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這確實是實話,她那個實驗室本來就是開著玩的,偶爾能掙點零花錢,她轉專業后基本就沒怎么管了,現在負責經營的是她在國外認識的一個老同學。 司澤宇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報價單,遞給司辰心。 報價單翻了個大概,司辰心得出了她的結論:報價確實有點高。 司宴開湊了過來,看到一長串的零,嚯,這么貴,這里面含關稅吧 自然是沒有的,司澤宇放下筷子,頗為無奈道:我們商務誠意滿滿的過去談合作,他們連關稅都要乙方出。 但這也沒辦法,需要的儀器只有這家工廠才能生產出來。 司辰心了解了大概,她一下子就領悟了司月白的用意。這份報價單她能看出問題,她大哥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來。司月白主要負責國外的業務不好直接干涉,她也不參與國內集團的經營,但持有一定比例的股份,由她牽頭一切就合理起來了。 我可以試著和工廠那邊聯系,但也不一定能幫你把價格談下來。 見meimei同意幫忙,司澤宇心中基本是穩了,他從月白那打聽清楚了,這家工廠老板的女兒和她是同學,當初她開實驗室這個同學還白送了一批設備給她,可見關系不一般。 一頓飯吃完事情也談妥了,司辰心告訴司澤宇下周能給答復。 三人一道出來,司澤宇的司機早已等在樓下,他從車上拿下來一個復古造型的棕色木盒,司宴開的鼻子立馬湊了上去。 司宴開向她招了招手,小滿快過來。 司辰心狐疑著上前。 你快聞聞。司宴開獻寶一樣讓她聞一瓶包裝繁復的酒。 她不懂酒,但是隔著包裝也能聞到馥郁濃烈的酒香,自然不會便宜到哪去。 三人分別前司澤宇給了她一袋子甜點,不知道小滿你喜歡什么口味的,我就每樣都買了一個,可以回去分給同事。 她已經好久不吃甜食了,就連咖啡都不加糖,唯一會吃的巧克力是黑巧,具體什么時候開始不吃甜的,她也記不清楚,只覺得日子再也沒有甜過。 司宴開的車停在了分局附近,他撐著傘送她回去,路上司辰心似是無意提起:是大哥讓你來的吧?其實我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我當然知道小滿你一個人沒問題,但你大哥總是放心不下你,剛好我最近也不忙,蹭一頓飯也沒什么。司宴開怕她有壓力寬慰道。 兩人在一把傘下繼續走著。 兄長。 嗯? 司辰心淡淡道:我回國這么久,為什么你們從來不提起阿姐。 這個問題令司宴開陡然一驚,司月白嚴肅叮囑過不要在小滿面前提起她jiejie,這也是她心理醫生的建議,說這樣不利于她心理健康的恢復。她早些年確診重度抑郁,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直到心理評估結果正常后她大哥才勉強同意她回國。 司宴開停住了腳步,司辰心疑惑抬頭??粗嗨频哪?,他回憶起那個像太陽一樣的女孩,她們姐妹長大后性情互換了般,小時候調皮可愛的小滿現在沉穩冷靜,阿愿長大后卻時不時地逗趣搞怪。 阿愿在長期治療下肝臟衰竭導致各種并發癥,最終回天乏術,早早離世,她的葬禮上小滿沒有出現。在jiejie拒絕meimei的器官移植后,她們姐妹再也沒見過面。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要什么樣的器官移植沒有,自從知道需要移植器官才能延續生命后,阿愿就十分抗拒,她說她不能用別人的健康來延續自己的生命,如果這樣做了她就是竊取別人生命的小偷,她那么善良,她的道德不允許自己成為這樣的人。也因為她的善良先一步走在他們前面。 司宴開不知道現在該如何回答她,只能如實道:月白說阿愿不利于你的病情恢復。 原來大家都知道。司辰心苦笑道:也是,這確實是大哥的風格。 司月白作為她的親大哥,他們父母走后他當爹又當媽,幾年前阿愿離世,他對司辰心的關心更甚,在那段難熬的日子里也是大哥一點點引導,小心翼翼地把她從黑暗中帶到了陽光下。 其實這沒什么的,只要吃藥就好了,她風輕云淡一筆帶過,和我講講吧,我只是...今天很想很想她。 阿姐她喜歡下雨天嗎?喜歡甜食嗎? 司宴開思忖后也認為一味的回避總也不是辦法,如果所有人三緘其口,對阿愿避而不談,才會更令人傷心。他就撿了些阿愿生前的趣事,還有她的一些喜好,他說的很謹慎,盡量避開她住院化療那些痛苦的往事。 說到最后他問了所有人都不敢問的問題:阿愿的葬禮你為什么不回來? 他們走的慢,司辰心不疾不徐,可能是因為我心中始終在生氣吧! 我時常會想如果我不曾學醫,未曾見識過醫學的繁榮那就好了,我懷揣著熱情帶著信仰,孜孜不倦地進入醫學的世界后發現,在我面前的是無可奈何的難題??v使我求她,哪怕為了我她也不肯接受別人的器官。她說這太自私,她不可能無愧的接受移植。她有多善良對我就有多殘忍。 我氣她不肯接受器官移植,但我更氣自己不能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