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忍不住閉了下眼睛，再次睜開眼睛，他依然無法抹去那心驚的感覺。隨著索恩的抗拒，黑色的觸手從索恩身后涌出，打碎了鏡子。

    這動靜讓達米安無法忽視，他快步走到浴室前，推開浴室門，沒有看見破碎的鏡面，而是被黑色觸手簇擁著的索恩。

    黑色觸手感覺到了達米安，化作鋒利的模樣，刺向達米安，卻又在即將碰到達米安時被索恩叫停，觸手們像是這時終于知道了達米安是友好的一方。

    它們收回了那些棱角重新盤踞在索恩身邊，要么爭先的，要么懶洋洋的享受著索恩的撫摸。

    黑色的觸手幾乎覆蓋了整個浴室，甚至遮蔽了大半燈光，它們涌動著盤踞在索恩的身邊，赤身裸體的索恩被黑色的觸手包裹著，那白皙的手指拂過黑色觸手，臉上是新奇和喜悅的笑容。

    達米安已經好久沒有見著索恩如此喜悅的表情了——

    至少這兩年沒有，他們剛確定關系時，索恩也很開心，可是后來，索恩就像是被什么煩心事給纏上了，不再愛笑了，并且有多數日子待在他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的魔術工坊里。

    這是時隔如此久，達米安第一次見到索恩的笑容，像是擁有了朋友或者新玩具的小孩，好奇且快樂。毫無疑問，索恩真的接受了牠。

    這份笑容卻讓達米安感到不安，現在的索恩正被真正的黑暗與不祥所包裹簇擁，他身上的光芒正逐漸蒙上陰影。

    達米安沒有忘記，奇異博士在死靈之書上找到的內容，以及那句‘接受猶格·索托斯，牠能恢復你的眼睛?！?。

    所以，索恩現在接受了猶格·索托斯，成為了通往全知全能的‘門之匙’，同時也是猶格·索托斯降臨的化身。

    達米安注視著索恩那雙讓達米安的神經警報，叫囂著殺了牠或者逃跑的，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脆弱，觸碰靈魂深處的戰栗與恐懼，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對自身否定的負面情緒。

    達米安明白這些情緒都不是來源于自己本身，而是索恩身上那些過去不屬于他的東西強加給他的負面感。

    達米安知道，現在的索恩變了。

    他不一樣了。

    達米安見著索恩與他對視著，他感受著心中的那份悸動混合著恐懼的心情，揚起嘴角的幅度。

    誰在乎呢。

    他依然是索恩，他的索恩。

    ? 第65章

    索恩就這么輕易的接受了牠，甚至于使用牠的力量代替了平日里的魔法。

    索恩觀察到那些黑色觸手使用起來比魔法更加輕松，也更加強大，并且它們擁有一定的自主思維，能夠判斷方位，而且會以索恩為中心產生一定的領域空間。

    只要有人踏入空間，就會發出警告，并向索恩曝出入侵者的位置。

    魔法能做到的，這些黑色觸手都能做到，并且比魔法更加強大，為什么不用它呢。

    索恩仔細端詳著鏡中自己的眼睛，眼里數多的光輝球體在瞳中沉浮，一開始注視它的心驚感已經不會再有了。

    這雙仿佛容納了整個宇宙和智慧生物的雙眼，恐怕就是他所接受牠的證明，也是開啟和通向‘門’的鑰匙。

    索恩垂下眼眸，即使他接受了猶格·索托斯又何如，他依然無法脫身并像普通人那樣活下去，他身上的東西沒有一個對他有利，它們都只是在等一個契機罷了。

    等待一個徹底顛覆自己的契機，那個契機就是三十歲。

    在他三十歲的時候，他會死去，或者被牠取代成為真正的怪物，又或者在那之前——

    達米安在他瞎眼的這段時間里對他的陪伴已經讓索恩滿足了，可人又怎么會真正的滿足，人永遠不會滿足。

    達米安對他所展現的占有欲和更深的感情，讓索恩深陷其中，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

    有力的手臂攬住了索恩的腰身，索恩隱下眼中的情緒，帶著薄荷香味清新的氣息噴在他耳邊，染紅他的耳后。

    “在想什么？嗯？”達米安用有些慵懶意味的語氣問道。

    同時達米安斜著眼打量著鏡中的他們。

    索恩穿著一身平日里見到他的那身漆黑的裁決天使哥特式服飾，領口處是白色的領花，一枚紅寶石領針掛在領口。

    因為有些時日未曾修剪，原本短翹的發絲長得略長，它們自然下垂在耳旁，被索恩用手指抹在耳后。

    達米安穿著平日里夜巡時的衣物，黑色的緊身衣上附作著甲片，胸口是酷似蝙蝠的圖案，斗篷系在肩膀，結實的腹肌呈現出完美的紋路，功能腰帶束在腰間，下身是深色的迷彩工裝褲與軍靴。

    他們兩換上這身極具身份代表的衣物要做什么事就很明顯了。

    索恩過去一直比達米安高半個頭，這兩年或許是因為索恩在外邊吃的并不營養的原因，也是達米安這兩年勁頭猛的原因，達米安現在高了索恩約有一個頭。

    現在達米安約有一米八八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曾經一直以為身高是自己軟肋的達米安沖到了比蝙蝠俠還要高幾厘米的身高。

    反倒是索恩，個頭到了一米八便再無了長進。

    達米安也完美繼承了蝙蝠俠的身體質量，他不似小時那般瘦小，現在的他肩寬腰窄，伸手攬住索恩腰的動作像是把索恩整個人攬在了懷里。

    這極大的滿足了達米安的占有欲。

    索恩保持著動作，沒有回復達米安的話，他面無表情地拿起那塊他特制的黑色繡著金色紋路的綢緞，這塊綢緞可以擋住其他人看見他的眼睛，卻不會擋住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