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釉問：“為什么阿爾布對人魚和大海如此著迷？”

    維克多沒有回答，反問：“你是不是剛開始覺得他只是身體殘疾，別的方面都很正常？”

    顧清釉點點頭。

    維克多拉過一把帶輪的椅子坐下，原地轉了兩圈。

    “事實上，他有著非常嚴重的心理問題?！?/br>
    “他孤僻、神經質，不為正常社會所容，所以他想自殺?！?/br>
    “十五歲那年阿爾布跳海，被人魚救起來，那是一條金色人魚，頭發如太陽般耀眼奪目，話語似春風般溫柔?！?/br>
    金色人魚。

    人魚王。

    顧清釉問：“你確定是金色？據我所知，金尾人魚已經滅絕?！?/br>
    維克多神秘兮兮，從衣兜里取出一只雪茄，實驗室禁煙，他將雪茄放在鼻翼下方輕嗅，神情陶醉。

    “我親眼看到的?！?/br>
    “阿爾布內心敏感脆弱，從小到大沒有跟任何人交心，他們總是被他的樣貌和聲音嚇到?！?/br>
    “但在那一刻，心軟的人魚接納了他。他找到了歸屬感，變得開朗外向，不再陰郁痛苦?！?/br>
    “多感人的故事啊……殘疾少年從人魚那里獲得新生的力量和救贖?！?/br>
    維克多聲音冷下來，手漸漸收緊，將雪茄捏得皺皺巴巴。

    顧清釉道：“童話總是美好的，但現實不是?！?/br>
    維克多朝顧清釉投去贊許的目光，給他扔了一支新雪茄。

    顧清釉接過來，放在手中慢慢把玩。

    維克多嘲諷道：“沒錯，按照童話故事的走向應該是這樣?！?/br>
    “但事實上，并沒有?！?/br>
    “阿爾布和金尾人魚成了朋友，卻還是那么消沉陰鷙。他成功欺騙了所有人，他只是表面上好起來?！?/br>
    第15章 雙生人魚（15）

    顧清釉追問：“后來金尾人魚呢？”

    “死了?！本S克多嫉妒地說。

    顧清釉：“你確定嗎？”

    維克多：“我猜的，他們有段時間天天相見，只是后來阿爾布沒有再去找過金尾人魚?！?/br>
    顧清釉引導他：“會不會阿爾布將金尾人魚囚禁起來了?！?/br>
    維克多恍然大悟，煩躁地扯著頭發，“極有可能！”

    他大學時期被父母送出國，還修了雙學位，每天卷生卷死，那是人生中最充盈的階段。他的病好像治愈了，沒有再關注過人魚有關的事情。

    從國外歸來，他重新陷入泥沼。

    維克多感激道：“我的朋友，多謝你提醒！”

    顧清釉將擺弄半天的雪茄重新放回維克多襯衣的衣兜中，“味道不錯，可惜我戒煙了?！?/br>
    顧清釉起身，無意間看到隔壁桌上放著兒童軟糖。

    他拿起來端詳：“維克多先生喂灘涂魚怪吃這種東西？”

    維克多現在對顧清釉很信任：“這是弗恩的?！?/br>
    顧清釉故作驚訝：“你有孩子？”

    維克多否認：“不是我的?！?/br>
    顧清釉：“你哥哥的？”

    維克多嘲諷：“他像是能做父親的人么？”

    “那弗恩……”

    維克多微笑：“是我們的朋友，伙伴，同類?！?/br>
    顧清釉：ennnnnn

    好吧，又在打啞謎。

    返程先路過圣格雷爾，顧清釉看到有個年輕人被推搡在地上。

    他似乎和門口的保安發生了爭執。

    顧清釉認出那人是李雷，便道：“過去看看?！?/br>
    維克多將車停下，怒氣沖沖：“你們怎么回事，居然由著別人在集團門口吵鬧？還不快點把人轟走！”

    李雷大叫：“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去看看他！唔……唔……”

    維克多皺眉：“你去看誰？”

    顧清釉捂住李雷的嘴，示意保安直接捆起來。

    “既然都是朋友了，就交給我吧，我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維克多欣慰地拍拍顧清釉肩膀。

    酒店房間內，顧清釉給李雷松了綁。

    “他現在還是安全的?！?/br>
    李雷頭發亂糟糟的，看起來憔悴瘦削，瞪大眼睛問：“真的嗎？銀尾人魚真的沒事？”

    顧清釉點點后，隨后十分不解地問：“當時你不是拿錢走了嗎，說是要找個小地方躺平?！?/br>
    李雷揉著手腕處被綁的痕跡，苦笑：“獎金拿得很不踏實，我總感覺維克多把人魚殺了。他不僅美麗，還十分堅韌，身上有著莫大的勇氣……”

    “我想為人魚們做點什么，盡些綿薄之力，我知道你們應該有個大計劃?！?/br>
    “如果真想幫忙的話，就去紅山碼頭找戴夫，暫時先在那邊待著，有需要我會找你?！?/br>
    李雷激動地對著顧清釉鞠了一躬：“感謝信任?。?！”

    顧清釉：“你電腦用的如何？會用□□嗎？”

    李雷：“會用?！?/br>
    李雷前腳去紅山碼頭，顧清釉后腳給歐時打電話。

    歐時離開那天，顧清釉給了他用于聯絡的手機，打開保險箱，拿出一頂嶄新的棕色假發。

    顧清釉解釋：“藍發太扎眼?！?/br>
    歐時暫時留在紅山碼頭，由于是顧清釉介紹的，戴夫對他十分恭敬，名義上是小弟，實際什么活都不安排。歐時閑得無聊，開始學習外語。

    現在又多了李雷，紅山勢力 1。

    李雷分到歐時的集裝箱，兩人同個宿舍。

    李雷憨笑：“hi，我叫李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