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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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在鎮內找到別的惡魔魔法的痕跡,也沒找到阿洛的留下的任何記號。 要說唯一的成就,大概就是讓她的‘護衛’領略了一番法師驚人的意志力——如果有必要,法師們可以硬撐著幾天不睡覺。如果有藥劑配合,這個記錄可以無限延長。 也因此,當迦涅來到鎮中心廣場,路過虛掩著門的美人魚酒館時,護衛兼監視她的金發姑娘已經哈欠不斷。 “這家店開著嗎?我有些渴了,你一路陪著我也很辛苦了,要不要進去喝點什么?我請客?!卞饶皖亹偵靥嶙h。 對方有些受寵若驚:“啊,呃,好?!?/br> 迦涅莞爾。她擺出這副態度的時候,幾乎就沒被拒絕過。 “如果是以前,這里一直到日出都有人喝酒……也就那老頭膽子大,居然沒關門?!边@么嘟囔著,對方伸手推開了酒館大門。 吧臺后面隆起一道趴伏的人影,在兩人踏入酒館時慢慢地直起脊背來。迦涅見過一面的酒館主人吸了吸鼻子,看清來人的時候愣了一下。 迦涅的心跳略微加速。 上次來甘泉鎮,她抵達的時候整座小鎮已經沉睡。因此這位老者是鎮上唯一見過她的人。 他是最可能提供有用線索的人,也是她暴露身份的最大危險——如果得知露露和她實際上是上下級關系,很難說她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消失的外鄉人。 迦涅自認為上次對酒館老板的態度不錯,離開前還主動用清潔魔法幫他收拾了酒館。而且露露發現了甘泉鎮的第一件漂流物,應該與老亨特有一些交情。 或許他對那張通緝令有別的看法。但也只是或許。 她在賭。 驚詫只是一瞬,酒館老板熟練地搓了搓手,將兩個杯子飛上吧臺:“給你來杯熱牛奶?” 金發女孩對于自己被當作小孩對待頗為不滿,抗議地跺了跺腳:“有沒有茶?我要站著睡著了?!?/br> “另外這位小姐要什么?也是茶?我這兒的特色是麥酒,但也有姜汁汽水?!?/br> 聽到姜汁汽水,迦涅快速眨了眨眼睛。 “那就給我一杯姜汁汽水吧?!彼届o地說。 “你之前還有別的客人?”金發女孩踮腳看著老者生火煮水,指著吧臺一側沒來得及收掉的空杯子問。 “到市政廳下面輪值的小子凍壞了,過來討了杯酒才回家的,還讓我給后面的伙計留門?!崩险哒f著沖門背后懸著的門鎖一努嘴。 女孩的神色一瞬間有些緊張,下意識瞥了迦涅一眼。 她就像沒有察覺,繼續喝著汽水。 “你要的茶?!崩险邔⒁徽麄€茶托盤放到了吧臺上,另一手變魔術般端出半個雞rou餡餅,“昨天剩下的,要是想吃,就自己拿到壁爐那邊去熱一熱?!?/br> 金發女孩揉了揉肚子,與迦涅對上眼神,赧然一笑,端起盤子到壁爐那邊去了。 迦涅捏著杯子,略微抬頭,老亨特正在擦杯子,很隨意地掃了她一眼。她用眼神向身側的空位示意,看向阿洛上次在吧臺坐了很久的位置,又無聲做了個口型: 市政廳下面? 老人眼角彎了彎,快速而隱蔽地點了點頭,轉身整理擺滿餐具的架子。 迦涅輕緩地吐了口氣。 這下她知道阿洛在哪里了。 剛才那番閑聊里突然具體的細節確實是說給她聽的。鎮長似乎對她和阿洛的關系并不知情,至少無法確認他們是一同進來的,因此在她沒有主動追問的情況下,選擇隱瞞阿洛的存在; 還有剛才說起阿洛所在地時,金發女孩突如其來的緊張,這意味著不止是她和老亨特,大概很多鎮民都知道市政廳下面關了一個人…… 所以阿洛不僅被抓了,還很可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抓住的。