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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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明掙扎從噩夢中醒過來,只感覺頭痛欲裂,睡醒的時候,男人只感覺自己鼻腔內涌入一股極其清新的草木香,但這股原本應該極其溫和舒適的味道,現在卻只讓他感覺刺鼻。 他抬起臉的時候,就看見律的手里捧著一。 一本有些似曾相識的書。 銀發男人的表情很嚴肅,近乎一頁頁地認真看著,他細細地看過每一個字,認真的觀賞著類似于深淵精靈是如何對人類一見鐘情然后將他們困在巢xue里幾十年后人類愛上祂們祂們也愛上人類的幸??鞓返拿篮蒙?。 律看了好一會,然后,他的視線落到宗明身上。 宗明的目光呆滯,視線在律身上掃過的那一瞬間隱隱顫抖,然后避開了他的目光。 律深呼吸了一口氣。 然后,他生平第一次,扔掉了從精靈遺跡的寶庫內取出,從小到大一直在閱讀的書。 深淵精靈大多都性格暴戾扭曲,自我獨裁,力量為尊,即使面對伴侶,性格也仍然唯我,而他們的伴侶永遠也無法逃脫他們的掌握。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 “宗明,”律看著他,輕聲說道:“……你為什么要離開我?” 律伸出手,想要握住宗明的手,但男人卻不想看他,宗明躺在床上只感覺生無可戀,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來幾個字:“你要是還想像之前那么折辱我,就算了吧?!?/br> 宗明說:“也不麻煩你動手了,我直接自爆算了,也省得死之前還要被你折磨?!?/br> 律的手狠狠握緊,宗明對他的話避而不談,而他聽到宗明的話,也只感覺心中被狠狠刺了一下,近乎要燃起前所未有的怒火。 但他仍然松開了手,接著說:“你的身體很虛弱?!?/br> “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就倒在了地上?!甭赡闷鹨慌缘募t淵果:“你剛剛生產,不應該劇烈運動?!?/br> 他望著宗明的樣子,似乎在竭盡全力地壓制什么,但是宗明落在他手中的果子上,眼中卻只有疲憊。 “我已經找到淵果了?!甭傻脑捵屗男囊痪o,他在那一刻意識到了淵果意味著什么,望著律的眼神徹底變了,男人和他對視著,微微瞇起眼,接著說:“等我煉制好了藥劑,你就不需要再像現在這樣生產了?!?/br> 宗明曾經因為這件事大哭大鬧,和律大吵一架,產卵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徹頭徹尾的屈辱,所以只要律找到淵果制作藥劑,他就可以不用再忍受這種痛苦了。 然而宗明看著他,卻只感受到徹頭徹尾的絕望。 因為他想起了律的話。 “淵果是比起紅淵果來說,更加有用的東西?!甭傻氖置纤亩亲?,語氣中帶著笑意:“只要吃了那個,你就不會再被我的深淵之力侵蝕?!?/br> 然后……男人就再也不用壓抑自己,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他可以肆無忌憚,他可以像之前一樣貼在宗明的耳邊對他說:好想把你一口吞下去。 喉嚨里幾乎傳來干嘔的沖動,律看著宗明,眉頭死死皺起,男人似乎感覺自己的這副表情有些嚇人,就又松開聚攏的眉眼,對著宗明笑。 他一笑,就讓宗明感覺,他是在迫不及待吧。 之前律所說過的話,他的暗示,他的聲音和動作都化為一根根針扎在宗明的身上,如果只是單純的施壓,他實際上不至于痛苦到這種程度,但那個人是律……為什么他是律。 淵果……律找到淵果了…… 宗明抓緊了床單,手背上鼓起青筋,律在這個時候嘆了一口氣,緩緩抬起手端來那盤紅淵果:“你的身體還很虛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宗明就像是忍無可忍一般,一巴掌扇飛了那盤果子! “滾!” 他說:“你給我滾!” 律在那一刻抬起眼,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某種獰惡的,近乎暴戾的情緒在他眼底一閃而過,讓宗明感到自己像是要在下一秒就被猛獸撕裂的獵物般動彈不得,律看上去簡直像是要暴起殺人般,但他垂下眼睛,銀白色的睫毛眨了眨,這漂亮的龐然大物硬生生咽下了這口氣似的,對他說: “你不想吃,沒胃口嗎?”律垂下眼睛,笑道:“我給你把淵果拿來,煉制藥劑……” 他的話剛說完,宗明就控制不住地干嘔了起來。 他簡直想喊help。 好可怕、好可怕。 “我不要吃淵果,我不要吃那個什么狗屁的淵果!”宗明干嘔完了之后,金眸發亮,近乎狂暴地咆哮:“滾,我說滾開!” 律差點被他直接扇了一巴掌,男人抬起手,用一根手指輕輕擋住他的手掌,那雙綠眸就那樣望著他,律說:“那你想吃什么?” “你剛剛生產完,沒有好好休息,就發狂了似的從床上爬下來,還要從精靈遺跡離開?!甭尚α诵Γ骸翱墒悄阒恢?,你被我下了命契,如果你離開我太久的話,身體就會越來越不舒服,會想要重新回來找我,你要是找不到我,又該怎么辦?” “怎么辦?”宗明冷笑道:“把你切成幾塊帶在身上,我就能直接回星耀帝國了!” 好辦法。 律幾乎要忍不住為他鼓掌:真是太聰明了。 他還是想要回星耀帝國,想要離開他。 律淺淺笑著:“恐怕你做不到,如果把我砍成幾塊掛在身上,就算我可以那樣留在你的身邊,當我身上的氣息漸漸消散之后,你還是要控制不住自己呢?!?/br> “你要去哪里,為什么不來告訴我?”律說:“我可以陪你一起去?!?/br> 他語氣溫和,沒有一絲威脅性,似乎在認真為他考慮,但宗明在重壓下過了這么久后,再聽到他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說這些話,卻反而只感覺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委屈徹底爆發了出來。 “我不需要你陪著,我也不需要你在我身邊?!?/br> 宗明看著律,一字一句的說:“我有我的生活,我只是想回家,我只是要回到我應該去的地方,你憑什么一直綁著我,你憑什么對我做這些事……” 律:“你說什么呢?!?/br> “我的身邊才是你的家?!?/br> 男人說著,伸出手輕點了幾下,黑色的淵葉在他腳邊伸展而出,一顆又一顆的紅淵果掛在細長的藤蔓上,看上去猶如點點寶石般,律將它們輕輕采下:“不要再說那些話了,你現在離開我,只會對你的身體不好?!?/br> 他說:“你先補好身體,如果你不喜歡吃淵果,那就……不必吃了?!甭纱瓜卵劬?,宗明如果不喜歡產卵,那么他就只能不碰他,只不過……只不過就是壓抑自己而已,忍受著本能和欲望的折磨,如果宗明真的不喜歡,那他就忍受一段時間吧。 律將紅淵果抬起,想要如往常一般喂給他,然而宗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樣子,只覺得他偽善。 他伸出手,死死握住律的手腕,下一秒,宗明咬著牙,紅著眼睛說道: “你的身邊才是我的家?” “你算什么東西,你算什么人?!蹦腥苏f著,一巴掌拍開他手里的紅淵果,身體近乎發抖:“你憑什么能替我做主?!” “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在一起?!弊诿髡f:“我就算是死,也不要再留在你的身邊!” 他發泄著自己的怒火,近乎在咆哮,在憤恨,律在說些什么?他怎么敢這么理所當然說出這番替他決定未來的話?要他忍受一切,要他像現在這樣留在他的身邊? 那幾顆紅淵果就那樣被宗明拍開,落到地面上,一旁的淵葉也隨之枯萎,散落。 宗明大聲說完這番話后,突然聽見面前的律發出一聲極輕極輕的笑聲。 男人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僅僅是這么一個動作,就讓宗明感到氣氛徹底一變,他像是身體一顫,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漂亮的龐然大物,坐在他的椅子上,雙腿交疊。 他的眉目精致美麗,銀發如汞,聲音溫和: “你不想吃,對你的身體不好?!?/br> “既然掉到地上了,那就撿起來吃了吧?!甭傻哪樕鲜堑臏\笑。 他說:“脫//掉衣服,跪下來,把紅淵果撿起來,跪到我的腳邊?!?/br> 他這一句話一出,空氣中的肅殺之氣倏然彌漫,如一把冰冷的裁刀抵上宗明的脊椎,刺入他的身體,他感覺自己的手腳無力,仿佛不屬于他自己,就要像律所說的一樣,去執行自己主人的命令。 “不要……”他說:“不要?!?/br> “你不能這么對我?!弊诿髡f:“你不能?!?/br> “我能?!甭蓽\笑盈盈地說:“我能?!?/br> “你不能這么對我!”宗明看著他,突然爆發出極大的力氣,沖到律的面前對他怒吼,拍飛了面前僅剩的幾個紅淵果:“要撿你自己去撿!” 他退后兩步,看著律的眼神已經徹底模糊,卻滿懷恨意,近乎在看著自己仇恨的死敵,律被他掐著脖子,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只不過宗明在怒吼,而他則是在凝視著面前的男人。 他雙目發紅,眼中含淚,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活生生掐死。 男人的手指用力,作為劍圣的宗明力道極大,因為恨他恨得發狂,以至于死死鎖住他的喉嚨,近乎要將那段骨頭擰碎。 “……” 沉默片刻后,宗明沒了力氣,退后幾步,近乎踉蹌著倒在地上。 男人緩緩站了起來,卻沒有朝著他走去,也沒有cao控他,而是走向了后方,宗明擦干凈自己的眼淚,卻微微一怔,看見律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然后,銀發精靈彎下腰,一顆顆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紅淵果。 一顆,一顆地撿起。 像是在拾起被宗明摔碎的玻璃和珠寶。 房間內一片死寂,誰也沒有說話,甚至只有淡淡的呼吸聲,不知過了多久,律終于將那些紅淵果撿了起來,他到底是坐在至高神的位置上,坐得太久了。 以至于已經忘記怎么彎腰,甚至忘記怎么低頭。 但現在低頭,也不算太晚。 全天下,整片大陸,他只需要對著一個人低頭罷了。 對自己的伴侶低頭,沒什么大不了的。 誰想要得到更多,誰想要掌握全部,誰索求更多,索取更多,就要學會低頭、低頭。 他不能站在這里,還要求宗明跪在地上,將一切獻給他。 男人用魔力洗去紅淵果上的灰塵,將它們重新放進盤子里,宗明站在那里看著他,不知道是該向后逃,還是應該向門外逃去躲開他。 律對著他伸出手,手里捏著一顆漂亮的紅淵果,像捏著一顆紅寶石。 “吃吧?!?/br> 男人說。 宗明看著他,張開嘴,被喂進了那顆紅果子,他不知滋味如何,也不知道為什么嘗起來是苦澀的,甚至有些酸澀,但律看著他,卻看見宗明低下頭吃下了那顆紅淵果,卻從眼角不停地流下眼淚。 “走開……” 男人吃完了,接著說:“滾開?!?/br> “離我遠點?!?/br> 律望著他,慢慢收回手,他朝著門外走去,在離開房間的那一刻,身上攜帶的一顆圓滾滾的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摔落在地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宗明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哭得這么難看,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太傻逼了,他是傻逼。 律也是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