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安吾很想說他沒有懂，但是面對老爹極具壓迫性的目光，坂口安吾小心翼翼地應道：“懂、懂了?！?/br>
    老爹這才滿意，站起身：“那老爹上樓了。對了，太宰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在老爹的店里休息??？”

    坂口安吾不太確定地望向太宰治：“應該……不用？”

    太宰治覷著老爹的臉色，也試探著說道：“應該不用？”

    老爹“啪”地合上手里的書，隨手放在柜臺上，斷然道：“你們說不用就是用。陳龍，你們收拾臥室的時候小聲點。老人的睡眠是很脆弱的?！?/br>
    陳龍連聲應“是”。幸好老爹古董店的東西確實不少，樓上的房間多少還算夠。

    老爹隨意揮揮手，轉身上樓。

    陳龍則朝廚房里看了看，看特魯和霍華德已經在把碗碟放到柜子里，就說：“我們去樓上收拾一間臥室出來吧?！?/br>
    霍華德問：“不可以直接用之前給費奧多爾和尼古萊的房間？”

    陳龍不禁笑了笑：“估計太宰不樂意。而且……他們也需要一點空間?！闭f這句時，陳龍降低了音量。

    隨后，他將帶過這個話題，往后說：“好了，來吧。收拾一張床出來就好。然后特魯就去睡覺?；羧A德，得拜托你幫我一會兒了?！碧佤斣缟闲枰獪蕚湓绮?，不能睡太晚。而霍華德不用做這件事，就可以稍微晚點。

    特魯和霍華德也清楚這樣的安排是為了什么。因此他們都很干脆利落地答應下來。

    一行三人往樓上走，庫拉索也已經收拾好了桌子，跟著他們一起上樓。

    這下，廳堂里就只剩坂口安吾和太宰治了。

    事實上，自從去年十月底被小玉兩頭約在漩渦咖啡廳見面，結果弄了個烏龍之后，他們兩個也并非從來沒有見過面。但基本都是因為各種公事，旁邊經常還有其他人。

    不知道是好是壞，這次應該也差不多……坂口安吾垂了垂眼睛，走到廚房里，按照字條上的信息，加熱了他的晚飯，然后端到餐桌邊。

    短短幾分鐘內，太宰治已經坐到了飯桌的另一頭。

    坂口安吾打開飯盒，把白天沒有告訴小玉的話言簡意賅地告知太宰治：

    “果戈里的蹤影在國外轉了一圈，最近的動向顯示，他應該回到了橫濱。但是當前并不能確定，他躲藏在了哪里?！?/br>
    “異能特務科這邊，仍然沒有排查出死屋之鼠的間諜。異能特務科這邊審問過之前被關押在異能特務科的伊萬·岡察洛夫和亞歷山大·普希金，你應該還記得，就是那兩個之前闖入老爹古董店的異能者。他們并不承認死屋之鼠有間諜進入異能特務科，我接觸并讀取了他們的一些物品，確認他們說的是實話?！?/br>
    太宰治散漫道：“這很正常。死屋之鼠可沒有那么多資金?！?/br>
    “在此期間，我還前往了北美，聯絡上了組合與菲茨杰拉德，與曾經被陀思妥耶夫斯基洗腦的納撒尼爾有過交談，同樣沒有任何情報?！?/br>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輕叩桌面，冷不丁問道：“如果沒有死屋之鼠，那么小玉提供的‘天人五衰’呢？”

    “還是沒有什么頭緒?！臂嗫诎参岚櫫税櫭?，“所謂的‘天人五衰’，有沒有可能是果戈里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拋出來的幌子？”

    “不會?！?/br>
    太宰治淡淡道：“按照小玉說的，那是果戈里用來試探的善面魔人的信息，所以假的沒有意義。quot;

    坂口安吾忽然沉默了一會兒。

    沒有等到他說話，太宰治停下敲桌子的思考，望向他：“怎么了？”

    “只是覺得……”坂口安吾不自覺地露出一點淺淡的笑意，“難得太宰君你會相信一個人?！?/br>
    作為朋友，他曾見過太宰治最為放松的狀態，那個地點是lupin酒吧。只不過，那個地點在四年前織田作之助離世后，就塵封在了他們的記憶中。

    而如今，似乎又出現了一個能夠讓太宰治放松的地方。

    太宰治的手指一頓，神色自若道：“說得好像你不相信一樣?！?/br>
    “因為這里的一切都很坦然?！臂嗫诎参崴土艘豢陲埖阶约鹤炖?，借此沒有往后說更多。

    太宰治同樣沒有說話。

    彼此沉寂一瞬后，太宰治若無其事地往后說：

    “天人五衰，指的是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br>
    “而被當做組織的名稱后，可能是指五個人，也可能是指他們要對付我們的五種手段或者階段?！?/br>
    “我更傾向于兩者皆有之?！?/br>
    “前者已知的成員有魔人和小丑，我們需要尋找另外三個人。至于后者……”太宰治再度叩擊桌面，沉吟道，“所謂‘不樂本座’，是針對武裝偵探社的?！?/br>
    “他們要怎么做？”

    “將武裝偵探社反轉身份。這或許會用到‘書’。如果是這樣的話，魔人即使在默爾索監獄，也絕對擁有聯系外界的手段……或許我得去一趟默爾索監獄了。你得運作一番，我需要到魔人的旁邊?！?/br>
    話落，太宰治意識到不對。這清脆又稚嫩的聲音，很顯然不是坂口安吾。而且，聲音來自頭頂。

    太宰治微微仰頭，看見小玉趴在樓梯的欄桿上。被發現了，她也不慌張，反而還催促道：“太宰哥，你快往后說啊。怎么反轉武裝偵探社的身份？”

    “——哦，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可不想再跑一趟默爾索監獄看望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