迦涅有些嫌棄,又有些幸災樂禍地想。 發現去救他的人是她,不知道他會是什么表情。 第24章 重構-5 略顯沉重拖沓的腳步聲從地下傳來, 一步一步靠近。 有個人單手拿著油燈回到市政廳底層,是個棕色頭發的中年人。他揉了揉眼睛,連帶著把眼下的曬斑那塊的皮膚也搓紅了,可見是困極了。 一只腳才踏上地面, 他就迫不及待地摸出一個煙斗。但他隨即想起什么, 后怕地嘶地吸了口氣, 往旁邊躥了一步,走進廳柱火把投下的暖光里, 而后才放松下來, 抬手借了個火點燃煙草。 就趁這個機會, 迦涅裹緊從頭上垂落到腳邊的深灰色長紗巾, 一貓腰就鉆進通往市政廳地下室的洞口。 她走得輕手輕腳,小心翼翼不踩到紗巾邊緣,避免發出任何可能引來關注的聲音。 沒走幾級臺階,帶著潮氣和霉味的寒氣立刻撲面而來。同樣侵襲而來的,還有一股黏稠的陰冷氣息。 甘泉鎮的居民似乎認為燈光能夠恐嚇‘惡魔’,于是主街和每棟民居里都有至少一間房間徹夜亮著,柴火燈油不要錢一樣地用。市政廳的地下卻沒有那么好的待遇, 只在樓梯口放了一個舊火盆。 生銹的盆里悶悶地燒著炭, 黑灰間閃爍的幽暗余燼甚至不足以照亮兩步外的情況。 迦涅不確定下面還有沒有別的守衛, 駐足傾聽了片刻。 滴答,滴答, 只有水滴墜落地面的輕響。 迦涅等待片刻,緩緩地擰亮了手提燈旋鈕。 她并不擔心燈光會暴露她的所在, 因為潔凈的燈光并不會被任何人注意到——她身上披著的紗巾是一件魔法物品, 只要它覆蓋著使用者的頭部,就能夠讓人始終處在其他人的視覺死角之中。 使用得當, 關鍵時刻,紗巾的主人可以借它逃得一條生路。 奧西尼家是從幽隱教會那里得到這條‘夜幕’的。正常情況下,它可以折疊為一條腰帶,穿在法袍里面。 這原本是伊利斯隨身攜帶的物品,近幾年才到了迦涅身上。她此前只用過一次,而且還是某一次她誤以為有敵襲,反應過度。哥哥賈斯珀找遍了城堡都沒找到人,因為難得失態,和她生了好幾天的氣。 而今在一座遭到幽隱教會術法封鎖的小鎮里,這條來自幽隱教會的紗巾終于真正發揮了作用,幫助她從臨時住處成功溜了出來,著實有些諷刺。 讓迦涅吃驚的是,甘泉鎮市政廳地下居然是個相當規整的小型監獄。金屬圍欄將地牢分隔為一個個囚室,最大程度利用地下室的空間,明顯經過精心規劃。 但這里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關過人了。 迦涅踩著地面淺淺的積水,從空蕩的牢房中間穿過去。 鐵柵欄在她的余光中后退,牢房內變色的被褥扔在簡陋的板床上,潮濕發爛的木桶孤零零地對著墻角發呆??諝庵幸矝]有牢獄常有的腐臭,或者說即便還殘留些微,也被濃重的陰濕霉味蓋過去了。 她皺著一張臉,忍受著異味,一路走到這地下監獄的最內側。 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阿洛已經想辦法逃走了?那么剛才那個看守怎么還那么鎮定,甚至大搖大擺地上去抽煙休息? 迦涅回轉身。一旦脫離了燈光照亮的范圍,寂靜而空無一人的牢獄逐漸沒入黑暗,就像是沒有盡頭。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也就在這時,她的頭頂后方突然襲來勁風。 她來不及回頭,只覺得頭頂有什么東西擦過,紗巾脫落了。而后咽喉處一緊,有人從后鎖住了她的要害! 再去找別的魔法物品來不及了,迦涅不假思索,手中提燈一甩,狠狠打在對方腿上,她的脖頸同時后仰,指甲摳進對方的肘部,狠命下拉,奪回些微呼吸余地。 鉗制她的手臂遲疑了一下,竟然真的輕易被她拉開了半個手掌的空間。 迦涅來不及顧及這個細節,血液在上涌,太陽xue突突地跳。生命受威脅的危機感踢開冷靜思考,讓她腦海中只剩下戰斗沖動: 如果還能施法,她會立刻讓整條手臂硬化,靠肘擊重錘對方的胸腹。 