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身邊多了一個霍覓。

    “學長，你以前吃晚飯也和你同學一起散步嗎？”

    方知安聞言眼底涌起回憶，他搖搖頭說：“高中太忙，當時只想著學習考試，也沒好好看過這個學校，倒是現在教了書才有空走走?！?/br>
    “不過大學的時候就好多了，”方知安笑起來，“下了晚課我喜歡去cao場走走，晚上的風很舒服，我當時好像還遇見過你幾次?！?/br>
    霍覓的神色微滯：

    “嗯，我們遇到過很多次?！?/br>
    方知安無知無覺地回憶著，還沒來得及扯出更多，二人已經走到了前門，霍覓的車就停在街旁。

    方知安想起什么，趕緊拿出手機補充申請，沒一會兒，霍覓就成了程序正當的家長志愿者。不過其實他不弄也行，畢竟沖著霍覓捐的那兩棟樓他就是想體驗兩天校長都沒人敢攔著。

    霍覓的車內一向都是淡淡的木香，但今天這種味道發生了變化，開始變得柔軟，味道更傾向柑橘，兩者相交，氣味很奇特。

    ”你換車載香水了？”方知安問。

    “嗯，這個味道好聞嗎?！被粢捪瞪习踩珟?。

    方知安認真聞了聞：“好聞，好像在哪聞到過?！?/br>
    霍覓笑了笑，卻不說明白：“你自己想?！?/br>
    方知安靠在座位上，窗外逐漸斑駁的光線在他臉上投射移動，鼻端是木香柑橘糾纏的淺淡氣味。

    都說氣味和記憶糾纏得最深，方知安后知后覺意識到這種熟悉來自哪里。

    浴室。

    這是他和霍覓不同的沐浴露氣味交纏的后調。

    答案就在嘴邊，但方知安卻說不出口，他的唇舌磕碰了一下，手扶上了泛紅的脖頸。

    “怎么了學長？”等紅燈的間隙，霍覓看向他，嘴角噙著笑。

    方知安撐著臉，也不說，只道：“霍先生，請認真開車?！?/br>
    霍覓聞言十分聽話，乖乖轉回去開車，沒再多問，但方知安的反應沒逃過他的眼睛。

    答案他們都心知肚明，但二人卻心照不宣，都沒有明說。

    方知安心亂得很，霍覓近來的每一個舉動，從擁抱牽手，到親吻香水，他不得不多想。

    他們難道真的只是簡單的婚姻關系嗎？現在的他們，簡直像是在戀愛。

    方知安的心緒百轉，臨近目的地，他沒忍住直接問霍覓：“霍覓，我問你個問題?！?/br>
    “學長你說?！?/br>
    “我們現在這樣算是什么？”

    霍覓眼睫輕動，霓虹燈光照在他高挺的眉骨上，那里落下的陰影幾乎將霍覓的雙眼完全籠罩，但其中的一點亮光卻愈發明顯。

    “我們的關系是夫妻，至于現在，”霍覓干脆利落地把車停好，“我在追求你?！?/br>
    “如果你愿意答應我的追求，那我們就是在戀愛?！?/br>
    方知安的呼吸一窒，他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可我們已經結婚了，你不需要……嗯，追求我?！?/br>
    “結婚是一回事，這又是另一回事，”霍覓望進方知安的眼，“學長，不要拒絕我的追求，好不好?！?/br>
    “我沒談過戀愛，也沒追過人，這還是第一次?！?/br>
    這件事看起來有些荒謬，他們明明已經領了結婚證，但霍覓卻認真說要追求自己。

    方知安一下沒回過神，但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這樣的請求。

    穩定的婚姻，穩定的家庭，這是他曾經向往的。但現在霍覓還要為這一切加碼上一份感情。

    “可我也不會談戀愛?！狈街裁媛峨y色，“我做不好這個?！?/br>
    霍覓嘴角微揚：“不要擔心，現在我還在追你呢，等你考慮好了，我們再說別的?！?/br>
    “他們估計在等著了，我們上去吧?！?/br>
    方知安被霍覓牽著往前走，粗硬的指節穿過他的指縫，溫熱的指腹幾乎貼著方知安瘋狂躍動的脈搏。

    而等到方知安等走出兩步，他才發現，這里居然是他們上次來吃飯的那個餐廳。

    “這兒是我一個發小開的，他今天也來了，等會兒給你介紹?！被粢捳f。

    方知安想起上次餐廳冷清的場景，也猜到大概是霍覓包了場。

    有錢真是任性，方知安嘆了口氣。

    果不其然，今天走進餐廳里面也十分安靜。

    陸其在門口等候已久，他看見霍覓就眼睛一亮，然后風度寬地走到方知安面前，笑著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陸其，是霍覓這家伙的發小?！?/br>
    他伸出手，但還沒等方知安牽上就被霍覓一把打開。

    “少動手動腳?！被粢捄敛涣羟?。

    陸其不忿地揉了揉手，方知安見狀無奈道：“你好，我是方知安?！?/br>
    “來了就進去吧，他們都已經來了，今天高架怪堵的，開過來憋屈死我了?！标懫湫跣踹哆?，帶著他們倆進了餐廳里面的包廂。

    這飯店是他后來盤下來的，從頭到腳全部重新裝修過，格調十分不錯。

    他推開門，早已落座的商敬秋和秦焱抬眼，和外面的人相觸交匯。

    他們和陸其不同，身上都是板正的西裝，看起來像是剛從會議上拉出來的。

    霍覓給方知安做了介紹，他們四家關系親近，小孩也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這么多年過去關系依舊親近，現在生意上的聯系也深。

    他說著，順手就給方知安拉開座位。霎時，那無微不至，純良無害的人夫感就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