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br>
    “嗯？”陳涵揚起眉頭，帶著考究的目光看著路西鳴，“或許？”

    “嗯?！甭肺鼬Q沒有過多解釋，陳涵嘆口氣，“跟你說話可沒意思了，要是知星在就熱鬧多了?！?/br>
    她把手中的禮物袋放在桌上說：“四份禮物，幫我回去，上面都寫名字了?！?/br>
    “你的一份，知星的一份，魏博簡的一份?！?/br>
    “還有薛婉奕的一份?！?/br>
    “多謝?！?/br>
    “對了，還有幾張門票，你們有空的話就去，沒空算了?！标惡瓘陌锬贸鰩讖堁葑鄷钠?。

    路西鳴接過一看，“陳越的演奏會？”

    “還在南江？”

    陳涵撇撇嘴，“對啊?！?/br>
    “陳越還在彈琴？”

    “還想考柯蒂斯呢，去年沒考上，今年又考一次?！?/br>
    “我爸為了讓他履歷好看點，花錢找關系給他辦演奏會，我家所有親戚都送了一張門票了，我連我同學都給了?！标惡岬疥愒降氖戮蜔?，“你不知道他在家里好神經，藝術家的造詣他沒有，藝術家的毛病他一個不少，我都受不了他了?！?/br>
    “而且……”

    “而且什么？”

    陳涵嘆口氣，“算了，沒什么好說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事?！?/br>
    路西鳴看著那張票，抬眸眼神帶著審視的意味看向陳涵。

    “你干嘛這樣看我？”陳涵瞪了他一眼。

    “你……”路西鳴欲言又止，“你剛才想說什么？”

    陳涵撐著下巴，“算了，我跟你說，你別在外面說?！?/br>
    “嗯?！?/br>
    “他在學校把一個同學手傷了，為了這個事我爸媽可傷腦筋了，找了好多關系才把他保下來?！?/br>
    路西鳴問：“傷得重嗎？”

    “彈鋼琴的手你說呢？”

    路西鳴已經有了答案。

    “那他這樣，考柯蒂斯沒考上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路西鳴把票放回桌上沒什么興趣。

    陳涵噗嗤一下笑出聲，“你也覺得吧？我也這樣認為?！?/br>
    “柯蒂斯想要的都是年少成名的音樂天才，就像知星這樣的。陳越他考別的學校沒準還行，柯蒂斯，他真不行?！?/br>
    “他完全是靠我爸花錢砸上去的，知星要是有他這條件，早在全世界出名了?！?/br>
    “對了，知星想考哪個學校？”

    路西鳴垂眼看向門票，回答說：“柯蒂斯?！?/br>
    陳涵恍然大悟說：“我就說你為什么要參加賓大的冬令營，因為知星想考柯蒂斯，所以你打算跟到費城，這兩學校步行就能到?！?/br>
    “那知星要是考央音，你就跟到北京？”

    路西鳴的沉默印證了陳涵的猜測。

    他不知道徐知星最后的落腳點到底在哪里，所以只好把一條路上都鋪好岸板。

    陳涵身體后仰，抱胸靠在椅背上輕笑地說：“你倆可真是一刻都不能分開啊?！?/br>
    路西鳴沒搭理這句話，抿了口咖啡。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異地戀很辛苦?！?/br>
    路西鳴因這句話一下嗆住，咳嗽好幾聲后，無奈地看向陳涵，“不要瞎說?！?/br>
    “不遲早的事嗎？”陳涵理所當然道。

    路西鳴視線移到桌上的禮物，低聲提醒：“只是朋友?！?/br>
    “哦~”陳涵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路西鳴沒有理會陳涵的調侃，從桌上拿起禮物，“我還要趕飛機，先走了，多謝你的咖啡，很難喝?！?/br>
    “滾吧！”

    “這是我們倆的禮物，那，你拿著吧。我明天把魏博簡和薛婉奕的帶去學校?！甭肺鼬Q從美國回來，行李箱裝得都是禮物，“這個是給妞妞和小姨的，拜年的時候帶過去?！?/br>
    徐知星咳嗽兩聲，坐回床上說：“你在美國見到你媽了嗎？我媽說梁阿姨前段時間也在美國?！?/br>
    路西鳴搖搖頭，“沒有，沒聯系她?！?/br>
    “就算她在美國，我們倆也碰不上，我在費城，她應該辦完事就飛去塞班度假了?！?/br>
    “好吧?！毙熘强人詢陕?，胸口發悶，路西鳴擔心地說：“怎么咳嗽老不好？”

    “冬天就是這樣，等開春就好點了?！毙熘怯袣鉄o力地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我想睡了?！?/br>
    “睡吧，我去洗個澡?！?/br>
    “嗯?！?/br>
    路西鳴洗完澡回來時，徐知星已經睡著了，他臨睡前確認了下徐知星的呼吸是順暢的，也稍稍放心。

    只是在后半夜，路西鳴察覺到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他打開蘑菇燈就看見徐知星半坐在床邊，面色蒼白，低垂著頭，睡衣紐扣半敞，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膚。

    在看見燈亮時，徐知星微微瞇眼，說話的聲音就像是被套在塑料袋里，沉悶難受，帶著強烈的窒息感。

    “西鳴，我好難受?！?/br>
    路西鳴睡意頓時全無，從枕頭旁里拿到氣霧劑遞給徐知星。

    徐知星搖搖頭，“用了，想吸氧?！?/br>
    “我去開制氧機?！?/br>
    徐知星將眼睛埋在掌心，淚水打濕了整個掌心，帶著小聲的啜泣，喘著氣說：“我好難受，好悶?！?/br>
    路西鳴將呼吸面罩給徐知星戴上，伸手拂去他眼睫上的淚水，“等會就好受點了?！?/br>
    可是也僅限于好受點，冬天太長了，徐知星太痛苦了。

    路西鳴覺得自己都做不了，只能在旁邊靜靜看著徐知星難受，和哮喘作斗爭。他眼眶有些許泛紅，心臟也被捏緊，肺里的空氣仿佛也在同步減少。心理上的窒息感也一點不比徐知星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