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還沒等王五反應,身后押送他的兩人硬把人摁了下來。 一聲悶響,王五雙膝著地。 聞逆川隱在談煊身后,遠遠地看著,隔著衣物,他都能感覺到骨頭碎裂的痛感,心中的疑惑越發濃烈,明明這案子是談煊負責的,王五自首但尚未供述,怎么就來這么一大群人圍觀了。 “王五,你說你要自首,快說,你如何殺人割rou,如何變賣珍品?”錢徹的聲音帶著沙啞,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 王五目光怯怯,環視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屋內的主位上。 “我、我只認變賣珍品,”王五咽了咽喉嚨,“我不認殺人,我沒有殺人!” “大膽!”一旁的伍大人好似比錢徹還要激動,“方才宮中的侍衛已將你供出,你不僅變賣珍品,你還在背后指使搶劫、殺害有錢的買家?!?/br> “來人,把那侍衛的頭目也押上來?!卞X徹說道。 沒過多久,又一人把押送了上來。 那人不像王五那般驚恐,眼里反倒十分平靜,見到王五時,他別過了臉,然后跟著跪了下來。 “說?!卞X徹正襟危坐。 “王五家中妻兒病重,急需用錢,機緣巧合之下,我們盯上了宮中的貢品,只因這些珍品都長期藏在收納的屋子里,每年清點一次,有時候還不清點,再加上我的職務便利,所以,就動了歪心思……”那侍衛說道。 “他就是變賣的中間人,”說著,侍衛指向王五,“是他聯系的花老板,貴的東西拍賣,便宜的隨手賣?!?/br> “為什么殺人?”錢徹又問。 “宮中寶物清點雖然松散,但能蒙混過去的都是些不值錢的,那幾件最珍貴的定有百雙眼睛盯著,所以一旦拍賣完拿到了錢,我們就會殺人把珍品再劫回來?!笔绦l說話依舊平靜,好似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說白了,就是便宜的貨賣了就算了,但珍寶賣了得搶回來,不然宮中珍品點卯,會被發現。 這聽起來雖然有力,但王五卻整個人像出了神一樣,跪著愣在了原地,他猛地轉過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侍衛:“你、你亂說什么……你、你為何要這么說!” 然而那侍衛根本不理他,而是像木偶一般垂著頭。 “大人,我沒殺人!我沒有!我從來不認識那些死者,我與他們更是無冤無仇,我承認我鬼迷心竅,為了家中病重的妻兒,偷了宮中的東西,但我從未殺過人啊,大人明鑒!大人明鑒!”王五邊哭喊著,邊哐哐磕頭。 忽然,王五磕頭的動作一頓,好似想到了什么,抬起臉來說道:“叫阿鐸來,叫阿鐸,阿鐸會說真話!” 此話一出,那位叫阿鐸的也被押送了上來。 “你說吧?!卞X徹示意。 “大人,王五確實指使我等殺人奪財,而且當時沒有殺馮公子,也是因為認得那宮中的玉佩,知道拍下那玉佩的人是馮郎……” 阿鐸的話仿佛是壓死王五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眼中由不敢置信變為驚恐,最后轉為幽怨。 然而,就在這時,竟然有一人發話了:“你撒謊!” 眾人尋聲而去,竟然是先前一言不發的談煊。 談煊忽然發聲讓錢徹也頗為意外,只見他眉梢一挑,幽幽道:“哦?談大人有何高見?” “其一,此案受害人身份各異,并非全是富人,按方才搶奪殺人的證詞,其二,除了殺人,他們還剜去了男子的重要器官,這又該如何解釋?”談煊把疑惑一一陳述。 聞言,王五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連跪著的角度都轉向了談煊那邊,對著談煊苦苦磕頭:“談大人明鑒!談大人明鑒!求大人救救我,我家中還有妻兒……” 然而這些疑惑到了錢徹那里,卻絲毫沒有讓他動搖,只見他大手一揮,就讓人把這三人都押送下去了。 而后,他轉頭看向談煊,皮笑rou不笑,說道:“談大人,此案已破,你我十日破案之約已實現,果然名不虛傳?!?/br> “錢大人,”談煊沖他拱了拱手,“此案還有諸多疑點,在來的路上我了解過,王五只不過一介小官,他為何有如此能耐變賣宮中珍寶,還主持殺人,還有一直疑點重重的割rou……” “好了,談大人,”錢徹瞬間收斂的假笑,“辦案與你上戰場不同,戰場上的敵人你都是可以rou眼看見的,可案子嘛……呵呵,那王五貪生怕死,不承認殺人也在意料之中,伍大人你覺得呢?” 不知怎么的,聞逆川看著眼前的人,覺得他笑起來像一只惡鬼。 那伍大人聞言立馬拱了拱手,附和道:“下官贊同錢大人的說法,談大人菩薩心腸,又是剛開始接觸刑部,這犯人嘴里的話,可不能全信……這樣吧,錢大人,依小人看,嚴刑拷打,那王五定能說出真相?!?/br> “好?!卞X徹答應得干脆。 說著,話鋒一轉,錢徹又再次看向談煊,眼里是笑又不像笑著,道:“談大人,這些時日辛苦了,此案得以告破,談大人功不可沒?!?/br> 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談煊帶著聞逆川離開了。 從上馬車開始,談煊就一直黑著臉,聞逆川三番四次想說些什么,見如此情形又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馬車剛停在王府門口,不偏不倚,就與遠處來的另一輛馬車打了個照面。 一看這行頭,談煊立馬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