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殿試放榜,面圣之日
殿試時間到,陳三郎文章恰成,放下了筆. 文章一氣呵成,通篇上下,不曾修改一個字也沒有修改的時間了,既是草稿,也是正稿. 三百貢士井然有序地退出大殿,離開紫禁城,重新坐車返回內城客棧. 殿外,夕陽西落,染出半天紅霞. 上車的時候,陳三郎站在車轅邊上,負手觀望落日,若有所思. 后面葉藕桐跑來,關切問道:"道遠,你文章寫好了沒?" 在殿中,葉藕桐專注于自己的答卷,琢磨修改,精益求精,直到最后一刻鐘時間才完成. 這時候,他抬頭看到陳三郎仿佛克服了悚場之疾,正在奮筆疾書.只是看起來,有些倉促的樣子. 陳三郎恢復寫文章的能力了,葉藕桐真心替他感到高興,就是擔心時間來不及,寫不成完整的篇幅.是以一出來,就迫不及待詢問此事. 陳三郎微笑回答:"應該算好了吧." 聞言,葉藕團下心來:"寫成了便好." 殿試文章,嚴格來說形式大于內容,只要文體清晰,就算用詞遣句出了些紕漏也無關重要.不管怎么說,文章交上去了,考不到一甲,那二甲也行,再退一步,三甲(長)(文學)"http://cfwx"target="_blank">cfwx不也是進士不是? 無論如何,都是中了. 中了就好. 頓一頓,又問:"天下事者,何為憂患?道遠你選了哪個方向?" 陳三郎邁步上車,等葉藕桐也上來坐好了才悠然道:"九州刺史.強兵悍將,桀驁不馴.當為心腹大患." 葉藕桐一聽,頓時感到有些手足冰涼:"道遠你怎么選了這個……" 封疆大吏的問題由來已久.早成為王朝中無法忽視的心腹大患,無論廟堂之上,江湖之中,早討論得沸沸揚揚.也曾有不少臣子秉書直言,上朝進諫.只是他們的下場幾乎無一例外,要么貶落,要么橫死,不得善終. 久而久之,這個問題儼然成為禁忌所在.就連一些耿直的御史都不敢輕易上書了. 現在,陳三郎在殿試的時務策論上寫這個,不等于是自討苦吃嗎? "哎,道遠,肯定是時間緊迫,你來不及想其他了,只好寫了這個." 陳三郎搖搖頭:"其實我早就想寫了……一封朝奏九重天,總得有人站出來,說一說.你說.對嗎?" 葉藕痛著他,忽而一拱手:"道遠,我不如你也." 真是心悅神服. 讀圣賢書為何事?當今天下大廈將傾,倘若都還在紙醉金迷.還在為了一己之利挖掘磚石根基,庸庸碌碌,就是枉讀圣賢書了. 陳三郎似笑非笑地瞥著他:"藕桐.此話言之過早.也許一天,你會恨我入骨呢." 葉藕桐愕然道:"怎么可能?道遠你就喜歡說笑話." 陳三郎默然.不置可否.以后的局勢發展,以后再說吧. 馬車驅動.趕回客棧.早些歇息,明天一早還得上殿,迎接放榜. 殿試閱卷甚為迅速,一夜間事,諸位主考官便會評選出十卷佳卷,余下的,再分成兩大部分,就是二甲和三甲的名單所在了.至于評點一甲三人,那是圣上上殿,親自看過人才會最終選定. 是夜,靜寂無聲. 房間內一團烏黑,不過陳三郎并沒有沉睡,而是坐在床上,觀想腦海世界的情況. 情況比最開始的時候有所好轉,的口訣意念讓千絲萬縷的金色龍氣平穩安靜了下來,起碼不沖突搗亂了.也正因為如此,陳三郎才克服了悚場之疾,完成答卷. 悚場之疾,病根子其實落在精神上,屬于心理病. 然而不再悚場,不表示陳三郎解決了所有問題.目前看來,問題大著呢. 因為龍氣將束縛困住,也就等于困住了陳三郎的念力源頭,里外隔絕. 沒有念力,也就意味著他暫時喪失了施展駕馭術法的能力. 比如說,陳三郎能默念背誦出的口訣法門,但要是現在跳到河里,乘風破浪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了,撲通一響,被風打下浪,成為落湯雞;又比如說,腰間當褲腰帶的黃麻繩還是那般色澤燦爛,可扔出去捆不住妖怪,連普通雞鴨都綁不住一只…… 沒有念力,光有口訣,又有何用? 為此陳三郎頗為焦慮,修士身份乃是一張最可靠的護身符,徒然被廢,焉能不急? 現在,他就在嘗試看能否將龍氣沖破,解開帛書. 從吃過晚飯,陳三郎就把自己關在房間中開始做功課,但接連嘗試了十多遍,各種能想到的辦法都想了,都用了,依然了無松動的痕跡.反而有些激起金色氣息的性子,又要興風作浪. 王朝龍氣,唯我獨尊,非常暴戾. 最后陳三郎只得又通過來安撫,前前后后折騰了兩個多時辰,累得像狗. 啪! 他仰面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呆呆望著床頂.他只看到.[,!]一團晦暗,籠罩著,仿佛就籠罩在頭頂,驅散不去. 沉思間,不知不覺瞇眼睡著. 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醒來,發現時候已不早,葉藕桐已經過來敲門了. 今天殿試放榜,所有貢士都得裝束一新地再度上殿迎接放榜今天不用去考試,但氛圍壓力比昨天的考試要重得多,要激動興奮得多.倒不是為了放榜,而是因為有機會面圣. 一朝帝者,九五之尊,天下子民千千萬,能見到皇上的,能有幾人? 在傳統思想里,面圣,是一種無上榮光,是一次前世修來的福氣…… 而今天,三百貢士即將有機會面圣了,一個個情難自禁. 但相比之下,陳三郎的思緒要平淡得多,只是懷著一絲好奇,想看看當今圣上朝野眾說紛紜的當今圣上,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不過就算上殿面圣,也不能貿然抬頭觀看,其中有著規矩.上尊下卑,沒有上位者允許,下面的人就不能看,否則便是冒犯,便是罪過. 朝代更迭,但這規矩始終不變. 坐上馬車,在晨風中駛向紫禁城.r7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