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會?!?/br> 余顏一坐下,就立馬把懷里的東西擺在石桌上,笑盈盈道:“表哥,顏兒親自釀的酒,想與表哥一起小酌?!?/br> “何必專程帶東西?!?nbsp;談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視線移動幾寸,落到那壺被粉色綢緞包裹的酒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余顏似乎瞧出了他為難,又說:“這酒我可是釀了好久的,我爹、我娘,還有姑母都嘗過,特地帶過來給表哥嘗嘗?!?/br> 話已至此,談煊不好推辭,便讓她放下了,說道:“有心了?!?/br> 余顏美滋滋地放下酒壺之時,恰巧目光就被棋局吸引,她主動找起了話題:“表哥在下棋嗎,正好,顏兒這段時間也常有下棋?!?/br> 說著,余顏拈起一顆白棋,落到了棋盤上。 談煊沒多寒暄,很自然地拈起一顆黑棋落下的同時,話也跟著帶了出來:“最近可有常去安慈宮,太后娘娘可還好?” “自然?!庇囝亴φ勳踊貞呐e動甚是興奮,畢竟這個表哥她可太了解了,從小到大都是冷冷的,如今竟然還會順著她的話來聊天。 “我早幾日還去了一趟,姑母還念叨表哥你呢,說你怎么不去看她了?!庇囝佔灶欁缘卣f了起來。 “公務在身,”談煊一句略過,又接著道,“先前太后說西域和外邦朝貢的宴會,可還再提起過?” 一說到那宴會,余顏就來氣,只因當時太后讓談煊在今年的宴會帶上聞逆川,這可讓余顏嫉妒壞了。 顯然,余顏不太想回答,但礙于問的人是談煊,她又不敢讓表哥不高興,于是敷衍了一句:“倒是提過一兩嘴,沒細說……不過,表哥,你真要帶那人去???” “嗯?” “我說,先前姑母讓你帶那姓聞的人出席,表哥真要帶她去么?我聽閨中的姐妹說,她是庶出,從前在家里父母弟兄都不待見,而且,她牙尖嘴利,如同潑婦一般,我還聽說……”余顏像是逮到了機會似的,一個勁兒地說個不停。 “余顏?!闭勳雍鋈惶ы?,夾著黑棋子的手停在棋盤之上。 余顏被嚇了一激靈,立馬噤了聲。 待那枚黑棋子穩穩地落入棋盤中,她才小心翼翼地再次抬起臉看談煊:“表哥,你生顏兒的氣了嗎?” 談煊敲了敲棋盤,說:“該你了?!?/br> 余顏早已心不在焉,她的所思所想,全都在對弈的那人身上,于是,她隨意拈起一顆白棋子落下。 兩人就這么沉默地下了幾個子,而后,談煊忽然主動問道:“上次西域來朝,你好似也在?” 余顏略微反應了一下,隨即點頭:“是,大約有兩年了,表哥那時好似也在外征戰?!?/br> “那會兒來的隊伍可長了,而且都帶了禮物,當時我也在安慈宮,看著公公們清點東西呢?!庇囝佋俅巫プ⊥勳娱e聊的機會。 “你倒是記得清楚,”談煊淡淡一笑,“那會兒你可有向太后討什么東西了嗎?” “有啊,姑母送了我一對耳墜,”余顏回憶起來,“但那會兒好東西太多了,還有畫,有翡翠……” 還沒說完,只見談煊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張畫紙,然后緩緩推到余顏的面前,問道:“可見過這一款?” 圖上畫的,正是根據馮公子的玉佩一比一描繪出來的。 光是瞧了一眼,余顏的眼前瞬間閃過一道精光,抬眼看向談煊時,語氣十分篤定:“見過!” “確定?”談煊向她確認。 “沒錯,”余顏點點頭,“雖說進貢的東西都是奇珍異寶,但這玉佩在所有的禮物當中可謂一騎絕塵,當初姑母捧在手里把玩了許久,愛不釋手?!?/br> “所以,是太后收下了?”談煊蹙了蹙眉。 “沒有,”余顏搖搖頭,“姑母賞給了房公公?!?/br> “房公公?”談煊的眉心皺得更緊。 那不是從小就陪伴著他的太監房公公么,但這本來是賞給房公公的玉佩,怎么會到了馮公子的手上。 “怎么會賞給房公公?”談煊接著追問。 余顏想了想,不由托起腮來:“姑母似乎向來偏愛房公公,而且那時房公公還在圣上身旁做事,但送玉佩后不久,人就到安慈宮去了?!?/br> 原來還有這么一段,談煊略微思忖。 此時,余顏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而且當時除了送這個,還送了別的?!?/br> “還有什么?”談煊的思緒一瞬間的抽離,問道。 “貂綢、貝殼等等,反正還有許多……啊對了,還有一對畫卷?!庇囝佌f道。 “什么畫卷?” “好像說是苗疆的一個被稱為‘神女’的奇女子所作的畫作,其運筆精妙,用色大膽,畫的逼真又不失夢幻,讓賞畫之人仿佛身臨其境,”余顏說著,神色卻暗了暗,“誒不過算了,當時沒打開畫卷,我也沒親眼見過?!?/br> 神女之作?談煊一怔,這不是半月前幾人在酒樓拍賣的作品么,怎么,這難道也是從外邦進貢來的。 但若真是如此,這一件件進貢到宮里的珍品,怎么都流到了外頭去。 見談煊想得出了神,余顏小聲地喊了他一聲:“表哥?” “嗯?”談煊回過神來看向她。 迎上談煊的目光,余顏有些羞怯,但方才說了許多,想必表哥已經不生氣了,于是,她又再次大著膽子,問道:“表哥,你一月后的宮宴,你當真要帶那聞氏去,她在京中的名聲可不好……”