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思慮片刻后回他，“是好朋友?！?/br>
    遲瑜身體往前傾了傾，聲線低沉道：“那我們呢？也是朋友嗎？”

    本來因為言酥她心情有些低落，但是遲瑜的問題把她的情緒帶了上來。

    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顧鳶點頭，“是，朋友?！?/br>
    緊接著遲瑜又問：“什么時候可以成為好朋友？”

    顧鳶頓了下，思忖片刻，“等你考進全級前十的時候?！?/br>
    不如直接說要他的命。

    遲瑜低斂下漆黑的眸，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顧鳶眨了眨眼，激他，“難道你不行?！?/br>
    “行，你等著，好朋友?！?/br>
    不就是學習，學不死他就往死了學。

    說開始就開始，遲瑜拿了江皓陽的英語書就開始背單詞。

    顧鳶在書架上挑了一本書看。

    外面，周子煜和江皓陽趴在門口偷聽，“怎么什么也聽不到？”

    江皓陽翻了個白眼，“里面不說話你能聽到什么?！?/br>
    徐百川推開他倆擰開門把手，里面的兩人抬起頭看過來。

    他淡定地說道：“給你們切了水果，要不要?！?/br>
    遲瑜看到盤子里的芒果，果斷道：“不要?！?/br>
    徐百川正準備問顧鳶，遲瑜回他，“她不要?！?/br>
    門外的言酥氣的剁腳，不吃就不吃，早知道她不準備了。

    到底是江皓陽的生日，他們兩個也不好一直待在里面。大家都在外面做游戲，顧鳶和他們玩了兩輪就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言酥一直幽怨地盯著她，顧鳶偏頭看過去，“能聊聊嗎？”

    言酥微怔，“好啊?！?/br>
    兩人去了江皓陽的學習室。

    顧鳶靠窗站著，言酥坐在沙發上。

    沒有人先開口，外面吵鬧的聲音很響，但里面很安靜。

    過了好久，言酥才扣著手指張了張嘴巴，“你不是答應了我選文科，為什么要反悔?！?/br>
    顧鳶怔住，“我沒有答應過你要選文科?！?/br>
    言酥站了起來，語氣有些激動，“你答應了?！?/br>
    顧鳶：“我沒有?！?/br>
    言酥氣的紅了眼眶，執拗道：“你就是想跟遲瑜學理科才反悔的?！?/br>
    顧鳶無奈，“你為什么會認定我要選文科?！?/br>
    言酥抽噎兩聲，“你不是在學鋼琴嗎？”

    “但是你沒有發現我高一都沒有參加過藝術培訓嗎？”顧鳶走到沙發前坐下，緩緩說道：“之前沒有明確告訴你我要選理科，是因為我不確定我爸媽會怎么說，而且我自己也有一些顧慮?！?/br>
    言酥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說什么。

    顧鳶低下頭，須臾，問她，“言酥，你之前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言酥怔了下，“我喜歡你。我初中的時候就很喜歡你，你做什么都很厲害，我們都很喜歡你?！?/br>
    顧鳶笑了下，抬起眼簾看她，“你喜歡的，或許只是你想象中的我?！?/br>
    言酥不說話，顧鳶繼續說道：“謝謝你喜歡我，也很抱歉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好?！?/br>
    ……

    從江皓陽家出來，顧鳶一邊走一邊踢著路上的小石子。

    “你是想戳死那窩螞蟻嗎？”

    頭頂響起一道清冽的嗓音，顧鳶歪了歪脖子仰頭看向他，“你怎么出來了?！?/br>
    遲瑜也蹲下來，雙眸盯著她，“因為言酥的事?！?/br>
    顧鳶嗯了一聲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有一個一起長大的朋友，她叫邊秣，我們一起上幼兒園，一起上小學，一起上初中。初中畢業后她出國了，我中考闌尾炎去醫院的事沒告訴她，我們就吵了一架。她說我太自私了，從來都不懂別人的感受，她和我相處起來很累?！?/br>
    “后來呢？”遲瑜問。

    “后來，”顧鳶捏著手里的小棍子，趕走了一只搶食物的螞蟻，“她出國之前寫了信偷偷塞到我枕頭下面，去年國慶的時候，她還寄了明信片給我?！?/br>
    遲瑜偏眸看著她，嗓音低沉而有力，“所以你看，你們和好了，依舊是好朋友。朋友之間吵架是很正常的。大家稟性不同，愛好也會不同，發生口角是在所難免的事?！?/br>
    顧鳶戳著螞蟻的小洞，沒有說話。

    遲瑜繼續說道：“之前我就發現了，你和言酥在一起的時候，習慣刻意去偽裝自己，變成她喜歡的樣子。顧鳶，好朋友之間要坦率真誠，而不是把自己偽裝起來?！?/br>
    “可是她之前就很喜歡我，我……”

    “你怕真實的自己不是她喜歡的樣子?！边t瑜把人拉著站起來，蹲了太久腿有些麻，顧鳶抓著遲瑜的胳膊沒有放手。

    “顧鳶，你太在意別人的眼光了，這樣你會很累?！鳖D了下，他補了句，“在我面前你倒是挺真實的?！?/br>
    顧鳶偏眸，“什么??？”

    遲瑜往后靠著樹干，手臂環抱，語調張揚，“不是嗎？你對我可從來不會客氣?！?/br>
    “哪有？”顧鳶抿唇。

    “你有理直氣壯地讓言酥幫你丟垃圾嗎？有理直氣壯地吩咐她做什么嗎？有告訴過她你芒果過敏嗎？”

    遲瑜清了下嗓子，繼續說：“你也沒給她送寫滿單詞和公式的筆記本?！?/br>
    顧鳶直言，“以她的水平也不需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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