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0 歡愉之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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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遲再次睜開眼睛,柔和的黃光占據了他的視線。 那光線仿佛帶著催眠的魔力,外加上濃郁的花香,以及縈繞在耳邊的輕柔鈴音,令剛醒過來的林遲,心頭再次涌上了些許困意。 不過這一次,林遲卻并沒有直接睡著,而是猛然清醒過來,開始試著擺脫這個幻境。 “別以為我會上當……” 看不到自己身體的他,發出嘶啞的聲音。 就算再怎么喜歡睡覺,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入睡也是不可能的,剛靠近圣殿時的強制催眠應該是無法避免的劇情事件,這次林遲自然不會再次中招。 而且,在“慵懶”方面很有心得的他,已經敏銳的察覺到這片看似安逸的空間中,隱約透出危險的氣息。 ——這里的一切都太過刻意,反而會令人生疑。不管是那難以用語言形容的香氣還是叮叮當當的迷幻鈴聲,都像是用來麻痹訪客的陷阱。 林遲知道,自己肯定是身處在幻覺之中,而正在殘酷圣殿教堂地圖的“現實”中的那具軀體,說不定正在承受殘酷的折磨。 現在的問題是,該怎么從這個幻境中逃脫? 曾經在“世界末日旅店”中喚醒了迷茫少女的林遲很清楚,這種幻覺世界肯定會有破綻,但要想自己掙脫束縛,難度比幫助別人回歸現實還要大得多。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現在林遲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到,視線可及的位置全是那催眠的光芒。 更何況,自己在圣殿里的真實軀體,或許是被灌下了催眠藥物或者其他的什么東西,就算意識成功掙脫束縛,“現實世界”的身體也可能醒不過來。 所以說…… “算了,還是先呆一會兒,或許會有轉機?!?/br> 林遲閉上眼睛,把光線擋在眼皮之外,在舒適的環境中開始“冥想”起來。 就算在這里死去,也只不過是再來一次,完全沒什么大不了的。另外,為了照顧玩家們的游戲體驗,這種無聊的劇情事件,大概也不會持續太久。 既然找不到辦法,在回到真正的軀體中之前,先休息一會兒也不錯。 做出了決定之后,林遲也立刻進入了冥想模式,仿佛成為了古代神話中的賢者。 根據某些統計表明,大多數男性在完成了某種運動之后,都會在一段時間內進入“賢者時刻”,欲望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欲無求的空洞感。由于無事可做,林遲此時也正處于這種狀態,意識中開始涌現出一些無解的問題: 我是誰? 我從哪里來,又會到哪里去? 我為什么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我存在的終極價值是什么? …… 當然,林遲并不是真的想得到答案,只是為了找個辦法消磨時間罷了。根據他的經驗,在思考這些哲學問題的時候,時間總是會過得很快。 不知過了多久,他耳邊的鈴鐺輕響突然消失了,林遲猛地睜開眼睛,只見視線中的光芒里,夾雜上了一絲紅色。 ——這個幻境開始崩潰了? 意識到自己快要從幻覺中回歸了,剛才化身為賢者的林遲終于恢復了正常,集中精神準備迎接自己的蘇醒。 隨著聲音的消失,那魅惑的香氣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潮濕的鐵銹味道,察覺到口中的一絲苦澀,林遲試著張開嘴想看看自己還能不能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連“張嘴”都做不到了。 怎么回事? 他猛地睜開眼睛,柔和的黃光驟然消失了,出現在眼前的是幾根“火柴棍”,以及暗紅的墻壁。 名字是“長刀”蒂姆的老流氓環顧四周,看到一道銹蝕的柵欄門,擋住了自己的去路。盡管早已生銹,但那粗大的金屬管,顯然不是以自己目前的屬性值可以掰斷的。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擋在自己眼前的幾道細線是什么東西? 剛剛回歸這個世界,還有些發懵的林遲抬起雙手摸向自己的臉,卻沒能摸到皮膚,指尖反而碰到了冰冷的金屬。 是頭盔? 林遲意識到,自己應該是被戴上了一頂金屬頭盔,奇怪的是不管是腦袋還是脖頸,都沒有任何感覺。應該出現的沉重感像是被抹消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其他的某些感覺。 他立刻打開游戲界面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狀況,只見屬性還是和原來一樣,身上的腐爛瘟疫卻消失了,除此之外,自己還獲得了一個新的技能: 痛覺隔斷: 你在本局游戲中不會有任何痛覺。 “死了嗎?還沒有,至少腦袋還在?!?/br> ——這不是血刃的招牌技能嗎? 眼見自己竟然獲得了血刃那個副作用巨大的“神技”,林遲伸手沿著腦袋往下摸,發現頭盔被鋼釘固定在肩膀上,金屬的肩甲下方,滲出了粘稠的鮮血。 所以,自己是被改造了? 本來還有些迷茫的林遲,很快弄清了現在的狀況,在自己進入賢者時刻的那段時間內,這具軀體已經接受了殘酷的改造,變成了其他的什么東西。 林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身上的服裝依然是來時的那塊破布。他把雙手舉到眼前,只見自己的手上滿是縫合的痕跡,幾道從指縫延伸到手臂的傷口還沒有拆線,看樣子像是把皮膚撕下來之后,又重新縫了回去。 由于痛覺隔斷技能的存在,林遲不知道自己究竟傷得有多重,不過正如技能介紹的文字所說,只要還沒死,就沒什么大不了的。 現在這局游戲中已經有十七名玩家退場,剩下的只有十三個人而已。不知是不是有其他玩家也抵達了圣殿,加入了被改造的行列中。 無法張嘴的林遲,伸出傷痕累累的雙手握住鐵柵欄,用力晃了幾下,那玩意兒仿佛和空間固定在一起,依然是紋絲不動。 ——這里沒有看守之類的家伙嗎? 林遲把目光投向牢房外側,只能看到沾滿了血手印的灰白墻壁,右手邊的牢房里似乎有人正在嗚咽,不停發出令人煩躁的聲音。 他試著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態還可以,除了增加頭盔和肩甲以外,好像就沒什么其他變化了。 當然,事情肯定不會這么簡單。 站在狹小的方形牢房中,林遲伸手抓住肩膀上的金屬護甲,開始試著拆掉釘在自己肩頭的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