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他在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許奕珩的笑臉和那充滿愛意的眼神,同時道德的聲音也在耳邊回響,如雷鳴般震耳欲聾。 他的內心在愛與道德之間激烈地掙扎,每一次掙扎都像是在身上劃下一道傷口,疼痛而又無奈。 他只能將這份情意深埋在心底,用冷漠和距離來保護彼此,哪怕這會讓許奕珩傷心,哪怕這會讓自己痛苦,他也別無選擇。 段舒禾父親把一碗冒著騰騰熱氣的中藥放在面前的小桌上,黑色的藥汁在碗中微微蕩漾,散發出一股刺鼻而苦澀的氣味。 那氣味濃郁得如同實質一般,迅速在狹小的房間里彌漫開來,仿佛要將房間里的每一寸空氣都染上這令人皺眉的苦澀。 段舒禾伸出略顯消瘦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手指微微顫抖著握住了碗沿,感受到那guntang的溫度從指尖傳來,卻絲毫沒有讓他有松開的意思。 他緩緩地將碗端起,湊近嘴邊,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眉心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嘴唇輕觸到碗邊,猶豫了一瞬,然后輕抿了一小口那黑色的藥汁。 剎那間,那苦味如同洶涌的潮水般在他的口腔中炸開,每一個味蕾都像是被苦澀緊緊抓住,肆意地蹂躪。 那苦味順著喉嚨一路向下,像是一條苦澀的藤蔓,蜿蜒著爬進他的胃里,讓他的胃不自覺地痙攣了一下。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強忍著想要嘔吐的沖動,又咽了一口。 然而段舒禾的表情則是淡淡的,沒有太多的波瀾,眼神有些空洞而迷離,像是望向無盡的遠方,又像是被困在了某個黑暗的角落。 他的思緒早已飄離了這碗苦澀的中藥,或許是飄向了那個讓他滿心糾結的許奕珩。 段舒禾深知自己不能被這份感情所左右,年齡的差距、身份的束縛,都像是一道道無法逾越的天塹,橫亙在他們之間。 他就這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機械地吞咽著那苦藥,對那苦味已經麻木。 每一口藥汁下肚,都像是在咽下一份苦澀的無奈。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了,他像是被抽離出了這個現實世界,置身于一個只有他和他的心事的空間里。 那碗中藥在他的手中漸漸變得不那么燙了,藥汁也在一點點減少,可他的心卻依舊被那苦澀的情緒填滿,沒有絲毫緩解。 段舒禾不知道的是,許奕珩在昨夜的黑暗中,帶著滿心的不甘與悲傷將他的號碼拉黑了。 此時的許奕珩在狹小逼仄的浴室里昏沉地醒來,窗外是陰沉的天,厚重的烏云仿佛要將城市壓垮,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 腦袋像是被一團迷霧籠罩,沉重且脹痛。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那因受潮積累的水珠,四周的空氣仿佛都變得黏稠而壓抑。 昨夜的種種如噩夢般在腦海中盤旋,那些段舒禾淡漠的畫面不斷閃現,讓他的心像是墜入了冰窖。 他的心情低落至谷底,仿佛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無盡的灰暗與孤寂。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只是那洶涌而來的痛苦讓他只想逃避,哪怕是把那個曾讓他心動的人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第51章 情緒崩潰 許奕珩的意識如同從幽深黑暗的水底緩緩上浮。 首先闖入他那脆弱意識的是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那味道濃烈得如同洶涌澎湃的黑色巨浪般向他席卷而來,一波又一波地沖擊著他的嗅覺。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無數根尖銳的鋼針,深深刺痛他的鼻腔,讓他幾近作嘔,胃里不斷地翻滾,仿佛有一頭兇猛的怪獸在其中肆虐。 冰冷的水從噴頭中如傾盆大雨般不斷灑落,無情地打在他的身上。 那水像是由無數根鋼針匯聚而成,每一滴都如同一枚尖銳的刺,扎在他那已經有些麻木的肌膚上。 寒意順著毛孔如冰冷的毒蛇般直鉆心底,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讓他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 這種寒冷并非僅僅來自于水溫,更像是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冰寒,要將他整個人凍結在這小小的浴室空間里。 耳邊是水落下的嘈雜聲,那聲音在浴室狹小的空間里不斷回響,每一滴水珠撞擊地面的聲音,都像是死神的腳步,緩慢而又沉重地向他逼近,每一步都在他的心頭敲響喪鐘。 那聲音像是在倒計時,宣判著他逐漸消逝的生命,讓他在這無盡的恐懼與絕望中越陷越深。 手腕處傳來的疼痛此時已有些麻木,但卻像頑固的陰影,時刻籠罩在他的心頭。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疼痛,像是有一把熾熱的火鉗,緊緊夾住他的手腕,不斷地攪動、撕扯。 每一絲細微的感覺都像是惡魔的觸手,沿著他的神經向他的大腦傳遞著痛苦的信號,時刻提醒著他昨晚所做的決絕之事。 許奕珩緩緩抬起手,那動作帶著一種沉重的遲緩,像是有千鈞重擔壓在手臂上。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眼神中交織著復雜的情感。 手腕上布滿了猙獰的傷口,那些舊傷在時間的撫慰下早已結痂、愈合,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疤痕,如同歲月鐫刻在生命之書上的痛苦印記。 這些疤痕有的細長,像蜿蜒的小路,訴說著曾經的掙扎;有的稍寬,似干涸的河床,承載著無數次情緒決堤后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