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當天的試課結果當然是，沈衍舟順理成章地留下來了。

    畢竟是有禮貌有教養、長得好看、還會哄孟女士開心的優等生，還是輕輕松松就揭穿了蔣唱晚寫暑假作業抄答案的大功臣。

    孟女士送他出去時那笑得一個燦爛，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神溫柔得都要淌水了，恨不得當場給他認成干兒子。

    而她的親女兒呢？

    只能捂著因為剛才跑快了而摔下去，死疼的屁股，站在二樓陽臺，看他們倆邁著慢到能踩死螞蟻的步伐出門去，又在門口逗留良久。

    孟女士搭著比她高了一個頭多的少年的肩膀，笑得前俯后仰，笑聲清脆而又洪亮，幾乎比過她看武林外傳時的笑聲。

    蔣唱晚：“……”

    呵呵！

    她冷哼一聲，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地進房間去了。

    -

    “你這屁股摔得還挺嚴重啊看起來，走路像貓和老鼠里面那個貓呢?！?/br>
    手機擺在書桌上，屏幕立起，映出視頻通話對面的人。程姍姍拆了袋薯片，湊近了看她在房間里走動。

    “你就說吧?！笔Y唱晚一瘸一拐地去柜子里拿新的暑假作業，“把我說哭了你就高興了?！?/br>
    程姍姍的薯片咬得嘎嘣脆，略顯不屑地“切”了一聲，“天塌下來了你都不會哭的，你蔣唱晚生下來就是頂天立地的女子汗，鋼鐵俠?！?/br>
    “……”

    蔣唱晚拿著卷子，緩緩回頭，“？”

    “你是不是有病啊，程姍姍?！彼贿吜R，一邊艱難地走回書桌前坐下。

    嘩啦啦，白紙在桌面上翻飛，發出紙張特有的聲響。

    程姍姍往嘴邊遞薯片的動作都一停，頓時覺得這紅燴味的樂事有點食不知味起來。

    “你真換暑假作業了，不寫之前那本了??？”

    “是啊?！笔Y唱晚煩得要命，“那本不是有答案了嗎？我媽說讓沈衍舟給我重新出幾套，減量，但要有體系?！?/br>
    “全都是原創題，你敢信嗎！”蔣唱晚把卷子往桌上一拍，“他也太惡毒了吧！”

    “……嗯?！背虋檴欕y得贊同地點點頭，“放電視劇里，就跟把人叫起來，說大郎喝藥了的那個一樣?！?/br>
    過了一會兒，她又思索道，“這個小沈老師到底是什么來頭??？感覺不是個好相與的呢?！?/br>
    “不知道?！笔Y唱晚搖搖頭，“我媽找的，據說成績特好特好，拿過市優秀學生還是怎么的?！?/br>
    “我來！”程姍姍來了勁，忙放下薯片，拿起手機，手機殼后面那一長串浮夸的星星鏈條簌簌作響。

    “既然是同齡人，就沒有我程姍姍查不到的人！保準兩天內給你把他生平事跡、大事履歷、從小到大的糗事和外號都給你查清楚！”

    “隨便吧?！笔Y唱晚其實不是很感興趣，撇撇嘴，看了下卷面上的題。

    該說不說，好像還挺簡單的。

    雖然昨天只是試課，但還是實打實地講了幾個知識點，此刻瞅了一眼，竟然多多少少都有點印象。

    換數據的原題？

    蔣唱晚頓了頓，不經意間用筆在草稿紙上畫了兩道。

    程姍姍在那頭群發了二十幾條消息。

    【蝦兵蟹將聽令！有沒有認識“沈衍舟”這個人物的？性別男，年齡不詳，性取向不詳?！?/br>
    【誰？男的？馬上幫我們姍姐問去?！?/br>
    【不認識誒，可能不是我們學校的？】

    【c市一中就這么點兒大，大部分還都是直升保送的，這都問不到的話，可能就真不是這邊兒的人了?！?/br>
    【隔壁附中呢？】

    【問了附中的同學，也不認識啊?！?/br>
    “奇了怪了?！背虋檴欟酒鹈?，“你這家教老師，是不是十年前拿過的市優秀學生啊?！?/br>
    “是不是只是看起來像高中生，實際上已經四十多歲了？”

    “……”

    蔣唱晚都懶得罵她，筆在紙面上寫寫畫畫地運算，“你覺得可能嗎？”

    想了想，她又說，“不過他要是真的四十多歲也可以?！?/br>
    就憑那張嘴，憑空減個幾十年壽命，不是沒可能。

    程姍姍嘖了一聲，“那我再去問問周邊學校的?！?/br>
    “社交女王啊你？”蔣唱晚說。

    程姍姍努了努嘴，沒回答，在那邊窸窸窣窣地鼓搗。

    33：【那周圍其他學校呢？】

    33：【多去問問唄，整個c市的范圍內的】

    對面有點納悶兒，【啥意思？這么大費周折，姍姐你看上這人了？】

    程姍姍翻了個白眼，打字打得非常用力。

    【神經！】

    【是給晚晚要的?！?/br>
    對面回得很快，理解能力滿分，【哦哦！懂了，原來蔣大小姐看上了?！?/br>
    程姍姍掃了一眼，沒理，去看其他消息，但短時間內好像還是一無所獲，有點煩躁了，索性轉移話題。

    “哎呀先不說他了。后天季程生日，你準備送他什么禮物？”

    “我還送他禮物？”蔣唱晚扯了扯嘴角，“應該是他要送我什么禮物，才能讓本大小姐出門給他過生日吧?！?/br>
    她沒夸張。

    季程是她發小，從小就鬧到大的那種，小學開學第一天就不對付，不吵架能死。

    “……”

    但程姍姍聽完這句，頓時沉默了，眼神躲閃，小口小口地吃著薯片，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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