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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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他們在這里幫不上什么忙,但卻是實打實地遇到了不少危險,真要說,還是盡快回到神殿才好,雖然沒有功績,但至少也不會受到責罰。 其他人在請示過圣女后便先行離開,安的境界低下,也要跟著離開,圣女一直在看著她,在發現安的修為仍然只是中級劍士后,圣女眼中劃過一絲疑惑。 她沒有吃下那半顆生命樹果實嗎? 圣女眼眸閃爍,卻一個字都沒有說。神殿的援手已經在來的路上,與此同時,迷霧森林之外,首相副手的身影也在林中穿梭,從精靈遺跡內沖出,回到了星耀帝國。 他是收到了首相的命令,前來尋找宗明的身影, ——宗明前去迷霧森林后便了無音訊,到今天都沒有消息,他的仆從在前不久回到帝國后報告消息,說在進入迷霧森林之后宗明就已經失去聯系,在那之后一段時間,首相就發現,深淵精靈身上的禁制,消失了。 如果不是宗明主動解除,那么除非深淵精靈已死,那么就只剩下那幾個可能,而那些可能,都讓首相十分擔憂。 他在第二天就派出了副手,前去尋找宗明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實際上,律發現了副手的存在,也察覺到他們在尋找宗明,但那個時候律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宗明,之后又失去了合適的機會。 副手在久尋無果后,最終決定回到星耀帝國,但在回程的路上,他卻遭遇到了意想不到的襲擊。 一名他從未見過的亡靈生物從陰影中沖去,手中拿著一枚嗡嗡作響的指針,指針上纏繞著一縷發絲,白骨騎士咔咔地笑起來,渾身的骨頭都在顫抖:“找到……了……” 副手被這前所未見過的亡靈生物嚇了一跳,立刻警惕起來,然而白骨騎士卻突然將自己的頭顱摘下:它當著副手的面,咔咔地擰下自己的頭顱,從胸膛內取出一封滿是花蕊紋路的信封,將這封信遞給了副手: “將這封信……交給……你的主人……” 副手一刀捅向它,白骨騎士卻在那一刻化為無數飛蟲消散。這詭異的一幕讓副手驚疑不定。 “如果不在三天內……做到……那么這顆‘瘟疫之種’就會在星耀帝國內引爆?!?/br> 副手臉色大變。 “別忘了……嘎嘎!” 他表情掙扎了一段時間,便迅速撿起那封信件,將其封印后,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星耀帝國,僅僅半日,這封畫著精密花紋紋路的純白信封就送到了首相的面前。 藍發男人擁有一雙令人心驚的紅瞳,他身上威嚴又沉默的氣息迅速使副手身上的情緒穩定了下來,首相將那封信接過,低頭看著上方的花蕊圖案,眼瞳收縮了一瞬。 “首相大人,這究竟是什么?”看著首相的樣子,副手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首相沉默了足足一分鐘,才回答他:“這是一封‘災厄宣告’,其中的印記被一位亡靈下了詛咒,若是不達成它的要求,那么其中的瘟疫之源會立刻引爆,并散播災厄?!?/br> “如果你沒有及時將它送到我面前,那么這封信就會自動前往星耀帝國,其中的瘟疫引爆后,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覆蓋半個星耀帝國?!?/br> 首相似乎在回憶著什么,說得輕描淡寫:“嗯,或許是整個星耀帝國吧?!?/br> 副手看著那封信的眼神變得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老祖。 “這,怎么可能,您在說笑吧?” 首相淡淡看了他一眼,副手連忙低下頭。 怎么不可能呢? 這可是一位亡靈法神的災厄宣告,毀滅一個小帝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首相紅眸閃爍,他割開手掌,將自己的傷口按在了信封上,上方的花蕊嗅到血腥味后綻放開來,一只又一只密密麻麻的蟲豸便從中飛出,貪婪地吸收著首相的血。 