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沒了就沒了,我們還有汪峻這個同伙在,司辰心目光堅定,世上大多看似穩固的利益共同體,因利益而捆綁,自然也會因為利益受損而分崩離析,你放心告訴他,要是不行,我親自去撬開汪峻的嘴。 有了司辰心的保證,沈長風無所顧忌的重新回到審訊室,顧程看著兩人在對面坐下,笑著問道:我什么時候可以見到我的律師? 律師?沈長風訕笑道:顧老板,想什么呢?你身上還背著命案,你從這出去也是直接看守所。再厲害的律師辯護,滅人全家這種程度,你除非手眼通天能把最高院買通,否則... 顧程眼鏡片后的眼睛警覺地瞇了起來,等著沈長風后面的招數,兩張打印下來的掌紋,一左一右呈現在顧程面前,左邊這張是十二年前向新宇滅門案現場提取到的兇手掌紋,右邊是剛才和你握手,在我手套上留下的,我們技術人員緊急對比過了。 沈長風幾乎一字一頓,你的掌紋和十二年錢命案現場兇手留下的掌紋高度吻合,對此,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顧程眼睛直直望著前面兩團紙上漆黑的掌紋,仿佛眼前出現兩個巨大的黑洞,不斷向內坍塌,幾乎要將他吞噬進去,而顧程此刻就站在黑洞邊緣,稍一傾身,萬劫不復。 沈長風收起證據,沒急著催促答案,因為此刻他心里也十分沒底,只聽顧程語氣平靜,非法取證也能作為證據? 聽到他這話,沈長風心里霎時涼了半截,心說底牌也費了,面對顧程這種級別的嫌疑人,拼得就是心理素質,沈長風微怒道:我現在也可以叫人進來,在攝像頭下再取證一次,二次對比結果只會比現在的精度更高。 顧程無話,坐在對面,透過鏡片開始打量這間審訊室,目光最后停在單向玻璃上,覆過特殊材質的單向玻璃清晰映照著他驚喜打理過的頭發,鬢角冒出幾根怎么拔也拔不光的銀發,金邊眼鏡還泛著昂貴的光澤,全套私人定制的高級山羊絨西裝平整筆挺,此時他才發現領口有些歪,換做往常他一定抬起下巴修正這些不得體的小細節,自己是個成功的商人,掌握大把資源,多少心懷抱負和理想的人渴求自己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討好的話術里,巴結的眼神中,無不彰顯自己高于他人的尊貴地位。 但他知道自己腳下一直有個黑洞,那里面是他一路走來留下的痕跡,黑壓壓的像漩渦一樣不斷旋轉,他必須讓自己足夠體面,他需要享受別人瞻仰的目光,才能忽視令人目眩的黑暗。 審訊室安靜了有一會,顧程慢吞吞摘下自己的眼鏡,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他將眼鏡放到一邊,說:我認罪,十二年前,確實是我殺了向新宇一家。 審訊室,觀察室,一片寂靜。 所有人對犯罪嫌疑人這突如其來不帶一句狡辯的認罪態度給驚到了,只有林煦看見司辰心蹙起的眉頭,她沒有喜悅沒有震驚,只是蹙起了眉。 沉寂幾秒過后,觀察室有人不確定地說:他...這是認罪了? 我沒聽錯吧。我們查了這么久的主犯,在看到掌紋之后,居然老老實實認罪了... 那他剛才狡辯個什么勁? 我靠,一組偵查員田肅,后知后覺問司辰心,司顧問,你是怎么知道出示這份證據顧程會認罪的? 司辰心一臉凝重,不清不楚地輕聲說,我不知道的。 司辰心確實不知道,她不知道司月白居然能調查到這種地步,大哥知道些她不了解的內幕。 等同于,顧程是被司月白送上來的。 -------------------- 第199章 第六十六章 沈長風沒有因為顧程突然認罪的轉變而震驚太久,他一臉嚴肅,為什么要殺人全家?汪峻是否也參與其中? 向新宇其實不用死的,是他自己非要湊上來,顧程輕笑一聲,態度語氣滿斥不屑和鄙夷,我遇見他的時候,呂天明這個身份已經混得小有名氣,我有自己的客戶群,他們很認可我的專業能力,我們也確實是在招商會上見的面。 我帶大客戶去考察項目,碰巧在樓下遇見,他招呼沒打直接當著客戶的面問我是不是顧程。還問我這些年為什么不回南城。顧程一臉冷漠,我很久沒遇見這么沒禮貌的人了,客戶還問我認不認識他,我只好說他認錯人了。 你們之前認識? 認識,向新宇是我一個同學的弟弟,我們在同一所學校念的小學,他比我小三屆,小學之后他們父母離婚,他跟著母親來了晏城,寒暑假是在南城度過的,我讀高三的時候還見過的他,我大學有意要切斷和南城的往來,所以同學見的少,沒想到多年以后他還是能一眼出我。 顧程沒帶眼鏡,目光很難聚焦到某個物體上,他茫茫地盯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有感而發,一個人最不想發生什么的時候,老天爺總會在意料之外把變故如期而至的安排上,天底下總有巧合的事,我們考察的項目,工程承建商就是向新宇,也不知道他這么沒禮貌的人是怎么把項目拿下的。 兩次,顧程說了兩次沒禮貌,他很在意別人對待他的方式,向新宇會是因為沒禮貌而招致滅門嗎?要真是這樣,林煦認為他絕對是個容易感到冒犯的真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