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也不在意他到底說不說話，只是指了指阿爾貝拿著的大包裹，隨意說道：“這是老爹古董店里大家給你送的禮物。之后加繆會轉交給你。不管你喜不喜歡，反正別扔掉就行。拼圖你可以拿來打發時間，不過你之前拼好的那張拼圖我沒拿。大列巴是特魯做的，記得快點吃掉。要是龍叔的那本考古學書你不喜歡，就讓加繆寄回橫濱的老爹古董店。龍叔說，那是他入門時看的書，上面有很多筆記?！?/br>
    一口氣說完這些，小玉頓了頓，認認真真地看著那張曾經對她露出過笑容的面孔。和老爹古董店里后來換的休息衣服相比，現在的費奧多爾穿著寬松的統一監獄服，而那張臉上的表情，也完全不一樣。

    小玉問：“你有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費奧多爾狀似思考了下，最后只是微微彎起眼睛，笑了下，輕描淡寫道：“看來是被當成善面了？小朋友，來這里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br>
    他的口吻很是平淡，和【費奧多爾】慣常帶著些許溫和的聲線有著細微的差別。

    僅僅是這一下，就足夠讓小玉確信，眼前的人并不是她的朋友了。

    “……”小玉沉默了會兒，慢吞吞地“哦”了聲，“你不說就不說吧。我想問問別的?！?/br>
    這也是小玉堅持要來見費奧多爾的原因之一——

    “我想知道，為什么當時跑掉的人不是你，而是科里亞？”小玉緊緊地盯著費奧多爾的臉，試圖從他的神色里分辨出一點兒內容來。

    阿爾貝不料小玉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居然會問這種正兒八經的問題。他凝神細聽，同樣觀察起了費奧多爾的神態。

    費奧多爾輕輕歪了歪腦袋，神情無辜：“唔，為什么不是我嗎……？可能是因為他的異能力比較方便離開？”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小玉皺了皺眉毛，“科里亞——果戈里到底被你派去做什么了？還有果戈里說的‘天人五衰’，你們到底想干嘛？”

    費奧多爾的臉上顯出幾分嘲弄意味的淺淡笑容：“讓一個小女孩來問這些？太宰君現在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br>
    “這關太宰哥什么事？”小玉納悶道：“是我自己跟著太宰哥找到你的，也是我自己過來問你的?！?/br>
    “這樣么……”那樣和他差不多的家伙，竟然也會被同伴靠近和相信啊，費奧多爾輕聲嘆息，“實在是不可思議呢?！?/br>
    小玉撇撇嘴，不忘初心：“別轉移話題了，我的時間可不多?！?/br>
    費奧多爾從容道：“那我只要耗到30分鐘之后就可以了?！?/br>
    小玉立刻扭頭看阿爾貝：“我們可以加時間的，對不對？”她瘋狂給阿爾貝使眼色，你也不想“天人五衰”干出什么壞事來吧？

    阿爾貝：“……”

    阿爾貝思索兩秒，冷靜道：“可以申請加時?！?/br>
    “那就對了！”小玉用胳膊撞了撞阿爾貝的手臂，“我就知道你是我們的好伙伴！”

    說完，小玉重新轉過頭，看向費奧多爾：“聽到了吧？我可以加時，問到你愿意說?！?/br>
    費奧多爾輕輕嘆了口氣，狀似惋惜道：“難道我說了，你就會相信？”

    “會??！”小玉說。

    其實當然不會。小玉心道，她要拿著費奧多爾給的口供，到平行世界跟[太宰]對。

    費奧多爾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出她的口是心非，手指抵著下巴，不緊不慢地說道：“要從哪里說起呢？哦，‘書’?！?/br>
    “老爹跟你說過，不是嗎？以消滅異能者為善，同樣是善面的想法?！?/br>
    費奧多爾抬眼，慢悠悠地說道：“如果拿不到‘書’，我們打算試試看歲月史書?？评飦啈摼驮谌フ覛q月史書的路上吧?！?/br>
    “撒謊?！必悹柲Φ貌恢缽哪睦锕渫炅嘶貋?，點評了費奧多爾的說辭。作為千面魔女，貝爾摩得本就是偽裝的高手，同類之間的謊言對她來說簡直不能更熟悉。

    小玉剛還想下意識反駁費奧多爾，果戈里根本不會魔法，打不開老爹設置的封印。聽到貝爾摩得的話，她冷靜了：“你是不是想讓我反駁你的話，費佳——費奧多爾？”

    江戶川阿姨和江戶川叔叔說過，當想知道一個人的真正想法時，可以故意說錯，因為糾正是人的本能。

    費奧多爾自然注意到了稱呼的改變，也聽到了小玉的反問。

    小玉在以她的方式長大，她擁有著許多可能，費佳不該是她的朋友。

    費奧多爾壓下這一閃而過的思緒，給予了回復：“哦呀，被你發現了？”他露出一點苦惱的表情，“但是后面的內容就不能說了呢。還有別的什么想問？”

    小玉眨了眨眼睛，重新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費奧多爾。她大概知道今天是問不出來什么了，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去找找果戈里的痕跡。

    “沒有了?！?/br>
    小玉再次眨了眨眼睛，轉過頭，對阿爾貝說：“我們走吧?！?/br>
    阿爾貝應了聲，cao作著升降梯下落。

    貝爾摩得在小玉身邊，敏銳地察覺到小女孩的聲音里顯然有點失落和難過。貝爾摩得有一點點擔心，她不清楚老爹古董店里之前發生了些什么事，但能感覺到，小玉應該是把那個被關起來的人當成朋友的。

    只不過……貝爾摩得的目光落在費奧多爾身上。這并不是一個好的朋友人選，至少對小玉來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