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確實是偷拍的。

    早上看見這人在身邊起床換衣，邊穿衣服邊軟聲囑咐他在家乖一點，他鬼使神差地就摸出光腦拍了下來。

    至于拍出來干什么……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他就變態似的盯著人家那張什么都沒漏的照片看了好久，眼神黏在那片輕飄飄的白襯衣布料下露出的細腰上挪不開。

    之后照片庫就一直在后臺開著，也沒關，他心里癢癢了就去看一眼，就好像看到青年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他才能踏實一樣。

    連抽疼的精神海似乎都沒平時他一個人獨處時那么疼痛難忍了。

    人魚看了半天，別的沒想明白，只想清楚了一點。

    他想拉開那塊礙事的衣擺，去摟他的腰。

    人魚沉默了五六秒后，小心翼翼抬眼，濃密的金色蝶翼輕輕扇動，那雙剔透的蜜色金眸中閃動著些微無措，“維諾，好看?！?/br>
    人魚聲音低沉而帶有磁性，明明是極撩人的聲線，但他只會這樣斷斷續續的說話，小心與無措的情緒，讓斯塔利像是一只懵懂的大型猛獸，面對信任親密的人的質問，怯怯的縮起了爪子，討好似的用頭蹭人示好。

    他好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應當的事，卻躲躲閃閃不敢承認，只好說點好聽的。

    “好看就可以偷拍別人了么？”

    維諾一副教育的口吻，但心里卻并沒有反感斯塔利拍他，反而有點輕飄飄的愉悅。

    一張照片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反應拍攝者的情緒和心境。

    他晨起換衣那張照拍的不錯，角度完美，光影恰到好處，那張不是很上鏡的面孔——起碼不上軍報記者的鏡頭，不然也不至于總被星網上的網民說他看起來陰郁孤僻，在畫面中顯得……似乎很是柔軟無害。

    最戳動維諾的是整幅畫面流露出的淡淡的靜謐安和的生活氣息，仿佛照片中，沐浴在晨光下的人下一秒就會轉過頭來，溫聲笑著說早安。

    這是斯塔利眼中他么。

    黑發少將微瞇起眼睛，唇角微抿，明明被夸后心里的小鹿蹄子都忍不住撒開歡奔跑起來了，但他還是努力壓下笑意，打算給斯塔利一個正確的道德指引。

    “寶貝，下次想拍別人，記得征求對方同意哦，不然就是不禮貌的行為的?！?/br>
    人魚眨眨眼，好像有點沒太懂青年這一長串話，一只手小心拉上維諾的衣袖邊角，只挑著聽懂的一句低聲回復道：“不是別人?！?/br>
    “嗯？”

    “維諾?！比唆~又開口，單手撐著池邊，仰頭稍稍靠近池邊的青年。在維諾尚未反應過來時，帶著水珠的手掌托住他的臉頰。

    木質清香的水汽籠罩住他，有冰涼柔軟的東西在他唇角一蹭而過，“不是別人……是……”

    黑發年輕人怔愣在原地，看著容貌堪稱艷麗的銀發人魚沖他勾唇一笑，眼角眉梢都是幽深而認真的占有欲，“是我的?！?/br>
    斯塔利湊在維諾臉邊，紅唇就貼著青年淡色的唇瓣，低低輕喃。

    此時的人魚，絕對不會有人把他和智商不過八歲的普通人魚聯系起來。如果不是維諾見過還摸過斯塔利身下的魚尾，他可能會覺得斯塔利是人類扮演的。

    太，太過分了……誰教他的……

    砰砰——砰砰——砰砰——耳邊開始響起某種急促的聲音，有什么開始雀躍地彰顯存在感。

    糟糕，聲音太大了。

    完全藏不住啊。

    維諾腦袋空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抓住一絲飄忽的神志，他恍惚地想，不知道斯塔利會不會聽到這么大的心跳聲。

