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唯,臣謹遵王命。 * * * 傍晚時分,歸燦懷揣著這樣一封信箋往家走,兩根竹簡并不重,輕飄飄的,但他的心情卻沉甸甸的,感覺像身藏一個燙手的山芋,不知所措。 快走到家的時候,他不由地放慢了腳步,在圍墻外左右徘徊。 真的要將這個東西交給meimei嗎?歸燦皺著眉頭,思緒紛紛。 按規矩,一國之君和尚未入仕的臣女之間私傳信箋,是絕對不合禮制的事情。但是,歸燦想到,自己已經答應過王上了,又怎么可以違反君主的命令呢?若是王上下次問起來,又怎么交代? 他從懷中摸出那個東西來,柔軟的綢布纏了好幾圈,包裹著兩根竹簡,從長度和寬度來看歸燦悄悄揣摩著這大概也只能寫兩句話吧? 要不要先打開看看? 這個念頭在歸燦腦海里一閃而過,隨即就被鋪天蓋地的愧疚和自我譴責所淹沒。 身為臣子,怎么能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 但是,真的要讓十三歲的meimei和王庭有什么聯系嗎?歸燦隱約覺得這潛伏著一些風險。 第15章 兩種童年 兩種童年 歸燦猶豫的在原地團團轉,一會兒又想著:哎,要不然就先將此事瞞下來吧?若是王上問起,就說meimei沒有話要說好了。 他正要偷偷摸摸的找個亂石堆把東西埋起來,豈料一個轉身,手里的東西卻被一道身影劈手奪去,下一瞬,那道人影已經跳開一丈遠,手里隨意把玩著包裹綢布的竹簡,那人還笑嘻嘻的道: 明輝兄,你一個人鬼鬼祟祟在自家門前躑躅,是在想什么呢? 這一下搞的歸燦的心臟幾乎都要停跳,定睛一看,認出是符韜,站在遠處,他立馬奔上前幾步,叫道:還給我! 符韜見他神色如此緊張,只覺得好玩,笑道:什么東西呀?這么要緊? 見歸燦撲過來,符韜想趁機逗弄逗弄他,就將那東西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身子跟著左閃右閃,繞的歸燦團團轉。符韜本是習武之人,歸燦哪里是他的對手,片刻就被耍的暈頭轉向。 哎!子沖賢弟,你不要逗我了。歸燦停下來,板起臉說道:弄壞了那東西,保證你擔待不起的。 他表情嚴肅,唬的符韜不敢玩的太過火,只好悻悻的還給他,說道:給你就給你,只不過要算你欠我一頓飯。 符韜拍拍歸燦肩膀,我看今晚就很合適,就今晚請我吃酒吧。 歸燦被符韜弄的哭笑不得,明明是你先搶我的東西,怎么成了我欠你一頓酒? 你們讀書人真是死腦筋,給個臺階都不會下。符韜兩指夾著那封白綢竹簡,眨眼間又搶回來,在身前晃一晃,笑道: 兵法云,攻守之道,不可勝者,守也;可勝者,攻也。至于現在嘛攻守易形了,你要不同意,我就拆開它了!說著就要去解開那個結。 這下慌的歸燦趕緊同意,一疊聲答應道:行行行,我的好賢弟,我服你了,我馬上請你吃酒!行不行?你別拆它! 符韜一笑,把東西塞回到他手上。 歸燦瞬間感覺如釋重負,小心翼翼的把那竹簡重新放回懷里,一顆心也落回胸膛,然后引著符韜往家門里走。 一頓飯事小,被敲竹杠事大,歸燦氣不過,一路上罵符韜豎子魯莽! 符韜聽了這些話像撓癢癢一樣,無所謂的笑笑,還道:明輝兄,任你說破天去,今日也是我贏了。論博弈之道,我符氏可從未輸過! 歸燦聽著這話,突然心念一動,想起另一件事來,如今王上即將成年親政,身位三公之一的大將軍會是什么態度呢? 此時,歸燦還不知道大將軍已經囑咐符韜向漢王特地匯報軍情的事情,也不知道大將軍想要盡快班師回朝的消息。不過,等他日后知道了,也便放心了。王庭好歹還有歸氏與符氏一同對抗高氏。 現在,他想旁敲側擊的問問符韜,但又想到符韜常年長于王庭,恐怕也不會知道多少,冒然詢問又傷了朋友和氣,不如少提。 歸燦一路無話,符韜倒先開口了:明輝兄,你似乎總是心里有事的樣子?幾個月不見,怎么變化這樣大? 歸燦瞧他一眼,苦笑道:還能因為什么,這王庭的士大夫可不好做啊。倒是你,不是應該待在王宮么,怎么能天天隨便跑出來呢? 符韜道:我可沒有天天跑出來,我每月只有兩日休沐雖然平日在王宮里也不怎么忙碌吧。而且,即便休沐日我也不能離開灃都、不能留在外面過夜,這不,我在你家吃過了飯,我就得回去歇啦。 原來如此。 兩人先一同去拜見了太師和主母,見過禮,才又折回歸燦的院子。 符韜跟著歸燦剛踏進院落的大門,就聽一道清脆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兄長今天怎么回來晚了? 符韜順著聲音望去,但聞吱呀一聲輕響,屋子的竹窗被推開,一張明媚的少女容顏出現在眼前,少女兩手扶著窗邊,笑盈盈的望過來。 符韜愣了一下,看到這清麗如美玉的面龐,腳下像生根一樣凝住不動,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