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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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萬般靜寂,只余余生一場悵然。 許久,司微鼓掌,輕緩的掌聲喚回了二人的思緒。 錦縭抬頭,看向一旁站起的司微,以及抱著琵琶不知所措的清露,半晌,舒出一口氣來:“要改,曲要改,舞也要改?!?/br> 司微輕聲道:“無妨,還有時間?!?/br> 但時間,終究是不多了。 從一開始的譜曲,再到后來的編舞,再到妝容、衣著發型的確定,再到一次次的編排與修改,三個人卻也不是每天都能這般湊在一處。 錦縭姑娘人氣再怎么下滑也畢竟是昔日頭牌,一路經營至今不至于說一個舊客都沒有,于是當錦縭來客人的時候,司微便住回了一開始給他安排在下房的那間小屋,面對著幾個明明不過是初中年紀的小丫頭明里暗里的打探,以及話語間時不時的機鋒。 但他一直也沒有閑著,比起這些跟在各個姑娘身邊伺候的丫頭們,司微要清閑的多,不必守夜,不必伺候人,錦縭沒有客人的時候,他便跟著一道看舞樂的呈現效果;錦縭有客人的時候,他便要了炭筆和草紙勾勾轉轉的春江樓前頭的宴客大廳樓上樓下的跑,看晚上點起燈火后大廳里的燈光效果。 而在春江樓前頭大廳里跑堂伺候著的大茶壺眼里,就是個黑瘦黑瘦的小丫頭在鴇母春娘的默許下,身上背著個褡褳,里頭揣著幾個霧靄閣里大丫頭從劉娘子處借來的幾面銅鏡,古里古怪、樓上樓下的跑,時不時還掏出銅鏡在欄桿上、廊柱上甚至是二樓廊柱頂頭鏤刻著蔓草紋路的雀替上比劃。 比劃完了還要拿炭筆在草紙上比比劃劃,寫一堆蜷曲著看不懂的東西。 行吧,司微在計算光線的強弱和反射角度。 古代沒有聚光燈、柔光燈甚至是反光板這些東西,他就只能靠著銅鏡來聚光,甚至霧靄閣外頭結了一層冰的水缸里,他還特意凍了一堆通透的冰棱,打算拿來磨成透鏡進行聚光以及進行光的折射……冰這種東西,在炭火燒灼得馨暖旺盛的室內保存不了多久,但只要凍得夠厚,能有人在邊兒上幫著看上一把,堅持到一場舞蹈結束應該沒問題。 就是這銅鏡跟冰透鏡的擺放位置、折射效果,他得拿著紙筆一點點的計算,還得跟錦縭、清露甚至是神隱在背后的馮春娘溝通,而錦縭的妝造還有舞蹈的配樂也不能只有清露一個人,于是除卻在霧靄閣的時間之外,錦縭和清露還要去舞樂師傅們住的樂坊樓子里進行磨合,那樂坊樓子里甚至還有專門用來彩排的舞臺……于是時間,也就在忙碌中漸漸消磨殆盡了。 臘月二十七一大清早,錦縭一早起身換了跳舞的裙子,裹了一身厚厚的兔毛裘,后頭跟著懷抱琵琶、也上了妝的清露,最后綴著一個打著哈欠的司微去了春江樓里的樂坊樓子。 樂坊樓子一樓便是和春江樓進門時宴客大廳里幾乎一模一樣的舞臺,臺下甚至擱了桌案茶椅,供人歇息觀賞,角落里拉了簾幕的,則是一個個分割開來的單獨空間,能當小舞臺用,功能卻又和后世的舞蹈教室仿佛。 二樓則是一間間用簾幕分割開來的教室,案上或擱著琴箏琵琶,或是擺著鑼鼓笙簫,再往上的三樓,卻是這樓里的教習舞娘、鼓樂師傅們住的地方。 臘月二十七,是春娘一早定下的日子,除夕宴自臘月二十九的夜里便要開始,舞樂笙歌一直要到除夕夜過完次日天明方才算是結束,是以除夕宴正式開始之前,除夕宴上的所有安排都得在春娘的眼皮子底下再過一遍。 一來評定效果,二來,也是分論先后順序。 司微他們到的時候,樓里的人不多,除卻換了一身披紅灑金襖子坐在大舞臺正下方的春娘之外,便數她身后跟著的五六個身材粗壯的婆子最顯眼。 樂坊樓子里的炭火燒得正足,大舞臺下頭一側則拉了簾幕,有抱著衣裳腳步匆匆忙忙來回進出的丫頭,顯然里面有人正在換裝。 見了司微他們一行人進來,春娘便把手里的茶杯往邊上的透雕如意花幾上一擱,靠著椅背便微微抬了下巴:“呦,來得正好?!?/br> 春娘斜了眼一旁簾幕后頭匆忙進出的丫頭們一眼,哼笑一聲:“你是最知曉這過臺規矩的,也省得教我坐在這兒等那些個新雛兒亂折騰,來得倒是早,半天憋不出一臺戲來——既然恰巧趕上了,那也就不必再等她們。錦縭,今兒個你便給她們打個頭兒,看個樣兒,沒得說下回樓里再辦春日宴的時候,又是這般手忙腳亂?!?/br> 春娘點了點臺上:“去吧?!?/br> 錦縭倒是沒多說什么,只是略一點頭,便自身上解了外頭罩著的那層兔皮裘,露出內里的一身裝扮來。 直到錦縭帶著清露走近了準備登臺,春娘直到此時,春娘眼底才顯露出幾分不動聲色的訝異: 錦縭平常多是疏懶的打扮,發髻松松挽就,淡妝敷面,輕描眉眼,一身清冷裝扮,而方才錦縭剛進來時,卻少見的盤起了高髻。 長發分股擰旋盤迭于頭上,而后以山傾云頹之勢偏于一側,整個發型看似松散得下一刻便要翻卷著鋪散開來,然而隨著錦縭動作,卻不見有晃動之勢。 發間并頭的纏花簪上呈卷草狀的長葉尾羽搭在髻上,與另一側的纏珠翹花掩鬢交映相錯,行止間隨垂珠步搖搖曳晃動。 一副并頭纏花簪,一枚掩鬢,一支步搖,寥寥三樣東西插在頭上,配著她今日所畫的妝容卻硬生生給人一種疏落有致,人間富貴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