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呀！”程姍姍先是答了，然后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可疑之處，皺起眉，“你怎么了？為什么臉這么紅？”

    “??？沒有啊?！笔Y唱晚聞言, 用手捂住兩側臉頰, 有些慌亂地道，“告白？什么告白？哪里有告白？你看錯了吧！”

    “……？”

    程姍姍狐疑地看著她，打量了她好半天, 才百思不得其解地問, “你不會真生病了吧？”

    “……沒有，我好著呢。有勁得能上山打虎?！笔Y唱晚打哈哈過去, 轉移話題, “哦對了, 我新片兒那個道具，你找好了嗎？”

    “……找好了?！背虋檴櫤呻m狐疑, 但還是順著應了她，“這周末就開拍嗎？”

    她憑借之前開學比賽的那個作品，順利地當上了編導社的社長，這會兒學校贊助商有個拍廣告片的要求，她得組織拍出來。

    蔣唱晚想了想，“不行。我這周末要去醫院，下周吧?！?/br>
    “去醫院？”程姍姍瞪大了眼睛，“你還說你沒生??？！”

    “……不是我?！笔Y唱晚無言，“是我爺爺?！?/br>
    程姍姍“啊”了聲，有點震驚，“蔣爺爺住院了？”

    “嗯呢?！笔Y唱晚應道，把書包收拾好，往肩上背，“不過沒事，老頭兒精神還挺好的，我媽說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出來了?！?/br>
    程姍姍放下心，呼了口氣，“那就好?！?/br>
    “走了啊，拜拜?！?/br>
    “拜拜?！?/br>
    -

    放學路上，兩個人并肩而又稍有前后，蔣唱晚落后半步，埋頭踩著他的影子。

    “是你說的啊?！?/br>
    少女的聲音倏然從身后冒出來。

    沈衍舟頓了兩秒，回頭看她，“什么？”

    “是你說的喜歡我?！笔Y唱晚依舊埋著頭，一步一步地跟著他影子，時而還踩上秋日落下的枯葉，在夜色中發出窸窣的聲響。

    “我可沒說啊?！?/br>
    “……”

    沈衍舟瞥了她一眼，有些想笑，“……行?！?/br>
    “都是我說的，你什么都沒說過，行了嗎？”

    “還行?！笔Y唱晚點點頭，好不傲嬌的模樣。

    “……給你得瑟的?！鄙蜓苤蹮o言。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家屬院門口，站在蔣唱晚家的單元樓下。

    “……我先走了啊?！笔Y唱晚站定，回身沖他揮揮手。

    “好?！鄙蜓苤壅驹谒齼刹竭h的地方，看著她應道。

    蔣唱晚往前走了兩步，走進單元門一樓的樓梯間里，回頭望了望。

    少年還站在夜色里，逆著路燈暖橙色的光，平靜地看向她，像在等待她的離去。

    身后偶爾有風吹，落下幾片打著旋兒的枯葉，漂浮著停在地面上。

    沈衍舟看著她回頭。

    兩個人隔著家屬院種下的低矮綠化灌木叢，還有一條窄窄的水泥地，安靜地對視著。

    少女唇角有壓不住的笑意，像是懷里揣著珍寶，無法隱藏的秘密。

    沈衍舟也笑。

    他往上望了望，視線又落回她身上。

    “回去吧?！?/br>
    他說。

    “明天見?！?/br>
    -

    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下一次見面根本不需要等到明天。

    沈衍舟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聽見敲門聲，于是緩慢走過去，隔著門問了一聲是誰。

    老式防盜門，沒有貓眼。這會兒已經很晚了，非必要不開門。

    想必大家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在沉默了好幾秒之后，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我?！?/br>
    沈衍舟：“……”

    他伸手打開門，看見蔣唱晚還穿著校服，背著書包，放學時候是什么樣，現在就還是什么樣，如此原模原樣地站在他門口。

    沈衍舟：“……？”

    -

    “我沒帶鑰匙！”蔣唱晚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一屁股坐下來，“我哥又去集訓了，不在家?！?/br>
    沈衍舟看她在吸鼻涕，轉身給她倒了杯熱水，“那你怎么不回南山？”

    “我打電話問了我媽，”她一邊小口小口地喝，一邊講故事似的闡述道，“當然，我沒告訴她我沒帶鑰匙這件事，這不白挨一頓罵嗎？”

    沈衍舟“嗯”了聲，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寫滿了“不難預料”和“你這人就這樣”。

    蔣唱晚：“……”

    你的表情罵得可真臟啊。

    “但是她跟我說她在醫院陪床，沒在家，我就只問了一下爺爺的情況，沒再說什么了?！?/br>
    沈衍舟“噢”了聲，問，“那爺爺怎么樣了？”

    “我媽說沒事，挺有精神的，讓我不用擔心?！笔Y唱晚說。

    沈衍舟又給她找了件外套。

    天氣已經轉涼了，夜晚降溫更快，她還光著腿在外面待了這么久，怕會感冒。

    “所以我就走投無路，只能來投奔你了，小沈老師?！笔Y唱晚接過外套，隨手往身上一搭，雙手合十做祈求狀，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沈衍舟：“……”

    “行了?！彼D過頭，看家里有沒有感冒藥，“再裝就把你扔出去?！?/br>
    “嘻嘻?！笔Y唱晚笑了，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靠著，準備休息一會兒去洗澡。

    “我睡哪兒？”她邊玩手機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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