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大人,還好嗎?”聞逆川問道。 談煊喘了口氣,把他的手從肩膀手拿下來,拍了拍他的手背,反過來安慰他說:“我沒事,不用擔心我?!?/br> 話雖這么說,可聞逆川的手背在被談煊的手心包裹之時,能明顯感覺對方沒有之前那樣從容了。 兩人無意識的牽手房公公都看在眼里,只見他壓平的唇角隨后勾成了一個譏諷的角度,瞳仁反射出來的光也十分不屑,說道:“這位,想必就是過去被平南王保護得極好的聞公子吧?!?/br> 說著,他又“呵呵”笑了兩聲,補了一句:“當時你二人誤入我的地下賭場時,平南王本已經逃出去了,還折返回來救聞公子,確實讓我十分意外?!?/br> 在房公公看來,談煊沒了父親的依靠,從小被養在明爭暗斗的深宮之中,而后又從里頭出來成了大將軍,想必也是個鐵石心腸的怪物,怎么可能為一個區區不知來歷的男子,特地折返回來相救。 可事實卻讓房公公大吃一驚,那時候的他,便開始看不懂談煊了。 面對房公公的挑釁,聞逆川這回卻沒有發話,因為比起爭一時的口舌,他更迫切的,是和談煊一起想辦法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顯然,兩人此刻想的出奇一致,談煊還是下意識地把聞逆川護在身后,沖房公公說道:“你把我們困在這里,又說一些沒有意義的話,到底是想要什么,你何不直接說出來?!?/br> 聞言,房公公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一年前,他用談煊父親“大將軍”相關的話成功地在少年的心里買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他以為談煊會糾結、會抓心撓肝地想要真相,會備折磨,可如今發現這對談煊的影響并沒有想象那樣大。 房公公少見地沉默了一瞬,而后抬眼那雙吊梢眼望著兩人的時候,不慢不緊地開口:“談煊,我只想要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br> 談煊與聞逆川對視了一眼,而后微微瞇起眼,說道:“什么意思?” “越城以南,有一塊地,不大,只有越城和邊南加起來的面積,而且不算肥沃,只能種一些熱帶的農作物,這塊地本身就存在爭議,只是先皇時期,大盛太強了,直接不顧南古國和其他幫族的反對,把它強行要過來,可數年下來從未發展過,依舊十分荒涼,你協助我拿到這塊地,我會放你們走,也會把這些年我知道的所有情報告訴你?!狈抗f道。 談煊緊皺眉頭聽完,最后竟然噗嗤地笑了出來,語氣復雜又無奈:“你當我是圣上嗎,想給你就給你?!?/br> 聞言,房公公卻抬了抬手,讓談煊先別打岔,繼續說道:“當今圣上繼位后,一心只想從太后那兒奪權,根本無暇顧及這塊地,他不說他可能都忘了……這些年我一直有所布局,那里除了一些土著的百姓以外,如今早已全都是我的人,只要你我里應外合,就能名正言順地拿下?!?/br> 一旁聞逆川聽不下去了,插了一句:“你名不正、言不順,如何能說出這種話來?” 可談煊卻關注到了別的點,反問道:“你這些年都在布局?” 這太離奇了,畢竟,在談煊看來,房公公不過是一個久駐深宮的太監,與外界接觸得再多,也離不開京城的范圍,怎么可能把手伸得那么遠,直接到了南面的邊界地帶。 誰料,房公公又笑了,笑得十分陰險,聽著就像一陣冷風掠過耳畔。 “呵呵,賭場,還記得嗎?”房公公提醒道,“你以為這是我的賭場嗎,我不過也是幫人經營罷了?!?/br> 聞言,談煊瞳仁驟縮:“幫別人經營?!什么人!” “能與圣上抗衡的人,還能是誰呢?!狈抗珱]有明說,但眼神已經告訴了談煊答案。 是太后! 賭場竟然是太后的! 這一層聽下來,談煊震驚地程度不亞于知道自己父親的死另有隱情,他不敢想象,那個在他年幼時牽著他的手、溫柔地領著他進宮的女人,那個滿口仁義禮智、處處講慈悲的人,會是這一場陰謀的主使。 到底是為什么…… “呵呵,你這樣震驚做什么,你莫不會真把她當自己的母親了吧,那你大概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開賭場,為什么要拼命地籠絡資產?”房公公看見談煊錯愕的神色時,心里終于劃過一絲舒爽,他終于打擊到了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為什么?” “養兵?!?/br> 果然! 太后覬覦的已經不僅僅是談煊手中的兵權,她自己也在養兵,她也會害怕萬一談煊這枚專門打感情牌的“棋子”失控了,要為自己留一個后手。 當真是深謀遠慮。 “偷偷養的兵有些被編入了正式的軍隊里,有些則像我先前說的被發配邊疆,蠶食勢力,還有些我就不得而知了,想必這個女人會把他們留在身邊,有備無患,而我目前掌握的,就是南古國邊界那塊區域的兵,他們之前都是我來打點了,如今也聽我的,”房公公解釋道。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睛蹭的亮了一下,對談煊說道:“誒,大將軍就是知道除了正式編隊以外,還有其他的兵,才會在凱旋之時招來殺身之禍的?!?/br> 房公公繼續欣賞著談煊逐漸扭曲的神情,繼續不慢不緊地說:“是他手底下的一個親信動的手,當時聯系線人是王五,所以啊,王五死得不冤,你當時還替他鳴冤了,有沒有覺得自己特別可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