當純白的花蕊被血色填補后,那些蟲豸才滿足地從信封上爬下,一瞬間,那封信在首相面前化為無數血色飛蟲,男人低下頭,就看見由無數蟲豸組成的一句話:“找到你了?!?/br> 首相的眼神閃爍,久久不語。 沉淪沙漠之中盡是尸骸,有人類的,也有其他種族的,亡靈在此扎根,巫妖們放聲狂笑,新生的亡靈混在細沙之中,從地底緩緩爬出,看著自己嶄新的軀體發出咔咔的笑聲。 這里是生靈止步之所,從亡靈法神的法師塔在這里建立的那一刻,這里就已經徹底變為亡靈的國度。 漂浮在空中,猶如魔方一般緩緩旋轉的法師塔內幾乎自成一個小世界,生活在其中的活人要不然被轉化為仆從,要不然就只能成為實驗的材料。 做實驗,需要很多種族的尸體。 曾經也有囚犯從這座牢不可破的監獄中逃出,但那似乎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 在法師塔的最中心,一頭雪白長發的亡靈被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包裹在內,祂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沉睡中的人類,只是皮膚過于慘白,透出一股死意。 蔚藍色的光華化為藍寶石將男人包裹在內,讓祂無法蘇醒,外部脆弱至極,輕輕的撞擊,似乎都可以讓這顆寶石破碎,從而放出其中的瘟疫之源。 四災之一的瘟疫法神闔著眼,面容精致,體型龐大,連睫毛上都印著精致花蕊的圖案。 祂的睫毛顫動了一瞬,下一秒,男人從夢中蘇醒,這道封印終于再也無法攔住祂,只聽見嗡嗡作響,無數蟲豸從黑暗中鉆出,每一只蟲豸在外界都可以引起一場天災,它們向著亡靈的方向沖來,共同組成祂衣袍上的花紋。 亡靈法神厄逑那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睛。 整個法師塔都為此顫栗起來,仆從們紛紛跪伏在地,向著祂的方向行禮。 “溫斯頓——”亡靈睜開眼,呼喚著某個人的名字,露出一雙豎瞳般的金色眼眸,祂的目光在屋內巡視一圈,望著地上的寶石碎屑,一瞬間就意識到了什么:“逃走了……?” 亡靈微微瞇起眼,眼中的困惑一閃而過,下一秒,便是難以形容的暴怒,祂張開嘴,露出滿口的尖牙:“我會把你抓回來!” —— 宗明捂著衣服從走廊里跑了出來。 在剛剛,他只是往里面走了一圈,黑暗中突然就伸出幾雙手和向著他延伸而來的銀發,要將他拖走。但因為宗明只有一個,所以他們要么抓住了他的手腳,要么用發絲纏繞住他的身體,另外一邊甚至還有深黑色的觸須向著他延伸而來,要將他一圈圈纏繞。 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抓住他,就先意識到還有其他人同樣在虎視眈眈,那幾雙手和發絲在那一刻達成共識:先把其他人趕走。 然后他們就直接打了起來。 該說不愧是同一個人嗎? 腦回路幾乎都是一樣的。 在要搶什么東西之前,得先把同樣虎視眈眈的同類趕走,再自己一個人慢慢享用。 他們打得驚天動地,幾乎殺紅了眼,只留下驚慌失措的獵物掙扎著逃走,身上的衣服都被撕下來幾塊,脖子上是不知道誰留下來的牙印。 宗明低頭一看,他的腰上和腿上都有發絲留下的痕跡,身上也有幾道指痕。 ……挺可怕的。 男人看著自己殘破不堪的衣角,心中惴惴不安。 他甚至有些擔心自己坐在這里,都會從角落里突然冒出來一個“律”,接著將他直接拖走。 他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僥幸,意識到他的下場要不然是被其中一個狠狠玩弄,要不然……就是被一群人狠狠玩弄。 宗明表示,他并不想選擇其中的任何一個選項。 也幸好“律”即使在某些小細節上各不相同,但性格上其實都并無區別。 比如,他們都多疑、殘忍、霸道、控制欲強,且獨占欲強烈,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 哪怕對方是他們“自己”,律也會選擇先拿起武器,把對面那個家伙打死之后再享用美味,而其他的律,剛剛好也是這么想的。 