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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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先前排布好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所預演的那般一一呈現,然而二樓樓上,正對著舞臺處的持鏡人卻不見了。 “這樓里的大茶壺真真靠不住,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只等鬼推門……” 司微吐槽著,一路壓低了脊背,一溜煙兒從包廂的檻窗底下竄了過去,把早已備好的銅鏡對著舞臺舉了起來——恰好便是錦縭于臺上亮相的那一瞬間,一道不知從哪里折射出來的光悄無聲息地打在了她身上。 在燈火通明的室內,這道光并不起眼,甚至顯得很是柔和,然而卻恰恰是這一道光,映在錦縭身上,襯得她的氣色愈發明潤,眸中瞳光愈發清亮,襯得她那一身衣裳與她周身所顯現出的那抹氣度分外迫人。 那是一種近似于久居高位的雍容,一種萬物映不進眼底的淡漠,與高傲到近乎居高臨下的睥睨。 琵琶為骨,編磬為肌,箏聲瑯瑯,揚琴托底,所有的樂音在這一刻硬生生把整個宴客大廳的氛圍推至了最頂端。 妖嬈美人喜歡嗎?喜歡。 喜歡什么呢?喜歡她的皮相。 高貴到眼底映不進凡人的神仙妃子喜歡嗎?喜歡。 喜歡什么呢?喜歡征服她的感覺。 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常勸風塵女從良,偏拉良家女下水,愈是得不到的,愈是朝思暮想的惦記。 司微恍惚間想起錦縭當初問他:“你憑什么覺得,這一出貴妃醉酒的舞,偏能讓我在這春江樓里翻紅呢?” 司微當時的回答是:“男人愛的,未必是女人本身,更多時候愛的……是他自己的幻想?!?/br> 錦縭無言,半晌在他額上戳了下:“你又知道了?你個小女子,說起這些,是真不害臊!” 就在司微舉著銅鏡往臺上看的時候,他卻沒注意到,就在他方才溜過來的檻窗里,有人正靠坐在圈椅里偏了頭來看他。 有人從惟帳后頭掀了帳子出來,帶了幾分世家子的風度,長眉鳳眼,下頜棱角卻帶著幾分溫潤:“公子,查過了,沒有什么異樣?!?/br> 秦崢輕笑一聲,抬手揮了揮:“行了,別忙了,都歇著吧……我就說你小題大做,你偏還不信?!?/br> 原本在屋里檢查床鋪的、掀開香爐查驗的人把東西復歸原位,朝著秦崢一抱拳,自去了門邊守著。 蕭逸嘆了口氣,抬手提了溫在茶爐上的茶壺,將倒扣在茶盤里的杯子點了兩個出來:“出門在外,到底得小心著些,這鳩縣雖說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地方,可能提前備了帖子,摸透了公子行蹤,還知曉了公子此行化名身份的……卻未必是個小人物?!?/br> 茶水淅瀝瀝地注入杯中,被蕭逸捏著遞到秦崢面前:“你此行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八條命的不夠賠的?!?/br> 秦崢輕笑,接過杯子靠著椅子往后一倚,氅衣隨之搭在椅背上順著扶手滑下,手里茶水微晃卻沒有撒出分毫,只是他神情里到底還帶著幾分百無聊賴: “無非就是京里有人走漏了風聲,這背后遞來帖子的人借此向我賣個好,提醒我一句而已?!?/br> 秦崢微微抬眼:“但凡這人對我有半點兒敵意,送來的就不是這么一張春江樓除夕宴的帖子,合該是夜半上門的殺手刺客?!?/br> 蕭逸立在秦崢身后,視線往窗外一掃,便見著了走廊拐角處搬著個銅鏡正往舞臺上看的的司微,聲音不由更壓低了幾分:“那公子為何還要涉險往這春江樓跑上一趟?” 第18章 廊上的架子燈透過大開的檻窗映進來打在秦崢臉上,于是便以鼻梁成了一道分界線,一張臉半是明亮,半是陰影。 秦崢長眉眉尾掩在鬢角處散碎的鬢發里,半垂墜著的眼簾拉長了眼型,使得含笑的瑞鳳眼被消減成狹長的鳳眼,將掩在黑暗里的那半張臉無端襯出一股子鋒銳,就連他唇角嗪著的那抹要笑不笑的弧度都帶著幾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你說,什么人,才會在這大過年的不好好跟家里人團聚,緊盯著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行蹤?” 蕭逸啞然失笑,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愈發溫然:“公子也算無關緊要的人?” 秦崢一撩眼皮子,斜過去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一笑:“我爺爺可還活著呢,我算是什么緊要的人?” 這話,秦崢能說,蕭逸卻是不能接,于是屋里便陷入了沉默——卻也并不寂靜。 窗外,樂聲煌煌。 臺上,錦縭搖身回首,下頜微抬,指尖微收,躬身下探,做出一個羞怒的姿態來,連連后退,卻是一場舞拉開序幕。 隨著琵琶聲漸急,錦縭的動作急中有緩,韌中有脆——那是一種看上去很是舒緩,并不覺著眼花繚亂的姿態,然而動靜之間若是想要跟著她的步伐去模仿,卻是一息之間,她身形已然變換了數次,教人絲毫抓不住她所留在人眼眸里的痕跡。 叮鈴一聲被掩藏在樂聲里的一聲脆響,沒有驚動臺上沉溺于舞中的美人,也沒有驚動臺下的看客,就那么隨意的、隨著錦縭的胡旋而被甩出去的那支鎏金步搖,悄無聲息地落在了舞臺上,而后沿著慣性劃出去老遠。 臺上,檻窗里,秦崢捧著溫度逐漸妥帖的茶水杯靠坐在椅子上,目光自那枚脫離主人的金步搖上掠過,而后恍若什么都不曾發生過一樣收回目光,詢問站在他身后的蕭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