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瘋了! 瘋了??! 結界外的眾人不由自主冒出同一個想法來,男子與男子乃陰陽顛倒,有違倫理綱常,為三界所不恥! “糊涂??!”幾個長老嘴巴哆嗦著,心頭像是被千斤重的巖石所壓迫,無法呼吸,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望寧無情道大成,七情六欲淡薄,一直以來都是冷漠沉穩,眼界、修為非尋常修士能比,怎么偏偏在容瑟的身上栽了跟頭,不論如何都認不清呢? 宗門顏面、一生的聲名美譽甚至于一片坦途的未來,全部都不要了嗎? 容瑟就那么重要?值得望寧為他放棄一切?望寧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糊涂、輕重不分? 望寧指尖蜷縮了一下,蝕骨的痛肆意奔走在他的體內,所過之處如同冰錐生生劈開血rou,疼痛到無法呼吸的地步。 他的氣息僅是亂了一點,血紅的眸攫取著容瑟白皙的臉龐,面上幾乎看不出異樣:“…不用去看、不用去聽。都交給我?!?/br> 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下流骯臟的眼神,不配入容瑟的眼耳。 容瑟瞳孔上蒙著一層濃重的霧,眼神漆黑如墨,深不見底,淡淡的日光滑入他的眼眶中,沒能融化他眼底那一層凝重的寒霜。 對于望寧的維護,他的心里很平靜,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前世加諸在他身上眼神和拳腳,像無數銹跡斑斑的釘子,一字一句釘在他的自尊上。 可比現在要多得太多。 他微闔下羽睫,握著劍柄的指節動了一下,留在望寧胸膛的劍柄,忽然全部穿透望寧身體! 錚——! 弒殺劍飛到結界前,劍尖穩穩插入焦土之中,長長的劍身劇烈搖晃著,發出“嗡嗡——”的嘶鳴。 “——??!” 望寧下頜緊縮,高大的身軀彈動一下,臉色愈發慘白,身上的血流的愈發洶涌,不一會兒在他腳下便淌了一地鮮紅。 “——仙尊??!” 幾個長老大驚失色,顧不上整理身上的狼狽,向望寧沖過來,又被結界擋在外面。 長老大聲喝道:“容瑟,你非要置仙尊于死地嗎?!是,仙尊收下你,卻對你不管不顧,你心有怨懟在情理之中,但是仙尊亦從未刻薄苛待于你,不是嗎?有必要無情到趕盡殺絕嗎!” 容瑟用力掙開纏在他腰上的手,冷眼看著望寧踉蹌地后退,側眸掃向幾位義憤填膺的長老。 他的聲線一向偏冷,空寂的廢墟上飄蕩,如擊玉般冰涼:“這個問題,你該回去問問顏離山?!?/br> 宗主? 幾個長老一愣,仙尊的事,怎么又扯到宗主身上去了? “十七年前,幽冥逃出季云宗的事,諸位有印象么?”容瑟輕輕開口,白衣上沾染的血跡猶如一朵朵綻放的紅梅,襯得他的面容愈發昳麗到讓人驚心動魄。 眾人心神恍惚,雙目一陣失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 他們自是記得,幽冥四處作亂,仙門百家都遭受到不少損失,最后是望寧協同季云宗的一眾人在甘北遠境將幽冥擒住的。 但是,這與顏離山有什么關系? 容瑟不多廢話,取出藏納珠里宣木給他的留影石,放出里面的留影。 在場的人都不笨,很快看出里面的問題,一個個咬牙切齒,惡狠狠瞪向季云宗的幾個長老。 “我道關押幽冥的禁地堅固繁復,又有三界最大的守山大陣為防,幽冥關押了兩百多年都相安無事,怎么會突然之間沖破封印,逃出季云宗…原來,一切都是顏離山干的!季云宗想要干什么?要想毀滅人間嗎?!” “不是…不是的…”幾個長老慌亂地反駁著:“我季云宗做事一向堂堂正正,為人間安平鞠躬盡瘁,絕不會做出有害人間之事!” 盛宴沒有搭腔,他想到顏離山放在主殿中不讓人觸碰的卷宗,狹長的鳳眸閃了閃。 “是嗎?那幾個月前宗門大比上,幽冥再度逃脫,又怎么說?第一次可以說是意外,難不成第二次還是?真當我等都是白癡嗎?” 第二次幽冥是怎么逃出禁地的,仙門百家心知肚明。 長老張了張嘴,無從辯駁。 “季云宗還是好好想想,怎么向仙門百家交代吧!”眾仙門根本不買賬,紛紛向宗門傳音稟告。 長老們腿抖動得難以站立,整個人又癱軟下去,漸漸跌坐在地上。 望寧深深地看著容瑟,沙啞的聲音有些抖:“…你在拱火?!?/br> 仙門百家看似一條心,實則各懷鬼胎,事情一旦傳出去,眾仙門必不會罷休,少說都要去季云宗鬧上一場。 容瑟白皙指尖靈力縈繞,彈指施了個清塵決,清去衣裳沾上的血跡。 他沒有理會望寧,暢通無阻地穿過結界離去。 途經過盛宴身邊,幾道靈力化為的鎖鏈從地面鉆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盛宴纏過去。 盛宴甩出靈劍要擋下,腳下卻先一步亮起繁復的陣法紋絡,他體內的靈力頓時像是被什么壓制一般,使用不出來。 靈鏈趁機纏上盛宴四肢,絲絲縷縷的靈力攀上他的皮膚,滲緊他的靈脈里。 “——呃??!” 盛宴猛地仰起頭顱,脖頸上青筋根根暴突,痛苦得俊美的五官都扭曲了。 有什么在抽取他的靈脈??! 盛宴喘著粗氣,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蜷在地上,嘴角都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