這才給了宗明逃跑的機會,否則哪怕是遇到任何一個律,他都會被對方直接抓住,沒有其他反抗的可能。 ……他的舌頭已經腫了。 因為沒有紅淵果,導致宗明的舌尖隱隱發痛,他想起來第一個“律”做的事,就眼前一黑,不知是不是因為他開的頭又或者是他們對他的舌頭到底有多軟異常好奇,以至于每個律在遇到他的第一時間,都會想要試試看,到底有多軟? 一次又一次,宗明像一塊蛋糕,一杯美酒亦或是一盤珍饈美食,在餐桌上被無數雙手和無數張嘴不斷接過,來回品嘗,然后他們在嘗完之后,就會露出熟悉的,宗明熟知的笑容,每一個律每一人即使穿著略有差別,但說的話都是: “真的很軟啊?!?/br> 他們用一種強勢的,貪婪的眼神望著他,發出一聲喟嘆,說著同樣的話語: “好甜啊?!?/br> 在宗明的耳邊,穿著不同衣服,一頭銀發,氣勢或是冷酷、或是溫和儒雅、或是強勢霸道的男人長著同樣一張臉,用一種語氣對他說:“你嘗起來這么軟,難怪他這么喜歡?!?/br> 因為“我”也喜歡。 宗明光是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就感到眼前一黑。 他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懷念律,那個和他相處了這么久,即使對他做了那么多恐怖的事,囚禁他強迫他,但是卻仍然會在他面前低頭的律。 律到底在哪里,他現在情況怎么樣?他還好嗎?他……還是沒有出現。 宗明會不會,再也沒有辦法遇到他了? 光是想到這里,比起這種被玩弄的處境,他發現這才是他最恐懼的事。他真的擔心律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就已經被人取代,被殺死,又或者是被他們群起而攻之。 在和那些律的相處中,宗明卻已經隱隱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些“律”們,在嫉妒他認識的那個律。 他們并未在宗明面前掩飾過這一點,甚至是以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當著他的面展露這種嫉妒。 如果有機會的話。 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他。 一想到這里,宗明就一刻也無法停下,他憂心忡忡,擔憂律的安危,如果他獨自一人躲起來,卻在之后發現律在悄無聲息間死了,留下來的是另外一個律。 那么他一定會恨自己。 他無法接受。 宗明緩緩站起身,給自己換了套衣服。每一次穿過黑域之中,他就會重新回到這片走廊,男人把這里視為起始的刷新點,而那些“律”就仿佛是外來的來客,趁著這個機會,從另外的世界入侵到了這里。 每一次穿過走廊后,他似乎都會進入到另外一個不同的時空,而其他的律似乎能夠感知到他,朝著這個方向集合,宗明隱約察覺到這是因為這里是精靈遺跡,而他的身上有著律留下的命契。 他意識到這一點后,就嘗試反過來躲開他們。這一招似乎有效,但他仍然還是會被發現,因為命契在察覺到他嘗試躲開自己的伴侶后,會主動向律暴露他的位置。 ……無論那個律是哪個律。 簡直就像是某種死腦筋的程序般,只會做出一種回應。 并且還識別不出來者是誰,相當于來者不拒。 只要是“律”就可以,所以只要是“律”就會收到命契傳來的信號,宗明一開始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當他突然發現命契在他躲藏的情況下,向著身邊近距離內能夠感受到的所有律主動暴露了宗明的所在位置后,他整個人幾乎直接懵了。 感受著那好幾個向著他的方向沖來的男人,以及他們意識到了這一點后,身上糟糕的情緒時,宗明整個人幾乎氣到說不出話。 簡直就像是在現代時的海王,向著哥哥發溫暖。 然后下一秒。 他點擊了群發。 并且傻批叉信把那些備注是“哥哥”的人都拉進了同一個群里,其他人都能夠看見自己的id,并且眼睜睜看著他們都被他艾特了一遍。 這種感覺,真的糟透了。 被命契艾特過來的律看著他的眼神,讓宗明說不出話。 他們就像是在問:一個老公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