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下一秒,站在最前排的幾個紅眼壯漢沖談煊而來,前后左右各個方位都來了人。 最前面那人手握鐵錘,起跳抬手,對著談煊手不留情地砸下去。 只見談煊眼疾手快地從腰間拔出彎刀抵擋在眼前,錘子和彎刀之間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兩種兵器接觸一瞬,而后又相離。 再一次,雙方發動進攻,哐哐兩聲,又是一次沉重的交手。 而就在這時,身后的壯士也開始進攻,談煊轉身之余,還抵御了一次來自后背的攻擊。 幾次交手下來,談煊的彎刀也劃破了壯漢的前胸、手臂,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來暗紅色的刀痕,但很快,暗紅色一接觸空氣,色澤瞬間變暗,又成了一道道可怖的黑色痕跡。 幾輪下來,談煊伸手敏捷不假,可抵不住他們人多啊,可他們似乎是不怕疼、也不怕死一樣,繼續奮力往前沖,誓死要把談煊拿下。 堂內的其他官員都被嚇壞了,有些甚至癱坐在地,起初眾人只是想秦大人不過想在賬本上做手腳、私吞點兒錢,如今敗露之后隨口威脅南巡隊伍,不敢真的要了他們的命。 可如今看來,這個秦大人瘋起來的時候,竟然還真的會索命。 而且,更詭異的是秦大人手底下的打手,一個個眼紅口青的,就像“活死人”一般,從身旁走過的時候,甚至能從他們的身上聞到腐朽的味道。 談煊武將出身,個子高挑,身材也十分挺拔,在一眾文弱的官員中顯得格外突出,可面對那些像“活死人”一般不知疲倦的壯漢包圍之時,幾乎要被完全淹沒。 很快,整個堂內就彌漫一股血腥夾雜著腐爛的氣味,讓人聞了想作嘔。 另一邊。 越城客棧內。 聞逆川被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吵醒。 他不情不愿地翻了個身,酸痛的感覺從后腰蔓延上來,全身的筋骨就像被抽斷了一樣,光是翻個身就覺得疲憊不堪,他一邊在身旁的位置摸索,一邊閉著眼睛喊人:“懷玉?” 如此幾聲,身旁的被褥是空虛的、沒摸到人,而對著空氣喊的幾聲也沒有回應。 聞逆川帶著倦意深吸一口氣,睜開雙眼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發現,身旁的談煊已經離開了。 許是讓人昏迷的蠱毒被清理出來了,整個人精神多了便出門去了。 可這蠱毒如今在聞逆川的血脈中游走,他感覺光是從床上撐著坐起來,就疲憊不堪。 他閉了閉眼,腦子里全是昨晚上兩人廝磨的畫面,談煊確實比以前溫柔了,可欲望卻絲毫沒有減退,相反,那些被溫柔和克制偽裝后的欲望,才真正磨了心性。 此時,門外的動靜還在繼續,聞逆川不耐煩地抓了一把頭發,對著門的方向吼道:“是誰?” 果然,他一開口說話,下一秒,砰的一聲,門被人粗暴的推開了。 進來的人是梁月如。 梁月如見聞逆川衣冠不整地坐在談煊的床上,袒露出來的那部分皮膚上,還有這點點痕跡,貌似退下去一些了,但敏感的人一下就明白幾個時辰之前,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梁月如倒吸了一口氣,好似整個人都站不穩了,尤其是在聞逆川面前,分明在幾天前,她還以“李夫人”的名義,去警告人家來著。 誰料,聞逆川才是真正的“夫人”,被談煊蓋章認定的夫人,而她自己不過是談煊用來演戲的工具罷了。 聞逆川散漫地撥了撥碎發,漫不經心地問道:“有事?” 某個角度看來,聞逆川和談煊淡漠的表情真的很像,不開口、不想搭理人的時候,幾乎都要把不耐煩寫在臉上。 “大人……”梁月如正欲開口。 “出去了?!甭勀娲R上給了她答案,連一個字都不舍得多講,那并不是他對梁月如有意見,而是他實在是太累了。 時隔一年的折騰,還有從談煊身上傳來的令人疲倦的蠱毒。 “我知道,”梁月如盡量壓住自己對聞逆川的恨意,說話的時候保持平靜,“大人出事了,我跟在大人身邊的人回來給我說,大人去戳穿秦大人的局,結果被他們派來的殺手圍困?!?/br> “呵呵,”聞逆川聽到的卻是另一個重點,“你竟然還會派人去盯著他?” 聞逆川覺得梁月如會來找自己特別奇怪,老實說他從未對梁月如有半分敵意,可對方卻不這么認為,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盯著對方,想著梁月如是不是病急亂投醫了。 事到如今,梁月如不想與他掰扯,她深知聞逆川的苗疆人,而秦大人幾次出手都離不開“下蠱”,如今談煊和一眾官員被圍困,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個苗疆人幫忙解圍。 然而,苗疆這個地方最講究群派、部落,而且巫蠱之術本來就神秘莫測,她一個外族人不敢貿然找那些素不相識的人來幫忙。 如今能想到的最快又不會害談煊的人,就只有聞逆川了。 “你先別管這個,”梁月如打斷了他,“秦大人給南巡隊伍的所有人都下了堵,給大人下了蠱,如今又拿一些詭異的殺手把他們團團圍困,大人雖武力高強,但寡不敵眾……你不是苗疆人嗎,你要去救大人?!?/br> “詭異的殺手?”聞逆川邊搭話邊扶著床邊站起來,而后輕笑了一聲,“姑娘,我又不能打不能斗的,你找我做什么?” 至今,他還是覺得梁月如想對他使什么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