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沒事兒了。

    【費奧多爾】拉開椅子，坐下來，悄默聲地捧走桌子邊上僅剩一碗的海鮮粥。

    老爹古董店的伙食確實很好。

    小玉眼尖，瞥見了【費奧多爾】的動作。她眨了眨眼睛，小聲問【費奧多爾】：“果戈里喜歡喝海鮮粥嗎？”

    “我不知道?！薄举M奧多爾】淡然地抿了一口粥，因為剛盛上來沒多久，有點偏燙，他不由得輕輕吸了吸氣。

    這下，果戈里就注意到了他。果戈里望著【費奧多爾】，后退了幾步，擺出了小丑經典的哭臉：“阿陀！你明知道我早上想喝那個的！”

    小玉看向【費奧多爾】：“你知道？”

    【費奧多爾】堅定地否認道：“我不知道?！?/br>
    果戈里：“……”

    果戈里氣成包子臉，氣鼓鼓地在餐桌邊坐下。

    還是小玉看他太凄慘了，再加上昨晚那塊紅燒rou沉重的代價，讓小玉痛定思痛，決定還是分享給果戈里。她把手邊的海鮮粥推給果戈里：“喏，我還沒有喝。給你了?！?/br>
    果戈里不由得稱贊她：“小玉，你可真大方，比阿陀大方多了！”

    【費奧多爾】全當沒有聽見這句話，吸取教訓，吹了吹湯匙里的海鮮粥，繼續喝粥。

    小玉吐槽道：“你們兩個真的不是有仇嗎？”

    果戈里歪了歪腦袋：“當然不是啦！這個世界上只有阿陀能理解我說的‘自由’呢～當然，為了從感情這一洗腦中獲得自由，我也要殺死阿陀——”[注3]

    陳龍大驚失色：“快住口！果戈里??！這話不能說給小孩子聽?。?！”

    餐桌上頓時一陣兵荒馬亂。

    而引起了陳龍驚嚇的果戈里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無辜地說道：“開玩笑而已，小丑的話是不能相信的哦！”

    小玉瞅了瞅果戈里，又瞅了瞅絲毫沒有因為果戈里的話而生出波瀾的【費奧多爾】，心道，這種話，怎么聽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啊。

    她頓時搖了搖頭：“你們死屋之鼠里的怪人可真多?！?/br>
    果戈里沖小玉wink一下：“我可不是死屋之鼠呢～”

    “那你是……？”小玉好奇地問道。

    果戈里：“嘻嘻！不告訴你！”

    小玉：“……”

    小玉面無表情地伸手：“把我的海鮮粥還給我?！?/br>
    果戈里：“晚了哦～我已經喝啦！”

    “那我就是倒掉也不給你！”小玉扭頭，準備喊特魯給她當幫手，“特——”

    果戈里看出了小玉的意圖，想到昨晚被特魯截胡的紅燒rou，頓時打斷小玉：“好啦，我說，我和阿陀都是天人五衰的成員哦！”

    他說這話時，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費奧多爾】，似乎想要從他的神情里看出些什么。然而【費奧多爾】就像是沒有聽到他在這里透露情報，依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終于，【費奧多爾】放下了湯匙。

    果戈里瞇起眼睛。

    【費奧多爾】拿起筷子，夾了一只鍋貼。

    果戈里又鼓起了包子臉。

    老爹將這些盡數收入眼底。不過他什么也沒有說。除非這個什么叫“天人五衰”的，打到他的老爹古董店里來，不然他才懶得管那些紛紛擾擾的破事。

    小玉倒是沒有注意到【費奧多爾】和果戈里之間微妙的氛圍。她和老爹不一樣，她有點關注果戈里說的“天人五衰”，好奇地問道：“天人五衰是什么意思？”

    陳龍扶著下巴，有點印象：“我記得我以前翻譯的文獻里有提到過。應該算是佛家用語?！?/br>
    “佛家將欲界、色界和無色界，稱為三界。天人五衰只發生在欲界和色界，因為無色界只有意識存在，沒有物質存在?！?/br>
    “天人五衰有大五衰相和小五衰相之分。一般而言，比較常見的是指大五衰相，也就是指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在欲界、色界的天人壽命將盡時，身上就會出現這五種異象?！盵注4]

    “前面四個，我能夠理解，”小玉興致勃勃地問道：“但是‘不樂本座’是什么意思？”

    陳龍解釋道：“小玉，你知道，既然稱呼欲界、色界的存在為‘天人’，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會享有安樂而長久的生命，他們坐在華貴的寶座之上。但是，他們也會覺得坐在這個位置上很難受，這就是‘不樂本座’?！?/br>
    這樣一解釋，小玉大概就懂了。

    這時，夢野久作幽幽地說道：“龍叔，小玉，你們能不能等會兒再繼續討論這些？我們還在吃早飯啊?！?/br>
    “不樂本座”聽起來還好一點，前面四個聽著是真的不下飯！

    陳龍不好意思地道了聲“抱歉”。

    小玉又轉頭去問果戈里：“所以，你們的‘天人五衰’，也是這五個代表嗎？你們的核心是不是有五個人？”

    這種思維發散的能力，倒是讓果戈里差點以為自己面對的是費奧多爾。

    他瞥過【費奧多爾】，心道，或許善面能和小玉相處融洽，也不是沒有這種緣故。

    果戈里心頭轉過這些想法，臉上只是露出燦爛的笑容，把流沙包塞到嘴巴里，一副沒空回答小玉的樣子。

    小玉撇撇嘴，也沒追著果戈里繼續問。她正好也吃得差不多了，從椅子上跳下來，戳了戳【費奧多爾】，問道：“費佳，你們天人五衰是不是有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