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先宰了那個孫子再說
果然,就算現在連祈求帶撒嬌地說了這么多句,依舊得不到韓決的哪怕一句解釋,葉夕檸照樣沒有惱怒。 見韓決要走了,連站起來都顧不上,她焦急地膝行過去,從后面環抱住他的腰,腦袋貼上去,語氣小心翼翼:“???你要走了嗎?這么快啊……小檸再也不說那些惹你心煩的話啦。嗯……小檸就想知道,下次見面的時間間隔,能不要這么久嗎?” 韓決沒有轉身,聲音溫柔,帶著疏朗笑意:“好啊,誰叫小檸這么乖呢。離開韓家前,記得吃藥, 劉佳已經為你準備在餐桌上了?!?/br> “好啊好??!” 跪在地上的葉夕檸終于得到主人的新命令,像是為了為了證明自己的忠誠和好用,她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我現在就去吃藥!那你能不能先等我一會兒?等我吃完了藥,你……可以給我一個告別吻嗎?” “嗯?!表n決溫聲肯定。 她備受鼓舞,向餐廳沖刺。 韓家極大,光是一棟主宅,餐廳與客廳的玄關之間就隔了長長一段距離。 葉夕檸又怕韓決等到不耐煩,提前離開,連一個告別都沒有—— 高中的時候,她和他在同一個班級,mama在他的家里做仆人。她和他很近,每天都能看到他。 大學的時候,雖然她腦子不如韓決那么好,沒有考到同一間學校,但她可以為了他,浪費分數也要選擇同一個城市。她知道他在那里,想見他,總是能見到的。 畢業后,韓決剛剛接手韓家,那時他身邊已經有很多女人了,卻也沒有現在這么多。她至少是可以記得她們每一個名字、每一張臉的。他也至少是會抽空來與她見面的。 而現在,從某一天起,她好像忽然被一股外力強行從他世界中抹除了。 見他一面,已成奢望。 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一路上,葉夕檸光腳奔跑著——反正她只是家仆之女,無須顧及上流人士的矜持體面——跑過了無數名貴瓷器掛畫,跑過了正垂首不語的助理劉佳。 她跑到巨大的實木餐桌前,果然看到桌邊擺放的熟悉藥丸,以及一杯水—— 韓決說過,她不配做他的女人。 自然,也不配有他孩子。 她欣然走過去,欣然舉起杯子,欣然拿起藥丸…… 忽然。 她看著抖動的水中,因劇烈奔跑而頗顯狼狽的自己,剛剛被韓決輕柔愛撫的劉海,已經被汗水濡濕成一綹一綹…… 葉夕檸的心中,閃過了一絲疑惑—— mama說過的,這種藥,對女人的身體,并不好。 所以。 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mama,對了,mama在做什么?好像是從我大學畢業后,她就不再在韓家做仆人,回老家修養身體了。 可是,這么多年,我為什么一次都沒有去看望過mama呢? 我在做什么? 還沒有被韓決徹底厭棄的時候,我在忙著討好他,攻擊他的其他女人。 等見不到韓決了之后,我在等他,我的每一天都在等他。 雖然我明面上有自己的家庭、學業、事業,但我的人生一直以來,都是圍著韓決轉的。 與韓決無關的所有記憶,皆模糊不清,仿佛一切只發生在濃霧之中。 …… 身體已經漸漸從劇烈跑步中緩和下來,手中的玻璃杯亦不再抖動。 葉夕檸第一次在水中看清了自己的倒影—— 年輕的,明亮的,生動的。 我,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女生吧。 可我為什么要把全部的人生浪費在一個人的身上? 就算他很出色,很迷人,可他明明,在一直傷害我啊…… 人類不都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嗎? 我……是一個人類嗎? 她忽然覺得自己26年的人生,十分虛妄。 跟隨本能,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將玻璃杯重重摔碎在地面上,撿起一塊最大的碎片,搭在手腕上…… 旋即,她又覺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對,搖了搖頭,反手將玻璃碎片虛握在手中,藏在背后,向客廳大步走去……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沒想好,老娘先宰了那個孫子再說?!比~夕檸下意識答道,步履不停,“等等,你是誰?!你的聲音……是從我腦子里冒出來的?!” 【我是負責不讓這個世界崩塌失序的維護者,你可以叫我系統?!?/br> 葉夕檸蹙眉:“系統?我們能等會兒再聊嗎?我怕那孫子人都跑沒影了。等我被抓進了警局,還有大把時間,我們再慢慢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