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噴了噴鼻子，抿著唇發出一聲哼笑，最終沒接達米安的話。

    “我的眼睛，還有機會復原嗎？”索恩聲音淡淡的，語氣里仿佛一點都不在意他是否失明。

    但達米安確信，他感受到了索恩話語里的迷茫與無底。

    索恩當然會感到無底，失明，沒有人能夠接受這個，無論是誰，包括強大堅韌的蝙蝠俠也無法接受失明，失明意味著會失去現在在乎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失明對他們這樣在刀尖舔血的人來說會是致死的危險。

    達米安走了兩步在索恩的身邊停下，釋放出自己的領地氣息將索恩圈在里邊，若無其事地倚著墻壁一只手摸著手機，看似注意力集中在手機上，實際上動也沒動過。

    索恩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稍微平穩下來，緊接著他意識到這是達米安在安撫他的情緒，他有些想笑，又想起了一些事隱藏住了笑意。

    史蒂芬見著這行為翻了個白眼，走到桌前撿起那本死靈之書，這是遠在喜馬拉雅山的藏書閣里的禁書之一。

    瘋狂的阿拉伯詩人阿卜杜拉·阿爾哈薩德于公元730年所著的邪惡禁書，也是外界□□們瘋了般想求得的邪惡圣書。

    書中詳細記載了關于舊印、舊支配者以及遠古眾神，這是一本必會引起無窮無盡的災難的書籍，實際上，它的確在初次流傳世間時就造成了巨大的災難。

    那時世界的守護者們被派去解決這場災難，他們成功了，以幾乎同歸于盡地程度，緊接著死靈之書被銷毀各類譯本被分別保管。

    而史蒂芬手上的那本，便是翻譯最完全最完整的譯本，拉丁語版死靈之書。

    正是因為這書，古一法師才了解到索恩體內寄宿著全知全視者，同樣，史蒂芬也從死靈之書上找到了一些內容。

    “你的眼睛能夠恢復，但需要付出代價?！?/br>
    “神是貪婪傲慢并且難以取悅的?！?/br>
    “你的意思是我要討好我體內的那家伙？”索恩皺了皺眉，他對他體內的東西沒有一丁點好感。

    他從小受到裁決天使的思想熏陶，此后又被黑暗騎士蝙蝠俠的正義思想熏陶。

    而猶格·索托斯雖被稱為全知全視者，實際上也只是邪惡之物罷了，更何況還與加哈萊亞那段骯臟歷史相關，甚至可以說，自己的母親會死也與猶格·索托斯有關。

    假如加哈雷亞沒有召喚猶格·索托斯，母親也不會把想法打在猶格·索托斯身上，她也不會獻祭自己落個如今的下場。

    哪怕索恩明白母親是為了保護他，他也從沒埋怨過他的母親，他一直愛著她，正如她愛著自己那樣。

    但索恩對猶格索托斯確實沒有一絲好感，一個在世界上傳播惡念的‘怪物’，你能指望索恩對牠有什么好感。

    史蒂芬決定為索恩解釋一下，關于他知道的索恩的眼睛是如何失明的。

    “你知道這些誕生于混沌之初的家伙是不可直視的，人類的意志無法承受直視它們，如果見到那些東西，會使那人陷入癲狂永遠無法恢復?！?/br>
    “你失明的原因正是如此，我不清楚猶格索托斯究竟是怎樣的存在，不過我可以確信，牠不會讓牠的‘種子’因為別的不可直視之物陷入瘋狂?！?/br>
    索恩皺了皺眉，答案逐漸在他腦中成型。

    緊接著史蒂芬繼續開口道：“所以牠在你即將見到不可直視之物前提前把你弄瞎，這樣你便不會陷入癲狂，并且疼痛會麻痹你的其他感覺器官，讓你無法感知周圍不會受到影響?！?/br>
    作者有話說：

    硬核處理

    ? 第64章

    “你是不一樣的。你不需要如同信徒那般討好猶格索托斯，你只需要接受牠，成為牠的化身?！?/br>
    索恩躺在床上，腦袋里一直回蕩著史蒂芬的話。

    史蒂芬已經離開了，奇異博士不能離開圣殿太久，更何況黑暗已經侵入了宇宙，他需要多加留意，史蒂芬已經做了他能做的，他為自己提供了方法。

    承認猶格·索托斯的存在。

    索恩很難接受。

    他是裁決天使，哪怕他現在已經不再認為這個身份有他小時候所以為的那般高潔。

    他依然無法放任自己和黑暗為伍，他心中的正義心讓他無法放下他的驕傲去成為黑暗。

    正在思考著，索恩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入侵到了他的領域影響著他的思維。

    那是達米安的氣息，達米安正如兩年前答應他的那樣，沒有再抽過煙，身上是沐浴露的清新香味夾著淡淡的達米安身上洗不掉的機油味。

    達米安喜歡整那些機械相關的東西，索恩曾經?？吹竭_米安坐在蝙蝠洞里整那些機械小玩意，改裝他的戰衣或者改裝車，整整一個下午。

    他穿著一件滿是油污的工字白背心盤著腿拿著改刀擺弄著那些在外人面前絕對算不上簡單的‘小玩意’。

    通常，索恩會坐在達米安身邊閱讀，時不時給達米安遞他想要的工具。

    這味道非常淺淡，以至于索恩大多數情況下都聞不到它，只有現在，他的鼻翼間全是達米安的氣味。

    他才意識到，達米安此刻離他有多近。

    此時達米安結實的雙臂撐在枕頭上，他頭頂還有些許水珠，他剛洗了澡只是穿著一件白體恤和沙灘褲，他瞇著眼，那雙灰藍色的雙眸泛著幽幽的藍光，雙唇緊抿。

    像是頭狼終于抓到了它盯上已久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