    這可真是老鐵樹開花，前世今生第一次動心，對象竟然還是跨物種的。

    而他前幾天還在把對方當寵物養。

    人精神飄忽的時候，思維就不受自己控制了，維諾不著邊地想到，主寵play啊……刺激。

    心臟像是擂鼓一般在他的胸腔震動，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完全不受他主觀意愿控制的方式，好像要沖破胸膛蹦到對方懷里似的，在熱烈地回應對面容色絕艷的生物。

    維諾的視線陷入那雙鎏金色的深潭中，被緊緊糾纏，像是溺水一般無力掙扎——而他剛好也不想掙扎。

    午間日光正好，細微的浮塵在光中靜謐浮動，半遮的天窗為了控制室溫，擋住了大半從天窗而下的光。光影交界處的界限，恰好將池邊的黑發年輕人和池內的人魚分割開來。

    維諾蹲在光中，而光影分界線就將對面的人魚吞入陰影里。

    人魚單手撫著維諾的臉頰，右腕上的黑色手鏈在光中閃著淡藍色的細細碎光。

    青年的臉色從出院起大部分時間都是蒼白的，他總是責任感過分的強，挺著虛弱的身體也要笑得從容溫暖，像是沒有什么能夠挑起他的情緒。

    但這會兒，年輕的黑發少將顯然多了一絲淡定從容外的表情。

    青年顯然愣住了，他微微睜大眼睛，烏色的眼珠氤氳了一層霧氣，目光發虛地看著自己，淡唇微張，露出內里些許的雪白貝齒。

    看起來，很乖的樣子。

    人魚喉頭微動，并不抗拒內心一閃而過的想法，身體便自己動了起來。

    他又湊近，含住了那兩片薄唇。

    顏色太淡了，他想把它們弄成紅色的。

    第40章 他要教育人魚不應該隨便親人么

    頭一次被吻，維諾完全傻在了池邊。

    要不是斯塔利扶著他，他都要一頭栽進池子里。

    人魚一開始還只是單純的用嘴唇親親碰碰，像是小動物似的用嘴觸碰對方表示親密，過了一會兒顯然覺得不滿足，開始舔那兩瓣被他抿出血色的唇。

    蒼白寡淡的唇瓣這會兒變得紅潤柔軟，覆著一層晶瑩的透亮水光，像是柔軟甜蜜的某種鮮嫩多汁的水果，咬開就能吮出甜汁那種，竟是顯得更好吃了。

    斯塔利放開維諾的唇瓣，稍稍退后端詳了一下，沒等維諾緩過神來說什么，就又湊過身去，大掌扶著青年線條利落的下顎，把人送到自己嘴邊，再次吮吻起來。

    從未被人親過的少將睜大了眼，看著人魚閉著眼，近在咫尺的金色長睫幾乎要掃到他鼻梁上，完全被震在了原地。

    然后，然后這魚他開始伸舌頭舔了！接吻竟然比他還熟練，還知道叼著他上唇瓣就能讓他不自覺地張開齒關，然后侵入他的地盤攻城略地，如入無人之境。

    這是真實的么？絕美人魚在主動啃他的嘴……不不不，重點不是這個，斯塔利為什么這么會的樣子，在哪兒學的？！

    斯塔利什么時候背著他偷偷補了課！

    他幾乎要以為之前在他面前跟沒斷奶的兇崽子似的人魚，跟現在抓著他下巴肆意與他唇舌糾纏的不是同一條了。

    維諾當初看皇書許了個色批愿望，結果被作者太太一鍵祝福發配到了文中世界。

    難道人魚也被小色批魂穿了么？

    維諾被親得身上發軟，上半身幾乎栽進了人魚懷里，手搭在人魚結實的肩膀上，將重量都靠在了斯塔利身上。

    人魚一手撐著池邊，有力的修長魚尾在水下輕輕擺動，控制著力道，穩穩地撐在原地。

    唇齒交纏，氣息相容，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維諾腦子里幾乎什么想法都沒了，所有的感官里只能感覺到人魚的存在。

