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像是打開罪惡的閘門,壓抑在心里的恐懼、不安、暴戾…一下子找到了發泄的口子。 隔三差五有人進柴房發泄,掰斷容瑟的十指,踩在腳下碾壓。 生生拔掉他的指甲。 用粗木棍抽打他。 用刀子劃開他的皮‖rou,再用guntang的開水澆灌…所有人心中的惡意向他一個人傾倒過來。 一旦容瑟有絲毫違逆的意圖,村長一提起大頭,他又放棄抵抗。 陣法維持的時間不長,過一段時日,村長就派人拖容瑟出去布陣,等布完陣,又丟他半個饅頭。 循環往復。 不知過去多久,容瑟又一次布完陣被拖回柴房,幾個大漢轉身就走。 “等等?!比萆獊y發下的頭慢慢抬起,一張神情麻木的臉龐上,干裂的唇瓣開合:“…饅頭呢?” 大漢們對視一眼,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容瑟眼里劃過一絲不安,不等他詢問,一個村民興沖沖沖進柴房,呼吸急促,興奮得眼球凸出:“來了!季云宗的人來接應我們了!不止季云宗,其他仙門的人也都來了!” “當真?”大漢們喜出望外。 “千真萬確,仙長們正在驅除魔傀,估摸著要留上幾日,晚上大家伙兒正準備為仙長們接風洗塵呢?!?/br> 村民指著幾個大漢道:“留兩人守著,其他人跟我去倉庫搬酒,鬧他個不醉不歸!” 柴房很快安靜下來,一直到凌晨天色將明,柴房外再度傳來動靜。 兩個抓著酒壺的大漢紅光滿面走到柴房,驅趕走守門的人:“去沾沾喜氣,換我倆來守?!?/br> 兩人靠坐在地上,吐息之間,濃郁酒氣彌漫:“終于不用再擔驚受怕,擔心隨時會變成怪物?!?/br> “真他娘的像是一場噩夢,要不是魔物,老子一家老小還好生生的?!?/br> 酒氣盤旋在胸口,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焰火,兩人越罵心頭火氣越旺。 左側的大漢猛地砸爛酒壺,推開柴房門。 青年骨瘦如柴,正靜靜地躺在地上,身上的白衣污漬斑駁薄薄的一片,猶如蓋在一段枯木之上。 大漢大步上前去,抓住他的領子,拖著他到門口,取下插在房門上的火把,逼近他的眼睛。 容瑟搖著頭要躲,大漢改抓住他的頭發,強迫地固定他的頭往火苗上按。 火苗竄進容瑟的眼睛,眼淚止不住流出,他唇瓣張開,發出支離破碎的哀鳴。 大漢忽然又甩開火把,撲到他的身上,大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頸,巨大的恨意在胸腔里橫沖直撞,赤紅的雙眼看不到一絲理智。 “去死!” “魔都該去死!” 容瑟氣息微弱,大睜著失去焦聚的眼睛,眉頭痛苦地皺緊,眼淚濡濕了卷翹的眼睫,濕重地黏成一縷一縷。 “——住手!他是仙長指明要的人,不能殺他!”后一步進柴房的男人被大漢的瘋態嚇得酒醒了大半,跌跌撞撞攔住大漢。 大漢眼中的紅漸漸退下,看到身‖下奄奄一息的青年,腦子嗡的一聲,連滾帶爬地逃離了柴房。 留下的男人想追上去,酒氣重新沖上頭,他手腳虛軟,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都他媽是些什么事兒啊。 他口齒不清不楚的罵著,轉回頭想去看看青年死了沒,呼吸陡然一滯,雙眼發直。 青年仰面蜷在地上,他的身軀微微地顫抖,裂泛白的嘴唇無聲地囁嚅著,長長的睫毛在眼尾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弧度,面色霜白伶仃,皮膚更是白,冰雪堆砌的似的。 烏黑的發絲凌亂的散落在地上,到處都是,整個人看上去既脆弱又充滿了凌虐美。 垂落在身側的手,手腕上橫亙著深深的疤痕,但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男人心頭狂跳,呼吸逐漸變得深重,喉頭滾動,一陣口干舌燥。 他滿臉通紅,感覺臉上又熱又燙,似乎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腦袋上面,他能夠聽到從自己喉嚨里發出的干澀響動,全身的骨骼都在跟著膨脹。 男人狠狠吞咽兩口唾沫,伸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外面,又看了眼地上熄滅的火把,惡向膽邊生。 他腳踩著火把燃燒的一段,踩下幾塊帶著余熱的木炭塊,用衣袖捧起,捏住青年的下頜,盡數塞進他的喉嚨里,不讓他發出聲音。 男人捂著青年的嘴,健壯的身軀覆在容瑟身上,帶著酒氣的灼熱呼吸全部噴灑在對方冰玉般的耳朵上。 “怪不得喜歡男人,長得跟個小白臉似的,比女人都好看?!?/br> “不是想要男人嗎?老子成全你,幫你抽一抽、爽利一爽利?!?/br> — 畫面外。 空氣中的壓抑翻滾著,彌漫至整個主殿,就像一雙無形的手,緊緊勒住眾人的心,直叫人呼吸困難。 一眾仙門的人紛紛別開眼,表情有些扭捏,更多是憤怒與不忍。 溫玉眼眶里的淚水好似決堤的洪水一般,順著臉頰消落下來,仇恨如同潮水在胸中翻涌起伏,鋪天蓋地的將她整個人席卷。 她嘶聲大叫了起來,大殿中全是她崩潰的罵聲。 “畜生??!” “住手??!住手?。。?!” 她沖向幽冥,恨不得穿透畫面抓走壓在容瑟身上的男人,邵巖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別沖動?!?/br> 以溫玉的修為,根本不是幽冥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