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自然不可能真有人在這個時候動手去殺一個大口吐血，隨時可能死去的嬰兒。

    畢竟，作為武王府的人，他們，可都是很愛惜羽毛的。

    更何況，這個被挖掉至尊骨的孩子，本身他們就有所虧欠，如果真動手去殺了他，恐怕日后，要背負一輩子的罵名了。

    所以，在聽到石毅的要求之后，他身邊那位祖爺沒有動手，反而轉過頭來呵斥道，“毅兒，住口！”

    “祖爺爺，他不是他，不能留！”石毅微微皺眉，卻強自控制著自己的語氣。

    他知道，現在的他，必須依靠武王府的力量，即便他是重瞳者，即便他體內有至尊骨。

    但沒有成長起來之前，他什么都不是。

    就如同，他能設計自己的母親，以母愛的名義，為自己挖出這個弟弟的至尊骨一般。

    只是，終歸是年齡太小，即便他是重瞳者，即便他有至尊骨，但話語權方面，卻并不太重。

    盡管再次努力，想要卻說自己的祖爺爺出手滅掉隱患，但一個四歲大小的孩子的話，又有幾人會當真呢？

    “毅兒，你是重瞳者，是天生圣人，心胸方面，不能太過狹隘。

    我知道你因為你母親的死而悲傷，但本身就是你母親挖掉了小不點的至尊骨移植到了你的身上，你們......是虧欠他的，這樣的話，以后就不要再說了！”

    看著自己后輩還要再說什么，武王府的五祖微微皺眉，話語中已經帶上了呵斥的意味。

    “可是......”石毅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對上自己祖爺爺的目光，卻知道再說什么都是徒勞，反而可能會給長輩留下不好的印象。

    明白了這一點，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被抱在懷中，一副萎靡不振樣子的小不點，石毅的面上，再次恢復了冷色。

    雖然重瞳之下看到的小不點讓他感覺到奇怪，但他并不覺得有著天生重瞳和至尊骨的自己，在更早起步的情況下，會弱了誰半分。

    ......

    當小不點最后的表現，被當做回光返照之后，武王府眾人，對石子陵夫婦也沒有再過為難。

    而同樣將小不點的表現當做回光返照的石子陵夫婦，卻也沒有再糾纏這殺掉石毅報仇的事情。

    相比較報仇，抱住孩子的性命，才來的更加重要。

    就這樣，后面的事情，似乎都并沒有因為小不點真靈穿越時空降臨而有什么改變。

    石子陵夫婦依然去了石國第二祖地，之后得到了第一祖地的消息，抱著小不點到了石村。

    石國第二祖地中，依然出現了一個沒有自己的名字，一出生就叫做石昊的小家伙，做著小不點的替身。

    而石子陵夫婦，在把小不點寄養在石村之后，也離開了大荒，想要去深山圣地尋找寶藥，救治好他們的孩子。

    事情似乎都在向著既定的方向發展，一切仿佛都是被安排好的劇本一樣，并沒有因為小不點的真靈跨越了時間而有所改變。

    實際上，早在武王府之后，小不點的真靈，已經離開了嬰兒的rou身，回到了現世自己的身體之中。

    ......

    “師父......”睜開眼，第一時間看到了牧風熟悉的面孔。

    臉上滿是淚痕的小不點，忍不住低下了頭，“師父，對不起......我任性了！”

    “哦？為什么這么說？”

    聽著小不點的話，牧風饒有興致的問道。

    “師父，明明是過去的回憶，我去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最后的時刻，更是動用了詛咒至尊骨的力量，還和小哥哥定下了五年之約。

    明知道那只是我身體中的回憶，根本什么都無法去改變，我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師父，我讓您失望了！”

    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小不點面上帶著羞愧。

    “呵呵！”誰知，聞言，牧風確實搖頭輕笑，“你真的認為，那只是你身體之中的回憶？你真的覺得，什么都無法改變？”

    “什么？”聽著牧風接連的反問，小不點心底的悲傷都淡去了很多，抬起頭，一臉不解的看著牧風。

    “經歷了被挖掉至尊骨，身體退化垂死的經歷，你的九死神功，應該能夠進行第二次涅槃了吧？

    涅槃成功之后，也該開始修行了。

    畢竟，你的五年之約，可只剩下兩年了。

    大話你都說出去了，總不能讓人笑話吧！”

    沒有正面回答小不點的話，牧風卻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

    聽到牧風的話，小不點哪里還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實際上，在回憶中的時候，他就感覺在被挖掉至尊骨之后的那段時間，雖然身體不斷的退化，但他真靈之中對于九死神功的感悟卻越來越深。