    人魚微涼的雪松氣息纏繞在他鼻尖、原本濕涼的手掌下慢慢浮現出的溫度將他的臉捂熱、濕潤的長發貼在自己胸前，沁濕了一小片胸口的布料。

    維諾模模糊糊想著，是不是該結束這個吻了，但他扒在斯塔利肩上的手軟的像是抽了骨頭，絲毫不受意志影響。

    *

    青年的唇瓣看起來涼薄寡淡，觸碰起來卻是軟軟的，像是什么軟糖，一碰就甜甜軟軟地被壓下去。

    人魚一開始只是不斷用唇瓣抿著維諾的唇，過了一會兒顯然覺得不滿足，開始舔那兩瓣被他抿出血色的軟rou。

    后面的事情發展他自己也沒控制住，懷里的人但凡有一絲抗拒，他都會停下，繼續裝成一條傻魚。

    但維諾沒有。

    他甚至還主動靠過來了。

    于是心底那股壓不住的野性沖動就如一頭沒拴好的兇獸般竄了出來，讓他拉過人的下巴，撬開唇齒去搜刮其中的津液。

    **交換時，青年身上傳來的精神舒緩力量比以往皮膚相觸來的更加龐大，讓他忍不住更深的去侵入那片濕潤之地。

    精神海內破碎的核心已經恢復了一大半，破碎在周圍的細小碎片這會兒甚至在悠閑而舒緩地繞著主核旋轉，隱隱有向內貼合的趨勢。

    這比他喝什么精神藥劑都管用，好吃還沒有副作用。

    水面之下，人魚的長尾在無意識地輕輕擺動，大片的深藍色尾鰭細紗一般在水下招搖。

    有小魚傻愣愣地一頭戳了進去，卻沒有被平時這個池中霸王一把撈起吃掉，而是被溫柔地推了出去。

    在《人魚飼養手冊》上，人魚尾鰭輕搖，這是人魚感到愉悅放松時的表現。

    這種時候的人魚脾氣會格外好，領養人可以隨便這樣那樣，人魚一般都不會反抗。

    等人魚終于艱難地控制住自己，想著不能一次把人嚇得太過、要留著以后繼續，把人松開時，身前的青年眼圈都紅了。

    蒼白的臉上浮出紅暈，黑潤溫和的雙眼此時氤氳了霧氣，沒有了以往的從容不迫，而是像受驚呆住的兔子般，軟軟地趴在他懷里，看著他一動不動，略微急促的小聲喘氣。

    這是給親傻了？

    人魚挑挑眉，又探頭輕輕咬了一口維諾的鼻尖。

    “寶貝?！彼偷偷?。

    回神了。

    維諾感覺自己快窒息憋死的時候，斯塔利終于放開他了。

    太多復雜的情緒像是毛線般纏作一團，讓他理不清頭緒，也不知道從哪兒開口問，更不知道他問了以后人魚能不能聽懂然后回答他。

    于是他盯著斯塔利那張接吻過后，因神態饜足而顯得更加艷麗無雙的臉出神。

    維諾會的形容詞不太多，但斯塔利這張臉簡直是長到了顏狗的心坎里，他平時對上這張臉，話還沒說心就要先軟一半，這會兒被人魚親暈了，又怎么能說出重話來？

    孩子長大了，不知道從哪個花花網站學了點成年人的事情。而且明顯是個好學生的苗子，自己一條魚光看教程都能在上手實cao時把他親到腰軟。

    他要教育人魚不應該隨便親人么？

    要肩負起一個合格的家長身份，在道德上給孩子樹立一個正確的標桿么？

    維諾內心糾結了不到三秒，就想通了。

    開什么玩笑。

    他是在這個世界當維諾少將當久了，道德底線常年在普通人之上，就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么？

    他能來到這個皇文世界，就是因為他對文中被肆意啪的人魚產生了色批想法。

    沒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他本來就是個顏狗小色批。

    色批會在美人主動靠過來的時候義正言辭地推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