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聞逆川繞著這個空間走了一圈,舉著的燭臺湊近瞧了瞧,發現上面還有描繪線條,但畫漆已經掉得七七八八了,像是很久以前,這里曾經有一幅壁畫。 于是,他來到臺階處,順著走下去。 樓梯的入口十分狹窄,只能容得下一個身子,聞逆川提著燭臺、摸著一邊的墻壁緩緩走下去,而后,路越走越寬,他不由好奇,這個密室的底端,或許是一個更加寬闊的空間。 不一會兒,聞逆川就來到了最后一個臺階,往下跨了一步,最后來到了底端的屋子。 聞逆川舉起燭臺,向著屋子中央照過去,光是這微弱的光亮,卻能看到反射出金燦燦的光—— 是錯落擺放的幾個寶箱。 聞逆川不由好奇,這密室莫非還是個收藏“黃金”的地方,于是,他提著燭臺走過去靠近查看。 只見這些寶箱已經存放許久了,箱子開鎖的位置早已銹跡斑斑,用手輕輕一掰,就能把箱子撬開。 箱子一開,里面竟然不是金子,而是一些畫卷、木雕之類的。 聞逆川隨手拿起一張畫卷查看,光是展開一個角,他便整個人都怔住了,手里的燭臺也因拿不穩,摔到了地上—— 這不正是母親的畫作嗎! 這么想著,聞逆川快速地翻了翻其他幾個寶箱,果不其然,全都是母親生前留下的畫作,換而言之,沒有流傳出去的、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畫作,幾乎都在這些寶箱一一找全。 怎會如此! 這里可是太后的地盤。 他越發懷疑,自己的母親到底和太后是怎樣一種關系,為什么這里會有以母親為命名的神殿,甚至還收著母親如此多的作品。 而且,就從太后的口吻來看,母親與她的關系看來還不一般。 莫非,在他不知道的某些日子里,自己的母親以“苗疆神女”的身份,與太后接觸過許多次了。 越想越迷糊,聞逆川覺得腦子混亂一片,隨手把燭臺扔到一邊。 誰料,他這樣不經意的動作,竟然碰到了什么東西,發出了悶悶的響聲。 “這是什么……?”聞逆川尋聲而去,只見里面是一個長型的木箱子,上面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視線掃過去的時候,聞逆川頓時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樣一個長型的箱子,就像一口棺材,這里頭大抵裝的什么,他已經猜出個大概了。 可好奇心的趨勢下,聞逆川還忍不住站起來,走到底端用力一推—— 伴隨著一聲摩擦的悶響,長型的木箱被緩緩推開。 映入眼簾是一具白骨。 骨骼瘦小,骨盆寬大,一看就知道是女性的白骨。 聞逆川掃了一眼,最后在腳趾關節的地方停住了視野,其中一邊的腳有一個很明顯的骨折痕跡。 霎時間,聞逆川感到呼吸一窒……這具白骨的身形、還有她身上留下的骨骼痕跡,不正是他的母親嗎。 可明明四年前,他就已經把母親留在聞府別院的骨灰帶回苗疆安葬了! 第139章 逸聞 “怎么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聞逆川念念有詞,看著那具白骨只覺得不敢置信。 所有的經歷和記憶告訴他,母親就是在聞府病逝的,骨灰一直存放在別院,四年前他假借替長姐出嫁,回苗疆安葬過了。 可如若真是這樣,那這一具跟他母親提醒極其相似、連那些他記憶中受傷過骨折過的地方都一模一樣的白骨,又會是誰呢。 這天底下還能有一模一樣的尸骨嗎?到底是記憶欺騙了他,還是所有人都在欺騙他。 聞逆川一時間感到有些呼吸不暢,下意識抹了一把臉,看到指尖沾上的水漬時,才恍然發現眼淚早就奪眶而出了。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聞逆川邊擦拭著臉,邊斷斷續續地喃喃自語。 如果說,連母親留給他的記憶都摻雜了欺騙,那此刻的聞逆川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么了,有種信仰崩塌的沖擊感。 而后,他舉著燭臺,借著微弱的燭光,細細地觀察著這個地方,箱子里的書卷畫冊,還有已經脫了色的瓷器、木雕,目光掃過一件又一件,聞逆川仿佛從這些沒有生命的物件中,洞察出母親作詩、作畫時候的情形。 箱子是錯落放置的,他一時也拿不準里頭作品創作的時間先后,只能挨個箱子去翻找。 于是,燭臺擱置在腳邊,聞逆川挨著其中一個箱子,一頁頁地翻看著母親生前的作品。 而那具白骨就躺在他的側面,可他絲毫沒有感到恐懼,或許是因為那本身就是他的母親,亦或許他發覺自己開始接近真相了。 午后的常樂園升騰起陣陣熱氣,熱浪一波接著一波襲來,讓人感覺空氣都悶悶的。 圣上和談煊沒在池子邊呆太久,兩人就縮回有頂的涼亭,那小太監被支在涼亭的一邊,同給人坐的石凳之間有些距離。 小皇帝很自然地落座,見談煊還杵著,他便沖他示意道:“表哥,快請坐?!?/br> “臣不能與陛下同坐?!闭勳诱f話間隙,畢恭畢敬地向他行禮。 小皇帝顯然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也沒有再勉強,而是把話題兜了回來:“以表哥看來,如今南面的局勢,該當如何?” “回圣上,三年前平南之戰,把南面犯我邊界的部落打退,還明確收復了南古國邊界的那塊地,然以本次南巡看來,南面的情況遠比想象中要復雜?!闭勳釉囂街卮鹆艘恍?,而后抬眼看向小皇帝,看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