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容錦睜著紅紅的雙眼,眼中盛滿澄澈的疑惑,似是不明白容瑟為何會莫名其妙地提起遠河鎮。 她自小生活在季云宗,根本不知道遠河鎮是什么地方。 但容瑟的下一句話,卻讓她臉色驟然巨變。 青年的聲音宛如泠泠泉音,讓人聽著猶如冰玉相擊般動聽:“在那里的奴隸場,我買過一個天陰女?!?/br> 容錦渾身力氣像是瞬間抽離,雙腿發軟,頹然無力地跪坐到地上。 盛宴狹長雙目微瞇,面上閃過一縷詫異,他出走宗門的幾年里,聽聞過不少修真界不為外傳的秘聞。 天陰女他自是聽說過,但容瑟買天陰女做什么?以容瑟的性子,他不認為會對天陰女有什么企圖。 盛宴看著青年的眼神不由帶上一些探究,正想問上一問,視野中忽的一花,床榻上的青年被一掠而走。 一縷混雜脂粉氣與青竹香的風刮過耳畔,一道身影帶著容瑟,以rou眼不可見的速度從他的身側掠了過去。 盛宴本能追上去,手臂伸長,五指成爪,眼看著要抓住前方人影的肩膀,搶奪回容瑟,那人身上的氣勢猛然一變,爆發出一股強大的靈壓。 盛宴瞳孔一縮,立即抽回手,往后退去,忍不住驚呼道:“大乘期巔峰!” 修真界目前除望寧是大乘期之上,還沒有一人的修為有如此之高。 究竟是誰? 這么高的修為,不可能在修真界籍籍無名。 盛宴緊握著拳,在心里飛快的篩選著可能的人選,運起全身的力氣又要追上去,頭頂的上空忽然罩下一道灰暗的陰影。 盛宴反射性又往后退去,他身形剛挪開,前一刻站的地方,重重砸下一道身影,地面迸裂開縫隙,揚起無數塵灰。 “咳…”嬌柔的低咳聲從滾滾塵煙中傳出。 盛宴擺擺手,揮開眼前的塵煙,低頭細細看去,難以置信地看著趴在地上口吐鮮血的嬌媚少女:“容錦?!” 怎么會是容錦?! 容錦是大乘期巔峰的修士?怎么可能??? 宗門上下皆知,容瑟是先天圣靈根,容錦身無靈根,是個再普普通通不過的凡人,短短十幾年,容錦怎么會一躍從凡人進躍成修士? 容錦發絲凌亂,撐著地面直起上半身,聞言側頭看了他一眼,仰頭望向天空,抓著地面的指節用力到發白。 盛宴順著望去,半空之中一道高大挺拔的身軀凌空而立,懷抱著從容錦手中奪去的青年,周身氣場鋪天蓋地的滲滿整個莊園,一雙赤紅的雙瞳恐怖又駭人。 ——望、望寧仙尊?! 盛宴滿目駭然,仙尊怎么會在十劍城?! 望寧壓根不看盛宴驚變的神情,緊緊地抱著懷中的青年,吐納的氣息愈發灼熱,唇瓣在青年細膩的頸間若有若無地一蹭而過,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他就知道。 他的妻子沒有死。 容瑟能不顧半條命,贏下宗門大比,只為離開季云宗。自然可以再不惜代價,從他身邊逃開。 容瑟一向如此,為達目的,不計后果,果斷又狠得下心。 望寧的心底里冒出一股無法遏制的喜悅,如同漲滿河槽的洪水,空然崩開了堤口,咆哮著、勢不可擋地涌進他的四肢百骸。 他前所未有的狂喜著、慶幸著、心痛著,以前修煉無情道被壓抑的情感,以千倍、萬倍的回到他身上,像被一柄刀插入腹部,深深刺入,不停地攪動著他的五臟六腑。 痛到手指發顫,卻又甘之如飴。 “容瑟,你終于又回到我的身邊…” 望寧的眼里有了酸澀的刺痛,喉嚨堵得讓他有些無法呼吸,他的左胸膛的深處,泛起了一陣一陣尖銳的疼痛。 連一貫冷漠無情的聲音,此時都變得有些嘶啞。 容瑟長長的眼睫像黑色的小扇,輕輕地扇動,他的眉頭緊鎖,雙唇輕抿,臉色一片慘白。 又是望寧。 又差一點點。 為何他總是擺脫不了他? “…你放開我?!?/br> 容瑟用著身上為數不多的力氣,在望寧懷里掙扎著,抓扯著他的手臂,連腿都在踢蹬,踹著緊抱著他的男人,但卻半分都掙脫不開。 他大傷剛醒,身體虛弱得很,哪里會是望寧的對手?不過幾息,他便脫力地又軟倒在望寧懷里,根本不能動彈,連動動手指都沒力氣。 望寧低著頭,輕輕吻著他的側臉、眼睫、額頭:“容瑟,你看看我…看看我…” 青年勁瘦的腰肢在他的臂彎里瘋狂地晃,與他那么的契合,但容瑟的眼神,卻從未落在他身上。 像是連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望寧殷紅的眼珠顏色越發濃郁,紅得如同要滴出血來,眼底涌動著心驚rou跳的瘋狂,下頜緊縮顫動著,氣息變得有些不穩。 無法克制的愛‖欲、獨占欲洶涌地在他體內流淌,燒灼著他的靈魂。 貪婪的欲‖望不斷地催化他占有青年,他知道與愛人合二為一是多么令人沉淪的、甘愿下地獄的美事。 望寧手臂顫抖著,卻是用力地攥了攥手掌,強行壓下心底的起伏。 他收緊力道,愈發用力地抱緊青年。 好像抱得越緊,囚籠越牢固,他失去容瑟的可能性就越小一些。 他不能放開容瑟。 容瑟是他心尖兒上的那塊rou,是他心頭上的那一滴血,是他藏在七寸之下的珍寶,沒了容瑟,他會沒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