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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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微一時啞然——這無疑是一場關于美的盛宴,然而這種美,含蓄柔韌中透著股孤高自賞與失意落寞。 似是冬日里不合時宜的一只孤蝶,偏要落在白梅之上,最后于一片冰雪的枯寒之中,死的悄無聲息。 唯有蝶翼上的顏色融入了落雪白梅之中,教人尋不到蹤跡的同時,隨著白梅花敗,春日雪消…… 論舞蹈,司微并不專業,但論對于美的捕捉與解讀,他是真的專業。 樂聲漸尾,長綢漸慢,最后于樂聲之中,錦縭仰臥,側眼自扇后緩緩抬頭,看向一直坐在蒲團上的司微,半晌,緩緩一眨眼,便又恢復了先前松散的模樣。 一道白影簌地一聲朝司微撲來,司微一驚,冷不丁懷里便搭了一條柔軟細膩的長綢,綢子的一端正是粘在扇骨上的扇面,此時折成一把,絲毫看不出先前舞在空中時猶如暈開的水墨似的模樣。 “行了,就這么著吧,”一場舞下來,錦縭氣息不亂,只懶散攏了兩下垂落的頭發,抬手便撿了一旁美人榻上的皮裘重新披上,“清露,早飯可從廚房那取來了?” 清露輕手輕腳地把懷里的琵琶放在一旁的案幾上,聞言點頭:“已經取來了,現在樓下小爐上溫著,姑娘可是這會兒要用?” “不必了,”錦縭拎了一旁的褥子,將其丟在美人榻上,“你們用吧,給我留一碗湯羹便是——我在樓上睡個回籠覺,待中午時候睡起來了再說?!?/br> 清露欲言又止,輕輕拿胳膊撞了下司微。 司微側臉,便見清露朝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幫著勸勸。 司微想了想,開口道:“清露jiejie,昨晚跟你說的那些個東西,你可都備齊了?” 清露鼓了鼓臉,惱怒地看了司微一眼,但說話時的聲音里卻沒有帶了半分語氣出來:“還沒來得及,也就是姑娘昨晚上睡得早,想著今早晨約摸著能醒得早些,我才拎了飯過來……本是想等姑娘用了飯我再出去的?!?/br> 錦縭鋪了被子,此時裹著皮裘往身上一蓋,閉上眼睛只做聽不到,沒給清露半點反應。 司微:“要不,你把早飯先拎上來?” 清露皺了皺眉,但也沒多說什么,于是又踩著鞋子噔噔噔噔下去了。 也就是這會兒,司微才拎著自己先前坐的蒲團放到美人榻邊上,靠著美人榻坐了下來:“姑娘不問問我,我讓清露jiejie采買些什么東西?” “畢竟花的都是姑娘的銀子?!?/br> “姑娘先前也說,不管以后怎么樣,手里總得備著點兒銀子不是……” 約莫是這會兒三樓只剩下司微和錦縭二人,司微又坐在錦縭旁邊一個人自說自話的叨叨,大有錦縭不給響應,他自己跟自己也能慢慢嘮下去的架勢,錦縭這才淡淡掀了眼皮子: “不用,膏胭脂貴些,粉胭脂和綿胭脂卻也貴不到哪里去,你要的那些東西里,也就是蜂蠟這玩意兒最值錢?!?/br> 司微一怔,而后笑了起來:“原來昨晚姑娘沒睡著啊……” 錦縭斜了司微一眼:“舞,你也看了,曲,你也聽了,東西,你也都要了,可有想出什么能幫我翻身的法子?” 司微一頓,看著錦縭有些沉默:“姑娘可知,你這支舞美則美矣,除夕之夜……怕是不合適,一來容易敗興,二來,曲高和寡?!?/br> 聽司微這話一出,錦縭眼底透著些許意外,探出指尖在他下巴頦上微微一挑:“真難得,現在我倒是信你不是尋常人家出身的小孩兒了?!?/br> 司微不大自在的往后挪了挪,避開錦縭的手,眼底也透著幾分探尋:“姑娘這舞……難道是春江樓里教的么?” 錦縭輕笑一聲,偏了偏頭,約莫著是司微點出了她這舞不適合除夕宴上舞,到底從中咂摸出來了點味道,她這會兒才樂意跟司微多說上那么兩句: “你可知京城?” 司微自然點頭,雖不知京城在哪兒,但京城作為國都他還是清楚的。 “那你可知,景升二十一年時的那場抄家案?” 司微眼露迷茫,他今年才不過九歲,這個世界又是消息閉塞的古代,他跟尤氏又居于偏僻的林灣村——他上哪兒去打聽京城的事,還是在他出生前好多年的事? 第10章 見司微不知,錦縭便輕笑一聲:“景升二十一年,押送前往北疆的糧草被人替換,約有三成換成了沙土糠皮,當今圣上大怒,徹查嚴辦……抄家者眾,罪臣妻女雖不至連坐同誅,卻也大多被打入了教坊司,那一年,我也不過才兩歲?!?/br> “教坊司人滿為患,于是上頭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致使教坊司罪屬女子外流,只要愿意跟著人走的,便能消了教坊司的身份,自樂籍充入……賤籍,但終歸有那么有朝一日,能被人贖買走的希望?!?/br> 實際上,錦縭所說的賤籍還只是文雅一些的說法,這年頭,便是樓里接客的姑娘在衙門里也是有專門的戶籍的,只是沒有樂籍直接受教坊司管理那般嚴苛,輕易不得變動——只要能從樂籍脫身,剩下的,便只是衙門人脈的關系。 似是春江樓里姑娘們贖身的銀子,一部分便是要拿去打點衙門,改立戶籍之用。 錦縭聲音渺渺:“我于教坊司長于十三歲,借此門路寄身于外,輾轉至鳩縣……只是可惜,這輩子怕是難遇良人?!?/br> “莫說什么自贖,琴棋書畫我倒是都能拿起幾分,可一不會下地種田,二不會cao持爐灶,三來不通紡織刺繡……出了這道門,我這一介孤女,可還能有什么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