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柳儀煊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楊康身上。 楊康連連拒絕:“我不冷,真的,你披著吧……” 柳儀煊輕輕敲了下他的額頭,指指他的衣服,又指了指東方初生的太陽。 太陽升起時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寒氣達到了極致,地面的熱氣都散光了,夏末的風透著冷意。這里感受不到城內火焰的溫度,但是有無數細小的飛灰,披上斗篷,也能遮擋灰塵。 “謝謝哥?!睏羁低讌f,低頭看著柳儀煊系繩子,“還好你在這里,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br> 柳儀煊示意他上馬。 楊康:“你還有事要忙?” 柳儀煊眨了下眼,搖頭,拿過他的手,在掌心慢慢寫:送你回去。 楊康低頭看得仔細,分辨出來后,歉意地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柳儀煊搖頭,做了個口型:我在等你。 “什么?”楊康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柳儀煊拉著他的袖子,催促上馬。 “我有一匹馬,被云鶴煙的人牽走了?!睏羁底今R鞍上,擼了把鬃毛,“這是你的馬吧?我記得它叫銀河?” 柳儀煊笑著點頭。 “我騎了你的馬,那你呢?” 柳儀煊握住銀河的韁繩,抬手向楊康示意,他可以牽馬帶路。 楊康不自在地說:“我突然過來,已經很給你添麻煩了,這怎么好意思,我們還是換換吧?!?/br> 軍中的馬都是戰馬,不方便隨意調遣。 柳儀煊想了想,指著楊康身后,又指了指自己。做口型說:一起? “好啊?!睏羁倒麛鄳?。 兩人共乘一匹,背對著火光,穿過山林,沿著小路跑了大半個時辰才看到駐扎在后方的營帳。 柳儀煊帶著楊康進了自己的帳子,拿出紙筆放在桌案上,靜靜地注視著楊康。 楊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離開父親后的興奮和憂慮在這一刻褪去,只剩下了無盡的空茫。 還好柳儀煊很有耐心地陪伴在他身邊。 過了很久,楊康說:“我想不明白,我為什么而活?!?/br> 柳儀煊溫柔地笑笑,好像這個問題對他而言簡單極了,他拿起紙筆,寫道:生命的意義只靠尋找是找不到的,需要你自己將它創造出來。 “創造?” 柳儀煊:勇敢一點,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只要踏出一步,就是突破了自己,比蜷縮起來躲避幾十年得到的經驗都要多。 應該做的事…… 楊康:“我應該做什么?” 柳儀煊:你想做什么? “我……我想回母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看一看,給他立個墳,祭拜一下。哥,你能陪我一起嗎?” 系統:【他的稱呼是不是越來越親密了?】 薛沉:【無所謂,反正小柳是不可能陪他去的,又不是他的保姆?!?/br> 柳儀煊搖頭,想了想,拿起紙筆:我暫時走不開,不過舅舅正打算辭官歸鄉,你可以隨舅舅一道。 許輕容是個宦官,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不可能再重用上一任皇帝的親信。 他官職不算特別高,但是走了宦官那邊的路子,總能和趙佶的身邊人扯上關系。柳儀煊有門路能讓他留下來繼續任職,許輕容自己卻不太想干了。 金國大敗,外甥平步青云,jiejie和姐夫在天有靈,也該安息了。 他當即寫信告知柳儀煊,自己準備回老家,等他回京再見一面就動身出發。 楊康在舅舅那里住過一段時間,和許輕容也算熟悉,兩人又是同鄉,一起回去并不突兀。 楊康面露為難:“可我曾是金國的小王爺,舅舅真的能接受我嗎?” 柳儀煊的仇人是楊康的養父。 許輕容心胸寬大,楊康借住時沒跟他一般計較?;剜l祭祖是另一回事了,任誰都不會希望帶著仇人的孩子去給受害者上墳。 柳儀煊:你本就是無辜的,你若是半分都不念著生父,舅舅才要生氣。你既然選擇回去,舅舅也不會將你視為金國人。 “好吧?!?/br> 柳儀煊眉眼彎彎:我這就寫信給舅舅。 楊康:“那個云鶴煙,跟你走得很近?” 柳儀煊回以疑惑的目光。 “我看他不像好人。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在王府中大開殺戒,還飲人血!哥,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多些防備沒有壞處?!?/br> 柳儀煊點頭:我和他平日里并無來往。 楊康剛松了口氣,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巨響,腳下的土地都好像晃了晃。他猛得起身,“我出去看看?!?/br> 柳儀煊抓住他,搖頭。 楊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儀煊:不要緊,是謝珩又炸了。 - 這次威力比預想中大很多。 謝珩一時不察,被震了一下,耳朵嗡鳴,趴在輪椅扶手上不停地咳嗽,眼神直直地看著遠處火光,目光明亮,rou眼可見的興奮:【我又成了!】 系統麻木:【是的?!?/br> 薛沉:【這個世界觀就第一次的時候難突破,后面還是挺簡單的?!?/br> 系統:【嗯?!?/br> 薛沉:【是時候進行下一步cao作了?!?/br> 系統:【下一步是什么???你爹登基?】 薛沉:【那都是小事,走個過場而已,交給禮部就好了,不必我費心。熱武器研究有了進展,下一步當然是壟斷暴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