    就仿佛，如果是處于真實之中的話，他能夠很快進行第二次涅槃一般。

    那時，他還感到疑惑，明明是在找回身體的記憶，怎么那記憶還能促進九死神功第二次涅槃的。

    直到現在，聽了牧風的話，他才明白。

    那或許根本不是他的記憶，而是......他的真靈，真的降臨到了那個時代，完完全全重新的經歷了一遍當年的事情。

    “可是......如果是真實發生的，最后時刻，我動用了強大的詛咒的力量。

    連我的真靈都受到了反噬，不得不回歸了本體，如果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的話，我當初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堅持下來??？

    但堅持不下來的話，過去的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又怎么可能存在的？”

    盡管對牧風很是信任，但對于這一點，小不點依然感到疑惑。

    “死了？”

    聽到小不點的話，牧風搖頭，“傻孩子，為師問你，你現在的九死神功，是怎么完成第一次涅槃的？”

    聞言，小不點猛地一怔，“師......師父是說......”

    點點頭，牧風伸手揉了揉小不點的頭發，“你不好奇，你是怎么拜我為師的嗎？”

    這句話，幾乎已經給了小不點肯定的答案。

    原來，剛剛他以為是回憶的一切，都是他的真靈跨越時空回到過去，真實經歷的。

    原來，現在的他回到了過去，真的已經改變了過去的一些東西。

    原來，他已經死過了一次，被他家師父救活了，涅槃新生后，才成功將九死神功第一重練成，成功將九死神功入門。

    原來......一切在冥冥之中，都自有定數！

    想到這里，小不點心中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恐懼。

    如果一切都是命運定好的，如果一切都早有安排，那么是不是意味著，現在的他們做再多的努力，都不可能改變的了那個注定的未來呢？

    想到這里，小不點不禁問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對此，牧風給出的回答是：弱者，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強者，擇可以掌控命運！

    這句話，此時的小不點還不能夠明白，但他也能夠知道了，命運，并不是不可改變的。

    同樣，他覺得像他師父那樣，讓他真靈回到過去，經歷了過去的一切，并改變了一些事情，就是在改變命運。

    只是，現在的他并不能明白，他以為的一切，遠比他以為的還要更加難以想象。

    ......

    找回了幼年的回憶，或者說，重新經歷了一遍當年的一切。

    再次歸來的小不點，在心性方面，似乎又有所成長。

    而他此行除了弄明白了當年的一切外，更大的收獲是，經歷了一遍挖骨之痛，重走了一遍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經歷，他的九死神功，即將踏入第二重。

    他，也將實現第二次涅槃！

    在牧風這里解開了諸多疑惑之后，小不點告別了牧風，離開了大柳樹下，回到了老村長的家里。

    雖然現實時間只過了幾個時辰，但記憶中已經過去了一年，再次看到老村長等人，對比武王府眾人，想到石村這些長輩們對自己的關懷，小不點心里滿滿的都是溫暖。

    在跟老村長等人說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之后，石村眾人更是一陣義憤填膺。

    甚至從小一起玩的熊孩子皮猴、鼻涕娃等人，還一個個揮舞著小拳頭，口口聲聲兩年后要幫著小不點踏平武王府，暴揍重瞳者石毅。

    對此，感受到石村之人發自內心的關懷，小不點那因為先前的經歷而在心里留下的最后一絲陰暗，也被徹底通話。

    “唔！之前的經歷，讓我有了踏入九死神功第二重的把握！待我踏入第二重，開始正式踏足修行路。

    兩年之后，咱們一起殺上武王府，暴揍重瞳者石毅。

    把武王府的武器裝備統統搶來強化石村，把美味的兇獸全部抓來圈養做食材，把好喝的獸奶......呀！”

    說著說著，自覺說錯話了，小不點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哦~好喝的獸奶全都怎樣？是不是全都給你搬回來慢慢喝？”皮猴第一個反應過來，跳大小不點身邊咧著嘴笑著問道。

    “瞎說，還用搬回來？以小不點的飯量，武王府就算有再多的獸奶，也不夠他一頓喝得??！”

    鼻涕娃吸了吸快掛到嘴角的鼻涕，反駁這皮猴的話。

    “你......你們......你們聽錯了，哪有什么獸奶，我早就斷奶了！嗯，早就......”

    話還沒說完，小不點一張笑臉憋得通紅，已經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原因，自然是那只幾乎被打殘，失去了記憶變成一只毛球般金色猴子的朱厭，在他說話的時候，偷偷翻開了他的包裹，從中取出了一罐美味的獸奶。

    “哦~~~斷——奶——了？”人群中再次爆發一陣哄笑，整個石村被一股歡快的氣氛籠罩。

    笑鬧過后，小不點宣布閉關，開始了......第二次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