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靜靜地凝視著艾爾，眼底是溫柔，時不時附和艾爾兩句，或者補充一些艾爾沒有注意到的內容。

    這個視頻就這樣結束了，索恩不發一言的，只是沉默著一次又一次的播放著這個簡短的視頻，布魯斯則是在他旁邊沉默著陪伴著他。

    最后索恩終于停下了繼續播放，他從喉嚨里憋出一聲氣音，像是哭泣，但他也沒有流淚。布魯斯沉默著攬著索恩的后腦勺，將他的臉埋在自己的懷里。

    “如果想哭，就在我的懷里哭吧。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蝙蝠俠的孩子、裁決天使絕不輕易流淚?！辈剪斔沟穆曇舻统拎硢?，不似艾爾那般溫柔清澈。

    可是在這一刻，布魯斯的聲音卻是索恩心中最溫暖堅硬的護盾。

    索恩的手緊緊地拽著布魯斯的珊瑚絨睡袍，把那塊揪皺，他沒有哭，他只是沉默著卸掉了所有力氣把頭埋進布魯斯的懷里。

    好一會兒后索恩離開了布魯斯的懷抱，他原本失去神色的雙眸再次燃起了光點，雖然看起來依然有些萎靡失落，但比起一開始一定好多了。

    布魯斯知道，索恩會從陰影中走出來的。

    因為索恩·阿斯璀雷亞，是艾爾·阿斯璀雷亞的孩子，他注定會堅韌、強大。

    布魯斯只能盯著索恩不讓他去走歪路，并把自己會的東西教給他，而裁決天使的本領..布魯斯并不會。

    只能寄希望于歷代裁決天使保存下的學習文獻夠多，足以讓索恩自學成長為一個合格的裁決天使。

    當然哪怕無法學會那些，布魯斯也覺得沒關系，沒有人說過裁決天使會的東西必須和上一代一模一樣。

    更重要的是布魯斯很難說自己沒有私心，他確實希望索恩能在未來站在他們這一邊，站在正義這邊，索恩所掌握的情報和力量或許能一次性掃除哥譚的黑暗。

    不過布魯斯明白，斬除黑暗就會有比原本的黑暗更加強大的東西降臨，從光明誕生的黑暗，這或許就是裁決天使存在的原因。

    實際上，只要索恩不化身為黑暗成為他的敵人，結局大多都是布魯斯能夠接受的。

    人不可能是沒有感情的，感情是改變一切的關鍵，哪怕是堅如磐石的裁決天使的意志也會被感情左右，或許無法影響他的行為，卻會潛移默化的改變他的思維。

    倒不至于在未來他們對立的情況下，鬧個不可開交，再也不回到韋恩莊園，布魯斯最不希望看到的場景便是與家人對立。

    他們在打斗之后，還能回到蝙蝠洞互相給對方的傷口上藥，然后平靜地吃晚餐。

    這對布魯斯來說，足夠了。

    “ 布魯斯先生，請問我的..父母的遺體...？”索恩的嗓子有些發啞。

    “你父母的遺體我都已經找到了，現在就放置在莊園的地下室內的棺材里冷藏，我一直在等你到來，在一起埋葬他們?！辈剪斔拐f。

    “或者說，你們有更獨特的方式？”

    布魯斯并不知道裁決天使的遺體是否有他們家族特殊的處理方式，畢竟裁決天使的尸體也會有很多研究怪人可能會對其感興趣。

    而裁決天使已經換代很多次了，至今沒有任何他們的遺體流落在哥譚的信息，所以布魯斯猜測他們會有特殊的處理方式。

    索恩聽出了布魯斯言語中的意思，他搖搖頭說道：“沒有什么特殊的方式。哪怕是阿斯璀雷亞在死后也不過是一抔黃土?！?/br>
    “我唯一的要求，希望能把我的父親與母親合葬在一起?！?/br>
    ....

    ....

    星期六，6：00am.

    大雪/-21c

    紛飛的雪花紛紛揚揚落在地上累積成堆，不再有葉片的樹干上結滿了冰晶，灰暗的天空蒙著一層陰影，正如今天索恩的心情一樣沉悶、苦澀。

    韋恩莊園的墓園里，本來只埋著與韋恩家族的成員，但裁決天使夫婦的身份特殊并不適合埋在哥譚的任何地方，唯有獨立于海面上的韋恩莊園最適合。

    布魯斯倒是不太在乎那些貴族保守的想法，當即決定將自己的好友，哥譚的裁決天使埋在這里。

    索恩站在最前端，看著裝有自己父母遺體的棺材落入坑中。

    無論是他的父親或是他的母親，他們都被打扮過，父親穿著裁決天使的古樸長袍，母親穿著黑色的長裙，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

    亦如生前的模樣。

    如若不是他們尸灰色的皮膚、胸口的血洞以及手腕處的割傷表明了他們此刻的狀態，他們看起來就像是陷入熟睡。

    索恩舉著一把黑傘，穿著黑色的兒童西裝，胸口插著一朵白玫瑰，黑色的發絲被風吹著胡亂擺動，風雪直接越過了傘落在索恩的肩頭和發間。

    他靜靜地佇立著，銀灰色的雙眸里倒映著他父母的模樣，霜在索恩的發頂與肩頭形成一層閃耀的白。

    索恩的身后是同樣穿著黑西裝的布魯斯、阿爾弗雷德以及達米安。

    刻著阿斯璀雷亞標志天秤的棺蓋緩緩合上，永遠地阻隔了索恩看向父母的視線。

    阿爾弗雷德對著布魯斯點點頭，兩人拿起鏟子就要鏟土填坑，原本這種活不該由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做，奈何艾爾與卡莎的身份特殊，所以除了抬棺入土的人是外面請來的專業團隊外。

    其他事情都是由阿爾弗雷德與布魯斯親手cao辦的，現在他們就得填上土壤。

    索恩也走上前，拿起一把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