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拿下手，店員拿了發夾把劉海暫時夾住，白皙的額頭上腥紅醒目。

    “jiejie，沒腫吧？”

    顧鳶嗓音輕軟，稍有些啞，像是要哭。

    店員：“……小事，不打緊?！?/br>
    她還以為怎么了。

    遲瑜站在一旁，眉心皺得厲害，心里揪成一團，唇瓣用力抿了抿才開口，“對不起?！?/br>
    “沒事，嘶，真沒事?！?/br>
    江皓陽從小就是被揍大的，因此十分不理解，連血都沒見，能有什么事。

    這反應是不是有點大了？

    確實沒什么事，就是撞紅了，主要是顧鳶皮膚嬌嫩，看著比較嚴重而已。

    江皓陽看了眼手機，“不行了哥，我要回家了，我媽瘋狂扣我了。那什么，顧姐，咱們有機會再約啊?！?/br>
    下一秒遲瑜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正是江阿姨，江皓陽急忙往出跑，“走了走了?！?/br>
    顧鳶看著閃電般消失的背影喃喃，“江皓陽的mama很兇嗎？”

    遲瑜把她肩上的書包提起來，側眸看她，女生澄澈的瞳眸有一層水霧，看的人心底微動，喉結滾了滾，他移開視線。

    “江皓陽太混了，阿姨要是不管的嚴一點，說不定這會兒已經出家了?！?/br>
    “所以他才把頭發剃光的？”

    這個年紀的男生很臭美，隨身都要帶一個小鏡子，怎么就下了這決心呢？

    遲瑜言簡意賅地說道：“因為他想要與眾不同?！?/br>
    顧鳶沉默了一會兒，“是挺與眾不同的?！?/br>
    整個寧宜一中就他一個這樣。

    兩人還站在藥店門口，顧鳶摸了摸已經被餓扁的肚子，遲疑了一下開口：“遲……”

    “請你吃飯，想吃什么？”

    顧鳶：“吃魚?！?/br>
    遲瑜眸光錯愕了一瞬，“什么？”

    意識到他可能想岔了，顧鳶解釋，“不是說你，我的意思是我想吃魚，可以吃的那種魚?！?/br>
    兩人來到一家烤魚店。

    “兩位看看，要吃什么？”

    遲瑜朝著顧鳶微揚下巴，服務員把菜單給顧鳶看，“小姑娘有什么忌口的嗎？”

    顧鳶掰著指頭說道：“不吃茄子和豆腐?！?/br>
    “蔥姜蒜也不要?！?/br>
    “不要太辣?！?/br>
    “不要太咸?！?/br>
    ……

    遲瑜倒了杯水遞到她眼前。

    “……就這些?！?/br>
    “今天正好有免費的水果，要上一份嗎？”

    “什么水果？”

    “芒果?！?/br>
    顧鳶抿唇，笑容有些僵硬，“我芒果過敏?！?/br>
    服務員看向遲瑜，遲瑜也說不吃。

    剛才進來的時候遲瑜記得對面有家水果店，問她，“想吃什么？”

    顧鳶捧著水杯頓住，“什么？”

    遲瑜一噎，重復了一遍，“想吃什么水果？”

    顧鳶抿了口水，隨口道：“提子吧?！?/br>
    遲瑜把書包放座位上，起身往外走。

    言酥發了說說，顧鳶正在給她評論，眼前突然出現一盤洗過的青提。

    “吃吧?！蹦猩罂吭谏嘲l上，拿起手機開始翻動，姿態閑散。

    顧鳶驚訝，“你剛才去買的？”

    “不是，店里的?！?/br>
    外面買的，店里洗的。

    遲瑜第一次覺得，女生真是難伺候。

    顧鳶是有點挑食的，但因為真的餓了，也沒跟遲瑜客氣。

    吃飽喝足，顧鳶靠在椅背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滿意的瞇起眼睛，像只慵懶的小貓。

    遲瑜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其實，也沒多難。

    他唇邊含著淺淺的笑，拎起書包屈指在桌上點了點，“好了就走?！?/br>
    外面亮起各色的霓虹燈，街道上人流如織。

    “是有什么活動嗎？”顧鳶踮起腳往人群聚集處看，怕站不穩下意識抓住遲瑜的胳膊。

    “嗯，有人在唱歌?！逼粗垌l光的女孩，遲瑜捏了捏手里的書包肩帶，“要看看嗎？”

    “好啊?！?/br>
    遲瑜跟在她身后往廣場走。

    圍在人群中間的歌手唱的是一首民謠。

    當你老了

    頭發白了

    睡意昏沉

    ……

    回家之后，顧鳶洗漱完坐在書桌前翻開日記本，余光落到一個盒子上，這是她在廣場上買的，檀木的文玩手串。

    當時覺得好看就買了，讓她戴吧又不是很喜歡。

    -

    周天晚上照例是顧紹琿來接人，上了車顧鳶才發現后座還有人。

    姜之遙女士也在，顧鳶上車坐好，“mama?！?/br>
    姜之遙還穿著職業裝，臉上的表情在看到顧鳶的時候緩和了一點，“這是mama專門給你買的，嘗嘗?！苯b說著把蛋糕遞給她。

    “謝謝mama?！?/br>
    顧鳶高興地接過，剜了一勺慢慢吃著。

    姜之遙說道：“我知道你沒有上鋼琴課，淺淺，mama還是希望你能給自己留一條退路?！?/br>
    顧鳶拿下勺子，抿緊嘴唇，低頭不語。

    “mama知道你壓力很大，淺淺，mama也是為了你好，那天你考試出事，mama嚇壞了。mama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多條路，你能明白嗎？”

    顧鳶點頭，“我知道?！?/br>
    姜之遙撫摸著女兒的腦袋，語氣欣慰，“mama會想辦法把你轉進附中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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