷電的瞬間，子書修把她圈在樓梯轉角的陰影里，聲音低得像嘆息：“以后不會再讓她們圍著我了，信嗎？”

    當時他的睫毛掃過她的額頭，帶著薄荷汽水的涼意，她點了點頭。

    可現在的他，游刃有余得像倒退了回去。

    早讀課的鈴聲尖銳地響起，女生們依依不舍地散開。

    樓吟低著頭走到自己座位，剛放下書包，就聽見后排傳來一陣輕笑。

    她用余光瞥去，子書修正轉著筆和前桌的女生說話，側臉的輪廓在晨光里顯得有些模糊，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鋒利感。

    整整一上午，他身邊就沒斷過人。

    課間cao時，有女生故意往他身上撞，他笑著扶住對方，說了句什么，逗得周圍人都笑起來。

    午飯時間，她端著餐盤在食堂轉了叁圈，終于在角落看到他。

    想走過去時，兩個女生已經搶先坐在了他對面，嘰嘰喳喳地說著什么。

    他偶爾應一聲，視線卻越過人群，直直落在了樓吟身上。

    四目相對的瞬間，樓吟猛地別過頭，端著餐盤快步走到最偏僻的窗口。

    心臟跳得像要炸開，她卻說不清是氣還是別的什么。

    剛才他眼里的笑意，帶著點玩味，甚至有點……挑釁？

    讓她想起在巷子里遇到的少年，也是那樣的眼神。

    下午的體育課是自由活動。

    樓吟沒看到子書修的身影，終于咬了咬牙，往圖書館的方向走。

    她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以前的子書修不喜歡吵鬧，體育課多半會躲在圖書館靠窗的位置看物理題。

    果然，她剛爬上叁樓，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老位置。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正低頭翻著一本舊書，手指在書頁上慢慢劃過。

    樓吟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他抬起頭，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卻像結了層薄冰。

    “你不是原來的子書修吧？”樓吟的聲音有點發顫，卻還是緊緊盯著他，“你是不是……另一個分身？”

    他忽然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比上午在教室時更深，帶著點邪氣：“你知道的挺多?！?/br>
    他身體前傾，手肘撐在桌面上，“他告訴你的？”

    “原來的子書修去哪了？”樓吟避開他的問題，聲音冷了下來。

    她注意到他今天眼尾微微上挑，和平日里懶散的樣子相比，多了幾分張揚。

    子書修挑了挑眉，忽然高傲地抬起下巴，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死了?！?/br>
    樓吟的呼吸頓住了。

    窗外的風穿過走廊，帶起書頁翻動的嘩啦聲，周圍安靜得可怕。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聲音輕得像嘆息，卻帶著刺骨的寒意：“被我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