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容瑟滿頭青絲垂落,仿如瀑布,濃密卷翹的羽睫狂抖著,投射出一片陰影,肌膚如雪似霜,像是冬季初雪覆蓋的花枝,無力阻止一次又一次的噬吻。 他微張著唇喘‖息著,竭力想從狂風驟雨一樣的疼愛里抽離出來,卻抑制不住地溢出一聲被逼迫到極限的痛吟。 望寧墨深色的眼眸翻滾著驚人的濃稠暗色,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嘶?。骸叭萆?,除了逃走,本尊什么都能依你。不要逼本尊親手毀掉你?!?/br> 像是附在青年身上的毒蛛,深深往里注入毒液,黏住青年的神魂,永世不得超脫。 囚又如何? 即使是強扭的瓜,他也要擄掠在手里。 容瑟是他的。 他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他的情緒只能在他面前展現,他的身體只能接納他。 哪怕容瑟渾身布滿尖利的刺,他也要琢磨到刺尖銳利盡失,習慣于他的寵愛。 第106章 言明 望寧帶著不由分說的侵略性, 不準懷中的人退,也不準他緊咬牙關。 容瑟蹙著眉心,一向清冷的眼眸水光盈盈,強烈的抵觸與不適刺激得他腦子里所有神經都在叫器, 連脊柱都在發涼、打顫。 邵巖僵立在一旁, 心頭一陣發寒。 無聲的懊悔在他的心頭瘋長, 他的雙足猶如綁縛千斤鐵塊, 怎么都邁不開。 他有預感, 如果真的放任容瑟被望寧捉回去,后果不堪設想。 邵巖咬了咬牙,正要出手為容瑟創造一個逃跑的機會——哪怕事后仙尊追責,他也認下。 一陣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在兩人四周平地生起,圍成一個圈兒, 隨著風的旋轉,包圍圈越縮越小,圈內的地面寸寸皸裂, 突兀的土刺從地底下冒出,洶涌地向著兩人逼近。 邵巖表情一頓,一下子發現不對勁。 是陣法! 正是容瑟在宗門大比中對戰盛宴用的陣法,容瑟不知在何時, 悄悄布下了陣法! 邵巖又驚又喜, 他一直跟著容瑟,怎么沒有發現容瑟是什么時候布的陣? 難不成…邵巖低頭看向手中痛得像死豬一樣的向行天,是在仙尊懲處向行天之時? 怪不得在仙尊現身后, 容瑟一反常態的安靜,原來是在悄悄布后招——虧得他還以為容瑟是備受打擊, 心生絕望。 不過。 邵巖舒展的眉毛又緩緩皺緊,陣法對盛宴有用,不見得對仙尊有用,畢竟巨大的修為差距擺在眼前,是容瑟目前如論如何都跨越不了的鴻溝。 果不其然。 望寧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狂風與土刺侵襲到他周圍便一動不動,不能再逼近一步。 他緊緊禁錮著懷中的青年,沁著青竹香的體溫隔著衣裳傳過來,溫熱得讓他心軟。 望寧低沉的聲音,此刻帶著點喑啞,眼底翻騰著驚心的暗沉:“容瑟,不要惹本尊生氣?!?/br> 他不用出手就能輕易制住容瑟所有的抵抗,要是真正的動手,恐怕容瑟連骨頭都會脆弱不堪的折斷。 容瑟如今一身皮‖rou完好,能蹦能跳,還是他格外憐惜的結果,要是他真的狠下心腸,容瑟怕是真的會如同他先前想的一樣,除了承歡,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能不能有力氣下榻都不一定。 他生氣的后果,容瑟承擔不起。 容瑟肩背驟然僵硬,望寧的氣息纏繞在他耳邊,讓他從脊背爬上一股室息般的驚悚感。 他鴉羽一般的眼睫微垂,遮掩住眼中的情緒,聲音清泠泠,似山澗潺潺流動的溪水:“…師尊?!?/br> 自從宗門大比容瑟自請脫離季云宗,是第一次肯這么喚他。 以前覺得稀松平常、沒什么意義的兩個字,如今落在耳中,望寧頃刻宛如被凍結住,所有殘酷的動作都僵停下來。 容瑟…是在向他服軟? 望寧的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一下,向來無堅不摧的理智出現一道裂痕,噼里啪啦地擴大、蔓延,擴散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一雙眼睛像深不見底的幽井,想要將青年吸進去一樣,沙啞著聲音又開口道:“容瑟,再喚一聲。本尊想…” “小心??!”邵巖變調的大喊在后面響起,打斷望寧后面的話。 幾縷裹挾濃烈魔氣的黑煙咻然掠過,徑直朝望寧的后背襲來。 望寧微微側目,眼簾中剛映入魔傀沒有眼白的眼睛,掌心包裹的雙手驟然抽離,一道金光從他腳下直躥而出,迅速蔓延成一圈金色屏障,將他圍起來。 金圈的中心,繁復的紋絡閃爍著,散發著強烈的不祥氣息。 邵巖眼瞳一縮,驚得脫口而出道:“弒仙陣???容瑟你…你要殺了仙尊?!” 邵巖倒吸一口涼氣,厲聲呵斥道:“你瘋了嗎?!” 望寧怎么說曾經都是容瑟的師尊,容瑟竟然想要犯上弒師?! 荒唐! 大逆不道??! “退下?!蓖麑帀合卵?,掃了邵巖一眼,幽暗的黑眸中充斥著冰冷陰鷙的戾氣。 陣中殺機遍布,他卻似完全沒感覺一般,周身的氣場陰沉駭人,一彈指擊殺掉攻上來的幾個魔傀。 邵巖陡然啞火,閉口不敢說話,昏脹的腦子逐漸冷靜下來。 他仔細觀摩著弒仙陣,很快發現端倪,陣法的威力并不夠。 不。 與其說是不夠,不如說是并不完全是弒仙陣,反倒像是臨摹的陣法,外形學了個十成十,內里卻僅有五六成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