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英格蘭的鐘塔侍從，法蘭西同樣擁有屬于自己的異能組織?！?/br>
    也正如鐘塔侍從的英格蘭人提起加繆、蘭波和魏爾倫時隱隱的滿不在乎，蘭波說起的鐘塔侍從就連語調都很是輕飄飄。

    ——很好，不愧是英法的“友誼”，被他們拿捏得死死的。

    小玉問：“那法蘭西的異能組織叫什么？”

    “la lumière de la raison?！碧m波先用法語說了一遍，又給小玉翻譯，“即‘理性光輝’。[注2]”

    小玉摸了摸下巴：“歐洲的異能組織名字還挺好聽。果然你們就是會取名字！不像武裝偵探社啊、異能特務科啊、港口mafia啊那么直白。早知道就應該攛掇布萊克警長給十三區改名?！?/br>
    蘭波：“改成什么？”

    “嗯……”小玉思考了會兒，“我、龍叔、小蛇、特魯、牛戰士，是龍小組。那十三區……龍組？好像有點奇怪。[注3]”

    小玉擺擺手：“算了，這個不重要。我們剛剛說到哪了？”

    “我來自理性光輝，魏爾倫和我一起加入了異能諜報處?！?/br>
    蘭波總結完，往后說：“后來，我們一同來到橫濱，帶走這里軍方實驗室的實驗品……”他頓了頓，看著小玉的眼睛，“也就是中原中也，他是軍方對魏爾倫能力的模仿?！?/br>
    小玉大吃一驚：“??？”

    “也就是說，中也哥的異能力，其實是實驗……出來的？”話落，小玉又緊張道：“那中也哥當時是自己加入的實驗嗎？不能吧？”

    蘭波沒有說話。成人的世界如此殘酷，他望著小女孩清澈的棕色大眼睛，甚至有些不忍心告訴她，中原中也或許不是他本人。

    而很有可能，是一個……克隆體。

    只不過，中原中也又稱不上克隆體了。蘭波記得很清楚，他臨死前確實認可，中原中也擁有一顆人類的心。

    那是何其強大又何其神異的奇跡！就像是理性的光輝喚醒黑暗中的蒙昧人民，中原中也喚醒屬于他的心臟。

    自此，中原中也就只是中原中也。

    蘭波拍了拍小玉的腦袋，聲音平淡地敘說后面發生的事情：“大概是因為他們的異能力相同，又或者是經歷相似，魏爾倫將中原中也視作了他的寄托，不希望中原中也和他一樣被政府管理，所以他背叛了我和法蘭西。當時情況過于混亂，還引發了爆炸，我也在爆炸中暫時失去了記憶?！?/br>
    “再后來，就是中原中也十五歲時，我因為他的出現找回了記憶，當然，也死在了他手下?！碧岬阶约旱乃劳?，蘭波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仿佛這和自己無關。

    小玉反過來拍了拍蘭波的手臂，順便給蘭波把圍巾堆了堆，讓他暖和點。

    “死去之后，其實并沒有什么寒冷的感覺了?！碧m波嘴上這么說，實際上還是將臉往圍巾里埋了埋。

    這讓他的聲音從涼意中染上一些柔軟：“我死之后沒多久，就來到了這里。之后的事情基本上是迎接其他來這里的人，尋找出去的路?！?/br>
    “鋼琴師他們是一年后來到這里的?！?/br>
    “那時中也君應該是十六歲。據他們的描述，他們是被魏爾倫殺死的?！碧m波很了解自己曾經的搭檔，“他的想法一定是，中原中也所認識的人都是牽絆，會阻礙中也君過平靜的生活。所以他要殺了那些人，帶走中也君，他視作寄托的弟弟?！?/br>
    “這是什么亂七八糟??？！”小玉惱火萬分，“開什么玩笑，那是中也哥的朋友！阻礙什么了？這也太過分了！”

    更何況，中也哥那么在乎身邊人，當時得有傷心??！

    小玉氣得聲音拔高好幾個調，整個人也騰地站起來，惹得泉清次和泉鈴看過來：

    “怎么了，小玉，蘭波先生？”

    兩人擔憂地看向小玉。小玉的怒火這才頓住，她深深呼出一口氣，吹得劉海飄起來，又落下滑過臉頰，揚起一陣微小的風。她搖搖頭：“沒什么，就是聽到了一點不太好的事情。不用擔心?！?/br>
    泉清次和泉鈴心道，難得見平時開朗活潑的小玉氣成這樣，看樣子可不只是一點不太好的事情啊。

    但既然小玉這么說了，他們也就順著小玉，沒有過多追問，只是不放心地囑咐道：“有什么事不要太生氣，小玉，實在不行也可以跟我們說說?！?/br>
    小玉應了幾聲，等泉鈴、泉清次不放心地轉過頭去，她才坐下來，臉頰鼓鼓的：“我可是站中也哥這邊的。我不喜歡那個家伙?！彼蚨酥饕?，就算蘭波為此不高興，她也還是站中也哥那邊。

    “我知道?！碧m波并未因此有什么其他反應，反倒笑了笑，“最終他還是沒有成功。再后來到這里的織田說，中也君仍然留在港口mafia?！?/br>
    小玉仍然不太開心：“要是那家伙還活著，我一定要讓龍叔給他點顏色瞧瞧！”她還記得，之前阿蒂爾說過，背叛他的人可能死了。

    蘭波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最終還是沒有說。

    他當時只是猜測，然而并不排除另一種可能——

    來到亡者世界后，異能力就像是分離了一般，遺落在外面的世界。

    如果魏爾倫當時真的快要死了，他的異能力去救了魏爾倫也說不定。

    異能力啊……某種程度上，就代表著異能者最深處的內心。

    就是不知道魏爾倫如果還活著，會在哪里。算了，還是就當魏爾倫已經死了吧。不然小玉的叔叔得多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