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哨兵狂化
4-4 祁昊從黑塔畢業后就被編入徐沐言的隊伍里,那年南都出了件意外,市區里有哨兵陷入狂化,還是一名a級哨兵。 向來如果有哨兵陷入狂化通常是直接處決,但如果很幸運徐沐言在附近,就會優先通知徐沐言去幫忙,這次也不例外。 徐沐言正好在南都,沒有去魔獸領域內。 他一接到消息就帶著祁昊和其他哨兵趕往出事的地點。那里是南都的商業區,有許多商家林立,本是人潮眾多的地方。幸好出事時接近午夜,大部份商家都已關門,路上行人稀少,才沒有造成嚴重傷亡。 徐沐言趕到時,大街已有部份毀損,地上各處散落燃燒過的痕跡,還有一些零星的火花,負責維安的警察在百公尺外拉起警戒線,部份先到的哨兵已進入警戒線內將人團團圍住。 這時徐沐言已在軍隊中升級至少將的位置,所有人見到他無不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少將,并主動讓開一條道路。 「情況怎么樣?這個哨兵是誰?有什么樣的能力?」徐沐言一到現場馬上向其他人詢問哨兵的資料。 「他是韓炎,火系異能,原本是秦和安隊里的哨兵?!固岬角睾桶矔r,回答的哨兵有一瞬沉默。 秦和安也是一名嚮導,上個月他所帶的隊伍在魔獸領域內出事,幾乎全軍覆沒,韓炎是當時倖存的哨兵。 「沒有安排新的嚮導疏導他嗎?」徐沐言問,照理這種倖存回來的哨兵應該都排在優先疏導的名單上,怎么還會發生狂化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和新的嚮導好像不太合……」 徐沐言點頭,沒再多問。即使已經盡量用輪流疏導的方式,不讓哨兵依賴特定嚮導,偶爾還是會有哨兵對特定嚮導產生依賴,而無法接受其他嚮導的狀況。 通常這樣的狀況就是讓哨兵和嚮導慢慢分開一陣子,讓哨兵重新適應其他嚮導即可。 但韓炎的例子卻是突然和自己的嚮導死別,身體還無法適應其他嚮導,心理上可能還帶有對嚮導的罪惡感,因此無法即時得到完全的疏導而陷入狂化。 「少將,先讓我去限制他的行動,等安全了,你再過來?!蛊铌徽f。他現在已經可以自由地控制毒氣的量,精準地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身旁的冰牙也露出牙齒,一副蓄勢待發。 「好?!剐煦逖渣c頭,同意讓祁昊先行。他對祁昊的能力很有信心,他是少有的毒系s級哨兵,對付一個狂化的a級哨兵是綽綽有馀。 果然,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就傳來祁昊的回報,他已經讓韓炎全身麻痺,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 徐沐言靠近韓炎時,他已經是動彈不得,雙眼散渙的狀態,沒時間將他送進哨兵醫院,徐沐言伸出精神絲想先為他做緊急疏導。 不料精神絲才剛進入韓炎的意識中,竟被排斥了出來。 徐沐言嚇了一跳,因為從未有過這種狀況,他沒遇過有人能拒絕s級嚮導的疏導。 徐沐言又再試了一次,一個已經幾乎失去意識,陷入狂化的哨兵,他的精神圖景不該有任何抵抗,可是徐沐言仍然失敗了,他的精神絲再次被拒于門外。 「少將,怎么了?」 「沒事?!?/br> 徐沐言搖頭,沒告訴祁昊這個無法解釋的情況。他增加了精神絲的數量打算強行突破韓炎的精神圖景,這個舉動可能造成哨兵的精神世界潰散,或是不可逆的傷害,但情況危急,如果不強行進入精神圖景中幫助他重建圖景,韓炎也會死于狂化中。 泛著金色光芒的精神絲密密麻麻交織在一起,如同巨大的羽翼一般將徐沐言和倒在地上的韓炎包圍在一起。 精神絲細緻溫柔地撫遍韓炎全身,慢慢深入韓炎體內,徐沐言的意識也漸漸融入韓炎的精神圖景中,看似非常順利地幫助韓炎抑制體內的狂化。 可是沒多久,徐沐言突然身體一震,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后跌,被祁昊眼明手快地扶住,接著一陣劇烈咳嗽,鮮血從他捂不住的指縫中流淌出來,嚇壞了祁昊。 「哥!你怎么了!」情急之下,祁昊也忘了對徐沐言該有的敬稱,焦急地尋問他的狀況。 徐沐言喉嚨被血嗆住,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用手指著韓炎要祁昊注意。 「呃啊啊啊……」忽然一聲痛苦的嚎叫從韓炎口里發出。 祁昊轉頭看向韓炎,只見已經被全身麻痺的他居然站了起來,雙目充血,全身血管凸起像是下一刻就要爆開,火焰異能不受控制地圍繞韓炎全身,沒多久便形成一道以韓炎為中心的火龍捲。 「快……叫大家……退開?!剐煦逖云D難地將話說完。 祁昊立即抱起徐沐言朝封鎖線外狂奔,一邊跑一邊向所有人警告:「快逃!」 徐沐言最后還是救不了韓炎,他因狂化而異能暴走,造成附近幾十公尺內的大爆炸,幸好當時已將所有人疏散才不致于造成嚴重傷亡。 只有徐沐言因為被韓炎的精神圖景反噬所傷,在醫院里躺了一星期。 「我早跟你說過你救不了那么多哨兵,你就是不聽話?!钩翢顏磲t院看他的時候,忍不住斥責。 徐沐言低著頭,神情鬱鬱,難得沒對沉燁的話反駁。 沉燁看他那個樣子也于心不忍,放軟了語氣又問:「這次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被傷成這樣?」 雖然徐沐言總是為了救狂化的哨兵奮不顧身,但除了救祁昊那次外,幾乎沒有受過重傷,也幾乎沒有失敗過。何況這次狂化的只是一個a級哨兵,陷入狂化的時間也不長,以徐沐言的能力不至于救不回來還搞到自己受傷。 何況徐沐言身邊還有祁昊保護,祁昊怎么也不可能讓徐沐言受到傷害。除非是在疏導的過程中出了什么問題。 徐沐言安安靜靜沒有回答。 沉燁等了一會,見他沒有回答的意愿,也不打算勉強他,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下,直到護衛進來提醒他下一個行程,他才不得不離開。 「叔叔,」離開前,徐沐言終于開口,問的卻是完全不相干的話題?!肝野肿叩臅r候,你有很痛苦嗎?」 沉燁不知道徐沐言為什么突然這樣問,他沉默了一下才回答:「當然,我很難過?!?/br> 徐沐言看著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歸于沉默。 沉燁見狀只是道:「那你好好休息?!?/br> 徐沐言點頭,等沉燁走后再度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