但現在她只能另一手揚起向后,憑感覺狠戳對方眼球。 迦涅的手被扣住了,壓制她的手臂松開,耳邊傳來了熟悉的嗓音: “是我?!?/br> 阿洛?他能說話了? 她愣了一下,卻毫無喜色,冷不防收臂到身側,朝后就是惡狠狠的兩下肘擊,正中對方肋骨。 “嗚???!”耳畔傳來吃痛的悶哼抽氣。 迦涅掙脫對方的手,轉身時順勢又在對方腳上狠狠踩過去,踩了好幾腳,然后才氣息不穩地抬頭。 提燈摔出了‘夜幕’的遮蔽,潔凈溫暖的亮光照亮了青年鴉黑的發絲,還有翠綠的眼睛。 迦涅盯著這張熟悉到讓她火大的臉看了幾秒,忽然伸出雙手捏住對方的雙頰,毫不客氣地往外、再往外扯,像是要硬生生把他的臉皮撕下來一層。 “哦,看來是真臉,不是偽裝術?!彼鏌o表情地念出判斷,手還是沒松。 阿洛連連抽氣:“嘶,痛,是我的錯,好了,痛痛痛……”但看他綠眼睛快活閃爍的樣子,其實大概也沒有多痛。 “你什么意思?”迦涅驀地松手,冷著臉低喝,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阿洛的目光在她肩頭搭著的紗巾上定了定,大致猜出了這件物品的效果,一邊揉搓著被她扯紅的臉頰,一邊解釋:“突然看到地上積水有了波動,但半個人影都沒有,我還以為這里真的有什么魔鬼,迫不及待來索命了?!?/br> 他難得態度良好:“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過來。是我反應過度,嚇到你了,抱歉?!?/br> 頓了頓,他忍不住給自己辯護:“發現是你我就立刻松開手了?!?/br> 迦涅沉默了一秒,疑問脫口而出:“你怎么又能說話了?……算了,不用解釋,我大致猜到了?!?/br> 龍語共鳴的禁錮效果應該和其他魔法一樣,在他們闖入甘泉鎮的瞬間失效了。 她又仔細打量兩邊的牢房,這次發現右手邊的那扇鐵門,門栓在鎖定的位置,還有個黑漆漆的鎖懸在外面,只是因為外部生銹,顏色幾乎和柵欄融為一體。 再看好端端站在上鎖牢門外面的阿洛,她心頭又是一陣火苗亂竄:“你既然能自己逃出來,還待在這里干什么?” 看這樣子阿洛早就可以脫身了,她還那么鄭重其事地過來救人,白費力氣! 阿洛輕咳一聲:“我溜出牢房又回去好幾次,放出去很多機械鳥。這樣偷聽上面來往的人說話比較方便,收集到不少信息,還能麻痹他們,讓他們放心地討論,覺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地被關著。而且,我聽說你跟著鎮長到處跑,我也不好和你當眾聯絡或者匯合啊?!?/br> 迦涅啞然,別開臉冷哼:“居然那么快被一群普通人抓住,真沒用?!?/br> 阿洛張了張口,還要辯解,忽然臉色一變,腳尖一挑,靈巧將地上的提燈拋到手里,而后立刻塞給迦涅。迦涅困惑地接過提燈,下一秒就聽到了從上層靠近的腳步聲。 剛才的守衛回來了。 “這東西怎么用?”阿洛拈起夜幕紗巾一角,低聲問。 迦涅下意識就回答了:“蓋住頭生效?!?/br> 他明顯猶豫了,看著她的神色流露出質詢的意味。 她剮他一眼,果斷關閉手提燈,自己躲進‘夜幕’庇護的同時,伸長手臂,將紗巾的另一邊拽到了他頭上。 阿洛怔了怔,單手從內側按住了織物,確保它不會因為兩人身高的差距滑落,同時看向樓梯口。 抽完煙草的中年人拿著油燈過來了。油燈的暖色火光照出一張疲憊而麻木的臉。即便是這樣的光線下,他臉上的曬斑還是十分明顯。 北部河谷的太陽有那么厲害嗎?這個問題冷不防在迦涅腦海中冒了出來。 她來不及細想,充當守衛的中年人已經走到了兩人身前。他朝右側牢房里瞥了一眼,動作熟練,像是已經很習慣那個方向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